“我覺得現在也不壞。”蘭把用餐刀切開的最後一小塊麵包放進嘴裏,右手握成手槍的手勢指向漢斯,“帥哥。”


    (帥哥在英語裏麵就是”dude”,本意是指花花公子,是十分口語化的說法,這裏蘭這麽用其實跟他平時說話的方式完全相反,而且跟他用餐時候一絲不苟的態度簡直就是不能兼容。另外他比出來的手勢也是十分不雅觀的。)


    “哈哈,那跟你真是一點都不配啊,蘭。”漢斯錘著大腿笑起來。


    蘭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麽強烈,幹咳了一聲,“是嗎?我也這麽想。”


    “嘿,兄弟,那這個會嗎?”漢斯舉起拳頭晃了晃。


    (兄弟英文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在口語裏麵常發音成”bro”,但是絕對不念bra……以後說得時候千萬別弄錯哦。這裏漢斯用的是年輕人們常用的稱謂和碰拳頭的打招呼方式。)


    碰拳拍掌後兩人的手指握到了一起。


    “hoo,酷~”


    漢斯拍手笑起來,蘭看著漢斯放肆的樣子搖搖頭,嘴角輕輕彎了彎。


    17


    “我想我該回去了。”


    蘭放下了手中的馬克杯。


    “已經這麽晚了啊,我送你。”


    “不需要,晚安。”


    “好吧,晚安。”


    院子裏的感應燈亮起,即將凍僵的湯姆探員覺得生氣又回到了體內。


    “上帝與我同在。”


    已經守候在這個蚊蟲眾多的角落超過10小時的湯姆看著以比看著自己的孩子出世還要熱烈的眼神注視那扇無聲滑開的木門。


    破舊的佇立在房子旁邊的燈罩下飛舞著各種小蟲子,黑夜裏被黃色燈光照亮半邊的木板房有種奇特的立體感,屋簷的陰影形成一個梯形遮掩在木門前的台階上,除了蟲子和陰影,那裏一個人都沒有,5秒,10秒,木門關上,燈光熄滅,湯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裏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過。


    周圍是黑暗和蟲鳴,失望化成真正的寒冷開始侵入年輕探員的骨髓。


    “該死,這到底算怎麽一回事?”


    這個自信的年輕人無法相信自己一天的苦候換來這樣一個惡作劇般地結局。難道那個看起來沒有什麽大腦的年輕人已經發現了自己 ,所以才作出這個低劣的惡作劇來戲弄自己嗎?這樣的念頭讓怒火開始積聚,也讓他忘記了自己在沒有得到正式公文批準下所採取的監視行為的不合法性。


    “長官,你的原子筆掉在地上了。”


    因為袖子是黑色的關係,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白色手掌仿佛突然從眼前的黑暗裏鑽出來一般。


    “誰?!!”嚇了一大跳的湯姆想要後退,卻忘記了自己身處一個狹小的夾fèng裏,背脊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聽說早上你們來找過我,容我自我介紹,我是蘭?c,很抱歉我早上不在家,您一直在這麽有情調的地方等我嗎?”蘭溫和又有禮地把話說完,然後把原子筆插進了湯姆製服的胸袋裏,“下次選個顯眼一點的地方吧,長官,不是人人眼睛都像我這麽好的,還有,別再把原子筆弄掉了。”


    微微欠身,沒有等待被尊稱為長官的青年的回答,蘭轉身走開。


    “晚安了,長官,今晚的月亮不錯。”


    語調平板發音標準的英語聽在湯姆耳裏猶如惡魔的呢喃,在這寒意凜冽的夜裏有汗珠從他額頭的毛孔密密排出。


    “不要隨意對漢斯?萊特採取行動,還有,那個蘭?c,絕對不要一個人接近他。”


    早上自己向摩根警長深情監查令的時候得到了這個回答,當時自己的就覺得這個大鬍子的傢夥雖然還具有威嚴,但是身為一個必須麵對眾多狡猾罪犯的警長,他太老了,老到太過於墨守陳規和小心。


    現在湯姆開始了解到聽從一個老人的忠告到底有多麽的重要,幾乎從胸腔裏蹦出來的心髒絲毫沒有減緩躁動的跡象。


    他到底是什麽人?


    蘭蒼白的臉和離開時那優雅的轉身好像經典電影重放一樣一遍遍的在湯姆腦子裏反覆。


    別再把原子筆弄掉,湯姆自認為聰明的腦瓜子確實並不笨,他很清楚地聽出這句話裏的威脅意味。


    小心一點!那個黑髮的年輕人用禮貌的態度傳達出這樣一個猙獰的吼叫。


    18


    “警長,你的電話。”


    才隻是早上10點,刑偵科的辦公室裏已經吵鬧得好像堆滿了小朋友們的沙坑,走進來傳話的文員嚇了一大跳。


    現在是超過法定辦公時間才僅僅一個小時的早晨,就有人指名把電話打到警署裏來了,摩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對不起,我得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討論。”圍在桌子旁的探員們都露出諒解的神色,短短幾個星期,就有兩個可憐的女孩子被抽幹鮮血而死,警局和相關部門已經盡量在壓製這個消息外泄了,而最直接承受這個壓力的就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摩根警長那中年開始發福的身體。


    “嘿,詹姆斯,要來杯咖啡嗎?”摩根晃了晃手裏的紙杯,“誰打來的電話?你也看到我這裏的情況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給我一條活路吧。”


    “不了,謝謝,是xx周刊打來的,要求撤銷封鎖吸血鬼殺人事件的封鎖令,已經連續打來好幾天了,剛剛才跟我談了談公民的自由言論和報導權,我實在沒辦法才來找你的。”小夥子苦笑了一下,“啊,你知道的,我隻是個接線員,我真的是沒辦法說服那些用筆桿子來戳人屁股的傢夥。”


    “不是你的錯,孩子,我明白了。”摩根警長拍拍對方的肩膀,麵色鐵青。“這些該死的低能兒,如果那些什麽狗屎自由言論權可以破案的話,我願意跟他家裏養的狗性交。”


    摩根粗俗的毒罵讓走在他身後的小夥子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嘿,夥計,現在就算你全家都被謀殺了也不會有一個警員有空過去查看的,我們很忙,很忙你明白嗎?我們的責任就是維持社會秩序,你知道那個消息放出去會引起什麽樣的恐慌嗎?如果你再廢話一句我就馬上過去用我的領帶吊死你,要不然就是群眾暴動的時候你給我tm的過來參加防暴!”


    摩根警長抓起電話就以他比一般人還要寬厚的聲帶怒吼起來。


    “警長,我覺得以一個公僕的身份這樣對納稅人說話已經構成了暴力。”電話那頭是個尖利的女聲,但是顯然她已經被摩根的氣勢壓倒,聲音在上揚的過程中有些發抖。


    “我去你的暴力,你生孩子的時候把幼小的嬰兒從你那狹小的地方拖出來你就覺得不是暴力了嗎?總之,封鎖令是不會解除的,也請你們不要幹澀我們警方的行動和決定,媒體的責任是跟我們合作而不是自作主張,你明白了嗎?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不要逼我,我發誓,如果你們這些狗p八卦雜誌敢給我捅出漏子來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把子彈送進你們的豬腦袋裏去的。”


    摩根先生以50歲的高齡很快地說完了以上一段對女性的暴言,中間沒有喘過一口氣,導致他把話筒摔在電話機上的同時開始劇烈地喘息起來。


    接線室裏的同僚不約而同地對警長的發言報以掌聲。


    摩根走出接線室門口的時候維森從他身邊急急走過,甚至沒有對他這個上司打招呼。


    “嘿,維森,你這是上哪去?”


    “噢,對不起,先生,我沒有看見你,我正要去把星期一淩晨那個案件的化驗報告拿回來,需要我再幫你買杯咖啡嗎?”


    “那不是湯姆的活嗎?”


    “那小子今天生病了。”


    “生病?在這個時候?這個混蛋小子昨天才信誓旦旦說自己已經有了線索要求監視那個老實的傢夥漢斯?萊特,今天竟然還生病了,告訴我,他昨天到底幹了些什麽?”


    這個老東西的直覺還真準,維森心裏暗暗讚嘆。


    “你知道的,湯姆可不是那種輕易退縮的人,他昨天在萊特先生的院子裏站了一天,似乎還受了點驚嚇,今天早晨我去接他的時候臉色白得怕人。”


    “他是不是碰到那個蘭?j了?”


    “你怎麽知道的,長官?”


    “該死。”以隻有自己聽到的聲音低罵了一聲,摩根揚揚手,“好了,這件事情就這樣吧,你抓緊時間趕快去把化驗報告拿來,那我們還可以趕在午餐前再開個短會。”


    “是,先生!”維森幹脆地回答後急急回到自己原先的軌道上去了。


    一想起蘭這個名字摩根就覺得似乎有軟滑的爬蟲類在自己背上攀爬,噁心得讓人害怕。


    x代表的是吸血鬼,吸血鬼的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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