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姍覺得新鮮又疑惑。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公安內部也有這種貪腐和知法犯法的行為。


    金大雄苦笑著"嗯呐"地答應了一聲,下意識地用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繼續告訴淩姍:


    “記得不?前些時候,市公安局處理的那批幹警?那其中就有兩個所長,六個副所長,還有不少片警。都是因為這個事。"


    淩姍長出了一口氣:


    “唉!…信仰危機呀。行了,話扯遠了,還說你的事吧。我再問你:你的那個咪咪,她用毒品引誘和控製女孩達到為其賣淫。這事你知道不?她是通過什麽渠道搞到的毒品?\"


    \"毒品?\"金大雄被淩姍的話又給嚇了一跳。


    他真的是不知道咪咪在幹這種事。


    所以,他急切地追問淩姍道:\"真有這事?那女孩是誰呀?\"


    金大雄心想,那些按摩小姐自己都是找上門來的,沒聽說哪個是被逼的呀?


    可他心裏想是想,嘴上卻沒敢說出來。


    淩姍倒沒多想,索性直接問金大雄了:


    \"你真不知道她把我們班吳瀟瀟關在你們那的事兒?”


    \"你們班的吳瀟瀟?這名字我聽你說過呀。對了,是報上登的那個尋人啟事要找的人吧?…咪咪關她?這我可真一點都不知道……\"


    淩姍相信金大雄沒有撒謊:


    因為吳瀟瀟是自己學生,自己又是金大雄的愛人。有這層連帶關係,咪咪是不可能讓他知道這件事的。


    想到這,淩姍便對金大雄說:


    \"吳瀟瀟就是被咪咪用引誘的手段誤吸毒上癮後才被弄到她那去逼著做小姐的!\"


    金大雄驚訝地脫口而出:"竟有這事,這是真的?\"


    淩姍冷笑了一下反問:\"這下你該知道她是什麽人了吧?”


    金大雄被淩姍的話給驚得張著嘴半晌都合不上。


    他突然覺得睡在一張床上的那個女人是多麽的可怕!


    天哪!這女人,這女人竟然……涉毒了!


    \"你呀!金大雄啊,這回你明白我為什麽說讓你去公安局洗白吧?她到底從哪個途徑,怎麽弄到的毒品?這後邊不是還藏有一個走私販毒的鏈條麽?加上她容留、逼迫婦女賣淫,要是她再參與了販毒的話,這罪有多大還用我說麽?到那時候,你這和她一直睡在一張床上的老情人,還能逃得了幹係麽?"


    "……?"


    "你記著,多行不義必自斃。金大雄。你可聽好了,我不會再恬著臉去說第二次:如果你要是參與了這些違法犯罪的事,那可是誰也救不了你,所以你不要懷揣僥幸,你參予了,最好還是早點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這路可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任何人。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淩姍又語重心長地補上一句:


    \"我本來就不想和你犯話了。可剛才你提到了你是秀秀的爸爸。秀秀不能有一個服刑的父親。考慮再三,我今天才把這些話告訴你。"


    "至於她,有這些違法犯罪的事實擺在這,你放心,她早晚會被繩之以法。可她一進監獄,就一定會把你拉進去。不信咱們走著看。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別等到公安局來找你,那可就太晚了!"


    淩姍的這番話,可把金大雄給嚇懵了。別看他大塊頭,可膽子卻不大。


    他一屁股便癱坐在了地板上,嘴裏還喃喃地念叨著:


    “哎呀媽呀,我就知道她…她總墨嘰要我和你離婚,我哪知道她還幹這種掉腦袋的事啊?哎呀我的媽呀,這娘們兒,這娘們兒她膽子賽南瓜,這也太大了……”


    “別說人家了,還是考慮一下你自己吧。"


    金大雄仿佛進入了精神狀態。他繼續囁嚅地叨咕:


    \"我沒販毒。我真什麽都不知道。我沒逼過女孩子幹那種事…真的,我沒有。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


    大山又開著車出現在學校了。


    不過,這次他不是來接送王美玉的,而是專程來為她辦理工作調轉關係的。


    這一陣子,大山的戰績不錯。


    那盤名為《愛得麻酥酥》的歌帶已經錄完了。一共九首,有三首原創,六首翻唱或改詞。這其中有好幾首就是王美玉冒仿鄧麗君,改詞翻唱的。


    你還別說,王美玉模仿鄧麗君的味道還真有點鄧麗君的意思。不大熟悉鄧歌的人,乍一聽還真聽不出來。


    本來,大山打算再過兩天,臉上被金大雄打的烏眼青好了再上學校去,可王美玉就是不幹。她叫大山戴上墨鏡遮擋著也得給她去辦調動手續。沒辦法,大山這剛才錄完最後一首,就被王美玉給戴上墨鏡攆到學校裏來了。


    大山和金釗見過麵。


    那是上次他來到這,要往學校送他的兒子。因為老婆丟下孩子跟外國男人跑了,他覺得自己帶孩子太不方便,便打主意想把孩子送到這兒來。


    不過這事沒辦成。像他這種情況,學校怎麽能收呀?


    這一段故事咱們前邊有過交待。


    由於見過金釗,大山便徑直地就往金釗的辦公室走來了。


    但從那一次接觸,金釗對大山這人的印象就不大好,特別是又聽大家說了他插足趙昕和王美玉之間的事以後,那印象就更壞了:


    這是什麽人呐?


    特別是這人進辦公室連墨鏡都不摘就說話,這也太大乎了吧?目中無人呐?所以,老爺子就板著臉,連座都沒讓就開門見山地直接問他有什麽事?


    大山回答說是來給王美玉辦理工作調轉關係來了。


    一聽這話,金釗的氣可就更不打一處來了。本來王美玉是個挺好的孩子,楞是叫這個王八蛋給毀了!他想先罵他一頓再說。可還等他沒張口,趙昕卻一步邁進屋來了。


    得,這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呀!


    既然冤家碰頭了,那就叫趙昕也出出氣吧,金釗想。


    於是,他便指著大山對趙昕說:


    \"你來得正好。趙昕呐,想必這位你也認識吧?他是什麽……?"


    金釗低頭,眯起眼睛看著手中的那張大山開具的介紹信上的紅公章說:


    "這…這是什麽玉山音像公司的。他是來給王美玉辦理工作調轉關係的!\"


    趙昕聽完金釗的話,這才注意到這個戴墨鏡的人竟然是那個大山。心裏不禁翻了個個兒。


    他表情複雜地盯著大山看著。


    這目光竟然把大山給盯毛了。


    他也忽然想起來,麵前的這個人,不就是他那天早上送王美玉回來時,見到過的那位王美玉的前男友趙昕麽?


    所以,他忘記了被打的烏眼青,便伸手摘下墨鏡,竟大方地伸出右手來去和趙昕握手,一邊還皮笑肉不笑地說:


    \"趙老師。我們見過,見過。幸會。……\"


    然而趙昕卻沒和他握手,他不無諷刺地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你不就是靠做假錄音帶發財,專騙女人的那個什麽大山麽?\"


    “趙老師可真幽黙,哈哈。"大山尷尬地自我解嘲。


    趙昕看著大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印跡,這才想起金大雄告訴自己那天教訓了大山的事。便又故意地問道:


    “大山先生臉上的這烏眼青該不會是被什麽人給教訓的吧?"


    大山一怔,這才下意識地用手去捂了捂臉,但又覺得有失體麵,這才複又把墨鏡重新戴上,微微一笑。撒謊道:


    “哪裏哪裏,迷迷糊糊走夜路撞電線杆子上了。讓趙老師見笑了。哈…"


    金釗這時也故意向大山介紹趙昕,說道:


    “小夥子,我介紹一下,他就是王美玉的男友,未婚夫!"


    大山心裏暗自叫苦。看來,這老頭也是故意和自己過不去呀。他意識到,今天的事要麻煩。這不明擺著麽,有趙昕在這兒攪合,那王美玉的調轉關係還能給辦麽?弄不好沒準自己還得挨趙昕一頓揍呢。


    得了,還是來軟的吧,這好漢不吃眼前虧。


    想到這,大山便堆出一臉的假笑來,對趙昕說道:


    \"哦…趙老師,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一點小小的誤會……其實呐,我和王美玉之間沒什麽,我們隻是同學和工作上合作的關係,處的比較好,並沒有這個這個那個的……哈,你懂的。\"


    趙昕實在不想往下聽大山的胡謅,也不想和他磨牙。他直接打斷大山的話,問道:


    \"王美玉自己的事,為什麽自己不來辦理?況且這裏就是她的工作單位!\"


    \"……這?哦……她,她身體有點不舒服,不方便來。\"


    \"不至於吧?即便不舒服也不至於連車都坐不了了吧?你不是每天都車接車送她麽?!\"趙昕搶白地說.


    就這一兩個回合,就讓大山理屈詞窮地出汗了:


    \"這個……?\"


    大山下意識地擦了擦頭上的汗,想說什麽,可又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所以他隻能是吱吱唔唔的打糊塗語。


    趙昕伸手拿過金釗手裏的介紹信,仔細地看著公章,半晌,撲哧一笑,這才又故意問.


    \"玉山公司。那就是說,玉是王美玉,山就是你大山了?有點意思。苟合,苟合呀!"


    趙昕故意罵大山道。


    大山裝作沒聽懂,也沒敢搭話。心想,罵就罵吧,那有個屁用?不頂吃不頂喝,那王美玉還不照樣陪老子睡!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唄!


    趙昕見大山認慫,也就沒再罵下去,便又故意問:


    “你們這個公司是什麽編製呀?\"


    \"啊?那啥,……正在批全民事業編。\"撒謊是大山的強項,他張口就來。


    聽到這話,本來不想搭話的金釗可憋不住了。他向大山一伸手,問大山:


    "慢,慢著,小夥子,沒搞錯吧?你這公司是私營企業,怎麽也能有全民事業編?那可是財政撥款呐?年輕人,可不能逮啥說啥,滿嘴跑火車呀?"


    大山知道自己現在是碰到行家了。便忙改口說:


    “哦,是這樣,校長。我這公司呀它靠掛在音像出版社名下了。我們是用他們的一部分編製。"


    金釗淡淡地一笑,又說:"可據我知道,咱這的音像出版社它可是自收自支事業編。小夥子,那你是想把王美玉調到音像出版社?那你這介紹信可就不對了呀?"


    趙昕也加上一問:\"王美玉可是財政開支的全民事業編呐,國庫開支,她是國家幹部身份,和自收自支是兩回事。\"


    大山見這兩人都還是內行,便馬上又改了個說法來應對:


    \"我,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呢,可以保留她的身份,保留。這在現行政策上是允許的!\"


    趙昕覺得這樣對王美玉很不公平。於是他還是站在王美玉的立場去問大山:


    \"即便這樣,那你向她說清楚這個問題了嗎?這可是涉及到鐵飯碗的事,還有醫療,勞保,退休待遇等等。大山先生,你可不能把事情都做絕了?王美玉她還很年輕!\"


    \"說了說了,她都知道,知道。\"大山一個謊接一個謊地編著。


    本來,趙昕本來想幾句話把他給打發走就算了。可他看到大山這個撒謊都不打稿的德性,再想想王美玉的今後,不知為什麽,那股無法按捺的怒火便在他心中迅速地升騰起來了。


    終於,趙昕按捺不住地向前跨上一步,一伸手,便抓住了大山的衣領子,把個大山像小雞一樣地給揪了起來:


    "編,編!大騙子!"


    大山被趙昕給揪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戰戰兢兢地叫道:


    “趙,趙老師,有話好說……”


    \"你聽著,你是個什麽玩意兒我不管。但是,你必須對王美玉負責!否則有你好受的!\"


    大山忙不迭地點著頭,嘴裏咿咿呀呀地說什麽也聽不清楚。


    趙昕又說:


    \"你把良心放正了:你把一個好端端的人民教師給毀了,你知道不知道?嗯?\"


    趙昕說著話又手上一使勁兒,把大山的脖子勒得更緊了。


    大山還在點頭,既呲牙又咧嘴,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麽。


    這小子的臉都給憋得發紫了。


    金釗看看這火候也差不多了,再不去製止,恐怕趙昕真的會動手揍他。


    於是,他便上前勸解。


    趙昕畢竟是個有修養的人。他很快就放開了大山.


    大山半天這才緩過一口氣來。他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還不時地用眼睛瞄著趙昕。


    金釗對大山說:


    \"這位先生,我想,我也不用再說什麽了。我隻能告訴你:關於王美玉工作調轉的事,要辦就得她自己來辦,我們不接待你。\"


    說完,金釗便順手從趙昕手中拿過那張已經折得皺皺巴巴的介紹信,還給了大山。


    大山隻能就勢下台階,接過介紹信便連連說"好”。


    金釗又說:\"請你代為通知王美玉,就說學校通知她必須回學校正常上班。否則的話,學校將會依據有關的條例規定對她予以處分,直至開除公職。到那時,她後悔可就來不及了。份聽明白了嗎?!\"


    大山連連點頭:\"明白,明白!\"


    \"回去吧!\"


    金釗用手往門外揚了揚,便下了逐客令。


    大山這才悻悻地站起身來,順手從沙發上抓過夾包,狼狽地就往外走。可走到門口,心裏仍覺得窩囊,便想報複趙昕一下。


    於是,便站住腳,扭過頭來對趙昕恨恨地說道:


    \"姓趙的,你也就這點能耐吧?你一個月掙的那倆‘子兒’還不夠我一天賺的。所以你滿足不了王美玉。王美玉才上了我的床!……我可以告訴你,王美玉已經和我同居了!\"


    趙昕憤怒地揮起拳頭朝大山撲去。


    大山早有準備,來個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個箭步,蹭地一下就竄出了辦公室。在走廊裏一邊跑著還一邊回頭叫著:


    \"你等著,你等著……\"


    其實,趙昕根本就沒追他。


    趙昕懊惱地一拳打在門框上:\"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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