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人家追回來呀,光在這裏嘆氣有什麽用。”


    他搖搖頭,聲音低沉清淡,象在自言自語。“感覺全變了,現在我也不會再喜歡那種類型的小姑娘了。她是溫室裏的玫瑰,學校食堂的菜裏麵吃出條蟲比汶川大地震還讓她害怕,天生當小姐的命,道不同不相為謀。”


    “…….” 我無言以對。


    灑脫帥氣如劉穆,也有傷情的過往。除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妖精神仙,這世上沒嚐過愛情之痛的人,幾乎沒有吧,我們都要在情海孽波中嗆幾口水,才會滄桑地長大。


    隻是有些人幸運些,沒有被愛情的烈焰燃燒成灰,還有餘溫熨燙下一段感情,遇上可以攜手一生的人;有些人卻變成了黑炭,滿身焦灼心如死灰地挨完日子。


    “劉穆,你考慮過你的職業會影響你談戀愛嗎,總是到處跑,還讓別人擔驚受怕的。”我幫劉穆分析。


    他從欄杆邊轉過頭來看我,背著月光,看不清楚臉上的五官。


    “也許遇到那個讓我願意改變的人,就會為她改變。”


    “你願意?你這麽喜歡攝影,要不玩了你受得了?”


    “……今後的事情現在去假設沒用,如果真的遇上了那個人,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長得好看的人一般都花心,沒想到你還是情種。”


    “愚蠢的思維定勢。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有可能花心,他們覺得自己站在高位,隻要有所求就不會求不得。我是個普通人,普通人沒有花心的資本。”


    “嗯,不錯,姐姐我把你的終身大事放在心上,一定介紹個又靚又溫柔又有內涵的妹妹給你。”


    “少操這些閑心,我都說了現在不想結婚。你什麽時候結婚啊?”


    這話題也轉變得太迅猛了吧,我老實回答:“八字剛剛一撇,離結婚還差十萬八千裏呢。”


    “你們認識多久了?”


    “沒多久,幾個月。”


    “你倒還是行動派。”夜色中他輕輕地嗤笑。


    “你不是說過有感覺不用十年八年嗎?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


    “八字先生是何方神聖?在哪裏高就呢?”


    “搞金融的。”


    “哦——”劉穆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調,“怪不得這麽快,原來是銀行家,搶手貨。”


    “喂,適可而止。我像那樣的人嗎,要嫁有錢的早嫁了,還用得著這麽苦哈哈地打工啊。”


    “你這種性格一輩子都嫁不了有錢人。”


    “鄙視我?為什麽?”我不服氣。


    “你嘛,雖然年齡不小,長得還算馬虎,但是不穩重,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這是其一;第二,你心眼實嘴巴又厲害,受不了氣。你看那些闊太太,哪個不是手段圓滑,忍辱負重,你一樣都不占,怎麽可能嫁有錢人。所以我預測你和八字先生前景不妙。”


    他一樣一樣數落我,最後還來一總結性判斷。我聽得氣血翻湧,馬上反駁道:“你自以為聰明,其實大錯特錯,人家根本就不是有錢人,不需要我處心積慮去討好。”


    “那你看上他什麽了?”


    “心好,成熟,穩重。”


    “原來你喜歡老男人。”


    “劉穆——,我發覺你嘴賤。咱們是朋友,就算是你所說的諍友吧,總這樣涮我有意思嗎?”


    我氣咻咻地拔腿就走,沒走幾步劉穆追過來說:“我送你回賓館。”


    我們一路無話,他送我回賓館後馬上開車走了,滿臉不豫之色,不像平時那樣收放自如,我才沒空照顧他的情緒呢,我得給江非均發信息。


    ☆、超大燈泡


    梅雨季節來了。上海的天象漏了一樣,日復一日往下灑著瓢潑大雨,我的鞋子沒有一雙是幹的,總是今天穿一雙幹的出門,回家擺在那裏陰幹,明天又換一雙,來來去去屋子裏擺了一溜各色濕答答的皮鞋。


    這種天氣一切戶外活動都被迫取消,連上班跑外勤大家都跑得深有怨言,根本打不到車,隻能坐地鐵或者公交。在連著幾天被雨水澆得狼狽不堪後,我又動起了買車的念頭,不過算算鈔票,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天還有一件對男人來說很重要的事情發生,那就是南非世界盃。時差原因本次比賽幾乎全在北京時間的深夜和淩晨開踢,搞得男同胞們精神狀態個個類似勤勉敬業的梁上君子或者採花大盜。黃劍生天天黑著眼圈,連小秦都哈欠連連,被我目光一掃,剩下的半個哈欠咕嘟一下活生生地吞進了肚子裏。


    我問江非均看不看,他說不看,不能因為這種娛樂耽誤了工作。他一般都是早起的時候打開電視或者車載廣播聽聽輸贏結果就行了,再說他也並不算鐵桿球迷,“沒有年輕時那種癡狂勁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對喜歡的人其實很遷就。郎冬是個熱血球迷,以前陪他看德甲意甲英超,向來都是毫無怨言,居然還從球盲看出了點水平。現在江非均說他不好此道,那也沒關係,我就去關注他好的那些道道。為喜歡的人做點努力,在我並不是一個關乎原則的大問題。


    在我的愛情生活漸入佳境之時,君美的婚姻生活卻暗伏危機。


    陳君美是個性格很有條理的人,職業是會計師,也要求她縝密細緻,這次卻因為粗心惹出了麻煩。


    不知道她和周躍在qq上說了些什麽傷感戀舊的話,也不知道怎麽地這些話就被平時粗線條的張紹平看到了。夫妻兩個礙著老人孩子在家,架倒是沒大吵,可是互相不理睬,開始了漫長的冷戰。


    張紹平是一家小外企的銷售經理,本來出差就比較多,這下更是借著出差經常在外麵留宿,就算回家也隻是悶頭吃飯睡覺,不和君美正麵交流。君美說他們已經一個月左右沒有做過愛了。


    正常三十來歲的年輕夫妻,房/事的頻率聽說是一周三到四次,最少也有兩次吧。一個月……女人倒是無所謂,男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周末中午我和君美一起去附近的美容院,兩人一個房間,臉上敷著厚厚的麵膜,女夜叉一樣仰躺在床上休息。


    君美幽幽地嘆氣:“真累。他天天回家繃著個臉,當著父母還裝模作樣和我搭幾句,一進我們那間屋子,要麽上網要麽看書,都不和我說話的。我感冒了一個星期,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他問都沒問一句。”


    “你到底和周躍在qq裏聊了什麽?”


    “聊了點以前的事情,發了點感慨,也就是上次他回去那幾天忍不住聊了兩次,最近都沒有聯繫了。”


    “那現在怎麽辦?你不能放低姿態好好解釋下嗎。”


    “怎麽沒解釋,要他信呀。再說了我也沒什麽大錯吧,就是和初戀吃了頓飯,還有你在一起呢。”


    “張紹平不見得會相信我,說不定認為我們倆串通好了說謊。”


    “哼,你倒猜對了,他就是這麽說的。沒結婚時他就知道我談過,我不是第一次,那時倒沒事,話說得老漂亮。現在吵架,居然能把這種舊事情扯出來,想一想都覺得寒心。要不是有樂樂,真的不想和他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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