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笑哭著哭著, 沒聽到嚴謙說話, 悄悄抬眸看了一眼他僵硬的下頜。悶悶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喂。”


    嚴謙低下頭, 雙眸通紅,臉上滿是受傷和脆弱的神情,怔怔地重複她的話:“和離?”


    聞人笑目光閃了閃,轉開臉不開他,小聲說道:“你先說,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我......”嚴謙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塞住, 沉默了半晌,低頭去親她的額頭,“我沒有喜歡別人。相信我, 求你。”


    聞人笑眼底浮起一絲失望,精致的臉蛋冷若冰霜,掙紮著就要往下跳:“放我下來!”


    嚴謙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 眼看她就要掙出他的懷抱,忽然抬腿走到榻邊將她放了上去。


    “你做什麽!”


    “我真的沒有......”


    聞人笑一偏頭躲開他落下的唇,輕聲道:“沒有別人,還是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他心頭一痛,不知如何回答。這一句“和離”已經殘忍得讓他喘不過氣, 若是讓她知道了他正在做的事,他不敢去想她的反應。於是隻好故作糊塗,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從喉嚨裏低低地發出一聲歎息:“永遠不會有別人。我是如此愛你......”


    “你啊......”


    她輕輕一歎,安靜下來、順從地任由他親吻, 心中又軟又酸,說不清什麽感覺。


    “公主,”嚴謙趴在她身上,蹭蹭她,“我想要......”


    現在這又是大白天的。聞人笑嘟了嘟紅潤的唇,想要拒絕,對上他那雙渴望又無助的眸子,終究舍不得讓他失望。


    有了這段日子的勤加練習,嚴謙已經足夠熟悉,輕易就能讓她不知不覺就與他一起沉淪。


    進入的那一刻,他含住聞人笑的唇,胡亂地喚著:“公主,公主......”


    她睜著一雙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指責他,委屈道:“你輕點。”


    嚴謙渾身一僵,臉上溫柔的神色忽然消失,像是變了個人。


    “啊啊啊!!”


    聞人笑的魂都快被他撞飛了,睫毛上掛著幾滴小小的淚珠,聲音輕輕打著顫兒,“你做什麽......”


    嚴謙微眯著眸,眼角泄漏出幾分凶狠的意味,“還敢不敢提和離了?”


    “......”


    “說,”他低下頭舔幹淨她臉上的淚,又舔了舔自己的唇,咬著牙道,“還提不提和離?”


    聞人笑嗚嗚地哭起來:“不,不要了,你停下......啊!不離,不離還不行嗎......”


    風浪初歇,聞人笑縮在嚴謙懷裏,精致的臉上滿是疲倦。她難得還保持著清醒,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慢吞吞地爬到他胸膛上趴著。軟軟地喚了句:“夫君。”


    嚴謙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溫聲道:“公主。”


    他知道公主還要問,躲不過、也不準備躲,隻要她不再說和離的話,他什麽都能接受。


    聞人笑又努力地向前爬了爬,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夫君。”


    “怎麽這麽可愛。”


    少女撒嬌的樣子實在太可愛,嚴謙一顆心都軟得稀巴爛。把她從身上扒拉下來抱在懷裏,連著親了好幾口。


    聞人笑像隻頑強的小烏龜:又吭哧吭哧爬到他身上,“夫君!”


    嚴謙似有所悟,勾唇低笑一聲:“夫人。”


    “對呀,”聞人笑伸手摸摸他的臉,輕聲道,“我是你的妻子。”


    她美麗的桃花眼中是滿滿的愛意,璀璨的像天上的銀河,嚴謙不由看得呆住。


    “最近為什麽不開心,不能跟我說嗎?”


    這些天他的神不守舍、勉強的笑、和看向她時眼中濃濃的愧疚,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嚴謙心髒一縮,聲音艱澀道:“我......”


    “算了,”聞人笑伸手捂住他的唇,美麗的桃花眼泛著柔和的波光,“你不想說就先不說吧。等你覺得可以說的時候,再告訴我。隻是......你能不能多相信我一點?我是你的妻子。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的就紅了眼眶。一股熱流從眼裏一直蔓延到心裏,把一顆心泡得酸軟膨脹。公主是這樣好,聰慧又溫柔,洞察卻體貼。微微哽咽著應了聲:“嗯。”


    “你做什麽都可以,”聞人笑想了想,認真補充道,“但是不可以喜歡別人。你是我的。”


    轟的一聲,嚴謙的腦子裏像是炸開了千千萬萬朵煙花。他翻了個身,將聞人笑壓在身下,細細吻過她每一寸白皙的肌膚。


    “公主......”


    聞人笑敏銳地察覺到某個危險的信號,渾身一僵:“你怎麽又......”


    “讓我證明給你看,”嚴謙低歎一聲,“它隻對你石更。我恨不得把所有......都給你。”


    “......流氓!!!”


    與此同時,汝陽侯府。


    周月兒小心翼翼放輕腳步,不讓頭上的珠翠互相碰撞發出聲響,繞著偏僻的路來到府門。


    相熟的那名侍衛替她打開門,囑咐道:“少夫人,您注意時間。”


    周月兒神思不寧地點了點頭,跨出府門,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在狹窄的小巷拐角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娘。”


    楊氏上下打量她幾眼,皺眉不滿道:“給你說過多少次了,怎麽又是這副打扮?臉色也不知道弄的差些,生怕不能引人懷疑是吧!”


    周月兒輕輕抿了抿唇,沒說話。她本就足夠討表哥的厭煩,若真是為了逼真而將自己弄成麵色蠟黃的模樣,他更是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楊氏叉著腰,不耐煩地瞪她一眼:“說吧,今天找我又有什麽事?”


    周月兒望著麵前這個臃腫又粗魯的中年婦女,忽然就有些不敢相信,她曾經也是高貴優雅的侯府嫡女、精明強勢的官家夫人。


    “這日子眼看越來越近了,我,我有些心慌。”


    “這不還有好幾個月呢,你急什麽,”楊氏隨口道,“你這孩子得到秋天才生,何況又不是你自己生,有何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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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月兒麵色白了白,下意識環顧四周,見到附近無人才鬆了口氣。


    “娘,您小點聲!”


    “你放心吧,”楊氏滿臉胸有成竹的神色,“我已經與貴人說好了,日子一到,他就替你尋個孩子,提前送進府來。”


    周月兒垂眸,眉眼間透出一絲不安:“貴人這樣厲害,我們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二百兩,”楊氏伸出兩隻手指,“本來要三百兩,我硬生生講了一百兩下來。”


    周月兒不由微微驚訝失色。不是因為太過昂貴,而是實在便宜。


    “一粒假孕藥一百兩......一個孩子二百兩......貴人為何要這樣幫我們?”


    “那藥你吃著不是挺好的嗎,”楊氏皺了皺眉,“大夫什麽也查不出來。”


    這倒是的。那藥確實好用的很,孕脈十分逼真,換了許多個大夫也摸不出什麽不對,還會隨著月份的增長,有些微小的變化。


    周月兒不由微微安下了心,卻還是有些遲疑不定:“貴人這樣有本事,為何會在意這區區幾百兩銀子?”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楊氏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娘找的人你還不放心嗎?”


    於是周月兒便不再多說,“那我先回去了。”


    “等會兒,”楊氏伸手,“給我點銀子。”


    周月兒苦笑道:“娘,我這哪還有銀子?您前天都拿走了。我如今雖然待遇好了些,也就是那吃食更貴了,身邊跟著的人多了些,銀子確實沒有的。上次您急著還那筆賭債,我還是裝病才勉強拿到銀子。”


    楊氏顯然十分不滿,指了指她頭上的首飾:“那你把這個給我。這個,還有這個,都取下來。”


    深夜。


    一間十分寬闊的屋子裏,兩名身形精壯的青年並肩跪在地上。高處坐著一個人,身影和麵容都籠罩在陰影裏讓人看不太清,無端透出一股沉重和詭譎。


    “事情辦得如何?”


    兩人異口同聲道:“一切順利。”


    若是此時周月兒在這裏,一定能認出其中一人,正是那汝陽侯府常常與她行方便的那名侍衛。而若是楊氏在這裏,也一定能發現,地上跪著的另一人,正是她敬畏有加的“貴人”。


    “嗯,”高處的那人淡淡應了聲,“接下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他的聲音沉沉,聽不出什麽怒意或是厭惡,卻讓那兩人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他們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那人,為何要煞費心思、用這樣麻煩又殘忍的手段對付一對愚蠢又庸俗的母女。


    隻好在心裏一遍遍對自己說:一定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否則那後果不是他們可以承擔的。


    秋天就在周月兒的恐懼與期待並存中靜悄悄地來臨了。


    公主府。


    聞人笑拿著手下人謄抄回來的秋閨放榜名單,蹙起了精致的眉毛,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麽會這樣?”


    她相熟的五表哥楊慎炎,出人意料地落榜了。


    其中排在十分靠前的一個名字隱約有些眼熟。嚴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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