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韜在一處大宅子前將張聞放下,張聞重新站穩,抬頭仔細打量這座院子,靜靜矗立在樹林深處的的一處宅院,蒼茫的晚霞掃下一片餘暉。


    張聞看了半響,衛韜又抱起張聞不走大門又是翻越牆門進了屋裏。


    進了屋,衛韜彎腰小心放下張聞,走在前麵帶著張聞穿過前廳,穿過廂房,來到一個房間前。


    衛銜回頭看著張聞又指了指門口掛著的一把銅鎖。


    張聞猶豫片刻,拿起衛韜給他的鑰匙,打開了鎖。張聞半推開門左顧右盼,試探性上前一步,走到有些陰暗的屋裏。


    室內空空蕩蕩,隻是安靜立著一個櫃子。


    張聞上前一步,用鑰匙打開,陰暗的屋裏頓時滿室的金光。


    櫃子裏全是價值不菲的珠寶,玉器,張聞給這滿滿的金銀珠寶晃花了眼,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偏頭去看一言不發的衛韜:“這是你的金庫?”


    衛韜見張聞這麽高興,嘴角緩緩上揚,算是默認。


    張聞麵露驚嘆,隨即心頭湧起一股疑惑,他轉過頭問衛韜:“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這些可都是我的私房錢。”衛韜淡淡地道:“每逢辦案查看案卷執行任務處決犯人時,底下的人送上來的禮物。”


    張聞望著衛韜,嘴角揚起一抹奇異的微笑:“原來你也是會‘收禮’的。”


    衛韜一本正經:“我明明白白的說了,處事公正絕不會徇私偏袒,可是往我府上送禮的人仍舊絡繹不絕,我還能怎樣,不收白不收。”


    衛韜擺手:“再說了。我幹的暗衛這等危險的差事,每□□不保夕,生怕不知道哪裏蹦出來一個仇家找我報仇,當然要存下些銀兩,等我以後真的四肢健全的活下去了,至少還有錢陪著我不是?”


    張聞盯著櫃子裏的金銀珠寶,眼角瞥見衛韜仍舊穩如泰山地站在原地,就當著衛韜的麵狠狠地說道:“你有這麽多錢那我就要花光它,每天設宴請客,大魚大肉,山珍海味,鮑魚雞翅辦流水線一樣花出去。”


    話音剛落,衛韜笑吟吟地望著他,仿佛他用這些珠寶是很自然的事。


    張聞麵上惡狠狠,眼角卻在觀察衛韜的一舉一動,見狀又自顧自冷哼一聲,一把抱住這個大櫃子蠻橫道,“你把鑰匙給了我,從今以後這全是我的了,既然這是我的東西,我自然不能浪費錢,之前說的流水席就算了吧。”


    衛韜仍是笑吟吟,聞言不贊同也不反對,隻是說了一句:“你肯陪著我身邊就好了。”


    張聞對衛韜說的話恍若未聞,將珠寶一個不落的放回去,重新鎖起來,回身對衛韜說。


    “走吧,回去吧。”


    衛韜又帶著張聞原路返回,重新踏在自家的庭院上,這回張聞的心情愉快了許多,腳步輕快地穿梭於遊廊看到戰戰兢兢的下人忽地又想起,李府的事還沒擺平呢。


    第二天一大早,張聞立即登門拜訪李府。


    聽得敲門聲興沖沖打開門的小廝,見了張聞臉立即拉下來,不過還是轉身進去通傳一聲。


    張聞在門口等,裏邊很快有了消息,管家將張聞客客氣氣迎到花廳,說老爺諸事繁忙稍等一下。


    然後張聞就被晾了一個上午。


    張聞知道李大人的心情,是以毫不生氣,仍舊在耐心等候。


    說來李府果然家教良好,麵對他這樣掃了李府上下的麵子的人,仍舊禮數周全,備好了一壺熱茶,侍立兩旁的丫鬟也是喜怒不行於色,沒有惡語相向。


    晌午,李大人才姍姍來遲。


    李德福穿戴整齊,見了張聞冷哼一聲,擺著一張臭臉。倒是張聞立即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下官見過李大人。”


    李德福視若無睹,慢悠悠地轉身坐在主位,張聞仍舊垂著頭,維持行禮的姿勢紋絲不動。


    李德福斜斜睨了張聞一眼,並未叫他起來,語氣疏離客氣:“張大人,你來我府是有什麽事情嗎?”


    李德福叫張大人顯然是並未承認張聞的關係。張聞依舊垂著頭,態度恭敬嚴肅,“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為著前日的事。”


    話音剛落,李德福立即拍案而起,聲如洪鍾:“張聞!你還敢提起這件事!”


    張聞見李德福生氣,撲通一聲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是,下官知道,前日的行徑李大人實在是很失望,是以,特地上門給出一個交代,不論大人要如何處置我,我絕無怨言。”


    張聞言語誠懇,態度認真,李德福的怒氣卻沒有消退。


    李德福略略掃視地上的張聞,嘆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說什麽了,解除婚禮吧,她還沒有完禮還可以改嫁,雖然名聲有損,我也會盡力給她尋個好婆家。”


    “好。”


    張聞答應得毫不猶豫,李德福不由得一愣,他還以為自己這番話脫口而出,張聞會大哭大鬧,哭著喊著要見女兒,沒想到張聞幹淨利落的應了。


    “此事罪過由下官一人包攬,我會承擔所有後果,不知李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如果府上有什麽麻煩,盡管吩咐,下官無一不從。”


    李德福厭煩地擺擺手,“趕緊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張聞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轉身離開。


    從李府離開打道回府,步入張府,無論是李德福的厭惡,外界的輿論壓力,張聞的心情都十分平靜。


    迎娶李家小姐這是他做的選擇,而如今反悔的也是他,雖然其中有採花大盜作怪,不過也因為娶妻這個決定是他的衝動性行為。


    所以不管遭遇了什麽,這是他應當承受的。


    張聞垂下眼簾,抬腳進入屋子。


    第36章 宴會


    朝中一個年老的大臣過生辰,設宴宴請了朝中大部分的官員,張聞是朝中官員,府中下人也照例送來了一份請帖。


    張聞坐在花廳的椅子上手持帖子,仔細打量半響,決定參加這個宴會。


    宴會當天,卓府門口的人進進出出,氣氛熱鬧歡慶,不時有朝堂聲名顯赫的權貴重臣進來祝賀,卓府的管家連忙點頭哈腰,滿臉陪笑迎進來。


    張聞帶了賀禮到管家那登記了一下,立馬離開。


    張聞信步走到前院,隨行的下人點頭哈腰地讓他先進去休息一會。


    張聞想著左右無事,直接進了廳堂,和他一起進來的官員也跟著走進來。


    廳堂的桌椅排列整齊,露天的庭院也設了位置,這場宴會按照主人的意思是私人宴會,不想大張旗鼓,所以一律低調著來,饒是如此前來祝賀赴宴依舊絡繹不絕。


    今日來的客人少說有幾百號人,官職低微不入流的皆排到了外麵,而正廳裏的座位也是按照官職排列。


    張聞步入廳堂,一眼就看到了衛韜。


    他一襲黑衣,板著臉不苟言笑,他那張桌子坐著的俱是二品大員。


    張聞隻看了一眼,投過去的眼神收回來,轉頭打量其他人。


    赴宴的客人找到各自的位子紛紛入座,張聞環視四周,找了個全是四品官員的桌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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