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拚命的逃跑,後麵的黑衣人們鍥而不捨。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一邊的高牆突然躍下一個黑衣人,張聞身後窮追不捨的一夥黑衣人見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不禁一愣。


    隨即就見到這個黑衣人拉著張聞一起逃了,他對身後的黑衣人大喊:“上,把這個黑衣人一塊幹掉!”


    第16章 猜測


    張聞氣喘籲籲,被動的跟著採花大盜往前跑。


    張聞倉促間回過頭看一眼,那夥黑衣人始終在後麵窮追不捨,他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他明明從未與人結仇,除了最近的案件將他牽扯進去。


    眼見雙方的距離越來越拉近,默不作聲的採花大盜忽然將他打橫抱起,張聞“嚇”了一聲,眼睜睜地看著採花大盜將自己攔腰抱起然後跳上一邊的房梁。


    採花大盜抱著張聞快速地踩在瓦片上,幾個閃身就跳到下一家瓦房,在這危機時刻採花大盜抱著一個人行走在房屋上如履平地。


    隔著這麽近的距離,張聞神色怔怔,抬頭盯著採花大盜,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採花大盜帶著張聞逃跑,全程一聲不吭。


    以往採花大盜都是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樣子,這麽嚴肅正經的採花大盜倒是少見,張聞看著採花大盜稜角分明的側臉,無意識地抓緊了採花大盜胸前的衣襟。


    張聞出神間,猛然採花大盜發現帶著他往偏僻的地方逃去,寬闊的大道嘈雜的人聲逐漸遠去,他們越逃越偏僻,竟然來到了人跡罕至的樹林。


    張聞不由得產生了疑惑,他們被追殺就應該往密集的行人跑去或者去衙門尋找官府求助才對,如此那些見不得人的黑衣人就會束手束腳,才有可能知難而退放棄追殺。


    採花大盜帶著他穿過茂密的樹林,刺眼的光線掃來,張聞不適應地眯起雙眼,等他睜開眼睛仔細一瞧,前方竟然是一處斷崖。


    張聞心中叫遭,這下算是入地無門,進退維穀。


    果然抱著他一直逃跑的採花大盜腳步停了下來,緊跟著後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身後的黑衣人也慢慢追上來。


    採花大盜將張聞放下來。


    重新踩在踏實的大地,張聞卻麵色凝重,抿緊嘴唇。隨後而來的黑衣人頃刻間將他們團團圍住,緩緩逼進。


    望著氣勢洶洶的黑衣人張聞忍不住了,他不想當個不明不白的糊塗鬼,就沖黑衣人問:“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殺我們?”


    “有人要你的命。”為首的黑衣人扔下一句話,隨後就沖了上來。


    採花大盜伸手將張聞護在身後,說出了出現以來的第一句話,“呆在這別動”,隨後就衝上去和那些來勢洶洶的黑衣人廝殺起來。


    這是張聞第一次看見採花大盜出手,他下手狠辣,毫不留情,招招命中要害,比追來的黑衣人更像是一個殺手。


    採花大盜抬手間就斃了一人,短短工夫無聲無息倒下了四五黑衣人個人,再也不動彈了,饒是如此,張聞在旁邊還是看得心驚肉跳,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張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互相廝打起來的黑衣人,焦急之色溢於言表,黑衣人糾纏在一起,他根本分辨不清哪個是哪個,隻能看到幾個黑影不斷閃動。


    看樣子採花大盜好像沒有處在下風,即使如此張聞也不敢放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採花大盜一個人勢單力薄,


    果然,這群黑衣人察覺到這個黑衣人棘手的程度,為首的人一揮手,所有人左右包抄,沖了上來。


    採花大盜麵臨圍攻,雖然身手不凡,但到底寡不敵眾,圍上來的黑衣人一個個倒下,被圍攻的黑衣人不停後退。


    前來追殺的一群黑衣陸續被擊斃,隻剩下一個人,那個黑衣人絲毫不懼,仍舊朝著採花大盜步步緊逼。


    張聞焦急地望著採花大盜,猛地發覺他們距離斷崖越來越近,一句話欲衝出口。


    張聞的瞳孔猛地睜大,口裏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兩個黑衣人互相交纏,分不清誰是誰,然後廝打糾纏間雙雙從斷崖墜下。


    張聞麵色一下子變得特別蒼白,身子抑製不住地顫抖,手抖得不成樣子。


    又是這樣,陳舊的過往忽然浮起腦海裏,張聞的嘴唇蒼白顫抖,又是這樣……


    張聞麵色慘白,瞪大著雙眼,望著遠處的斷崖,他太過害怕,沒有去斷崖查看,反而落荒而逃。


    親眼目睹採花大盜為了保護他掉下斷崖,張聞卻轉身逃也似的走了。


    暮色蒼茫,家家戶戶都關緊房門,街道隻有寥寥無幾的人行走,張聞踉蹌著往前走,目光茫然失神,一股巨大的茫然湧上心頭,天大地大他卻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張聞出神的目光不經意瞥見前麵掛著大紅燈籠的酒樓,感覺一些力氣回到了身上,他跌跌撞撞朝著酒樓走去。


    吱呀一聲被推開,冰冷的寒風灌進來,小二聞聲滿臉笑容上前招待,然後就看到魂不守舍的年輕男子。


    小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還是熱情地說了一句:“客官你想要什麽?”


    張聞從薄唇吐出一句:“我要酒。”說完自顧自地走上樓梯隨意推開一間雅間,重重地在矮凳地坐下。


    他點的酒很快端上來。


    桌上放著一壇酒,煤油燈發出明亮溫暖的光,張聞揭開紅布,拿過碗嘩啦嘩啦倒滿。


    一碗酒下肚,一層紅意從張聞臉上升起來,他陸續又喝了一碗,混混沌沌的頭腦無比清醒。


    又是這樣,一個個都離開我。


    張聞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多年前,他望著父母一動不動的身體,也是像這樣選擇逃避,驚叫一聲轉身跑了,那時的他不知道外麵凶神惡煞的官差正在挨家挨戶的搜索死去的人。


    他陰差陽錯逃過了一劫,回來卻得知父母被火化的消息,聽外麵村民的隻言片語,他才知道官差知道這家還有一個兒子,呆在門口蹲了兩天兩夜,始終沒看見人遂悻悻離去。


    張聞將碗裏酒一飲而盡,仿佛是泄憤般,一碗又一碗,不喝完不罷休。


    這麽多酒喝下去,張聞隻覺天旋地轉,眼前出現陣陣重影。


    張聞費勁地睜著眼睛,朦朧中忽然看到跟前出現一個人。


    他想看清楚這人的樣貌,但無論他怎樣睜大眼睛也看不清楚,試過幾次索性放棄,一把拽著那人的衣服:“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張聞死死的揪著衣服不放,說了一句:“你,你為什麽要走。”說著,憤然地推開那人:“你走啊,既然離開我,為什麽又要出現在我麵前。”


    不論他幹了什麽,模糊的人影始終紋絲不動。


    張聞就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幻覺。”


    察覺是幻覺,張聞索性放開了,衝著人影大吼:“你這個混蛋,大騙子,大騙子。”


    那人聽著張聞抱怨似的語氣,歪著頭似乎頗有興致。


    張聞翻來覆去罵的不外乎就是這幾句,那人仔細聽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你這麽想我?”


    張聞隻當自己還醉著,聞言大剌剌想也不想地說了一句:“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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