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體隱匿的深處用力的愛她。桑娘皺緊了眉頭,承受著初為人婦的痛楚。他在律動中仿佛還在脹大,撐開了她的身體,讓她覺得心裏漸漸變得很空很空,不知道到底需要什麽才能填滿。所以隻能緊緊地攀附著他,隨著他近乎粗暴的占有而沉淪。


    “天青……”


    身體裏仿佛有一根弦。越繃越緊。桑娘弓起了身子,感覺到他的撞擊越來越重,玄天青渾身的肌肉都緊緊地繃著,極力壓抑就要噴薄而出的快感。桑娘的呻吟於是也變得顫抖而沒有章法。這樣的聲音仿佛魔咒一般,繚繞過他的心頭,讓他的心裏微微的覺得疼。桑娘終於發出了一聲近乎哭泣的聲音,身體裏的那根弦繃到了極點應聲而裂,她柔嫩的身子一陣抽搐,這樣突如其來的快感讓他終於決堤,一聲低吼衝進了她的身體深處。


    是什麽時候了?她不知道。身體沉重仿佛被千斤巨輪碾壓過一般。桑娘疲乏的睜開眼,茫然了一小會兒,才發現自己躺在臥室自己的床上。胸前橫過一個強壯的臂膀,身旁躺著安靜睡著的玄天青。


    昨夜的記憶頓時cháo水一般湧入桑娘的腦海裏。是了,他們已經圓了房,她已是他的娘子。不知道怎麽麵對他。桑娘緋紅著臉羞赧的動了動,想偷偷起床。誰知這樣細微的動作立刻引得他睜開了眼睛——已是純然的黑眸:“……早。”


    “早。”桑娘的聲音細若蚊蠅。發現被子下的自己不著寸縷,於是不敢再動彈。玄天青看了桑娘半晌,唇角勾起一絲笑容,被子下大手便探了過來,撫過她細嫩的皮膚。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暗啞:“娘子身子可有什麽不適?”


    “……沒有……”桑娘的回答幾不可聞。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這才感覺到他的堅硬又是那般讓她心慌的緊緊抵著她:“……那就給我……”


    桑娘呻吟一聲,為他突然的進入。身子裏還殘留有痛楚。然而此刻痛楚卻隨著他的動作變成了一種異樣的快感。桑娘緊緊咬住下唇,玄天青微抬眼伸手撫過她的唇角:“不要傷著自己。”


    沒有了思考能力。身體的感覺比昨夜更加的清晰,一浪一浪將她完全的淹沒。玄天青全然的占有著她。絲毫不留空隙與餘地。桑娘控製不住的呻吟著,引發他越加的狂浪,終於在頂點衝到了彼此的極致。


    “桑娘。”玄天青低下頭輕輕撫過桑娘微汗的額頭:“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一定要相信我。”


    就這麽一睜眼,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位已經變得空蕩蕩,觸手摸過去被子已經涼了多時,不知道他是何時起的身。桑娘呆呆的在床上躺著發了一會呆。早上的激烈之後她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依稀記得他在臨起身前在她的額頭落下了一吻。桑娘捂住自己。這具身體每一處都已經烙上了他的氣息和印記,再也清洗不掉。


    桑娘起身下床。此時已是日上三竿。平日裏若自己此時還未出臥房,王大娘總是會親自前來伺候。今兒個莫非是玄天青吩咐過了不成?桑娘揣揣不安的揣摩著這個可能性。若是如此,少不了得被王大娘嘲笑一番了。


    桑娘換上衣服,梳了一個墮馬髻,插上了自己的金步搖。在臉上略施脂粉。是錯覺嗎?從銅鏡裏看過去,那個女子竟然如此的不同。渾身散發著溫婉的氣息,眉宇間帶有幾分嬌羞。桑娘垂下眼。莫非這就是老人所說圓房之後女子的改變?


    桑娘收拾完畢慢慢下了樓。今兒個怪了。諾大的桑府一路行來竟然沒有看見一個下人。桑娘暗自奇怪著來到前廳,這才看見桑府所有的家丁丫鬟齊刷刷的都擱前院站著呢。王大娘坐在八仙椅上麵色沉重:“……平時公子夫人待你們不薄。現下府裏出了這樣的事情,有誰聽見點什麽看見點什麽能幫則幫,也不枉夫人白疼大家一場。”


    “夫人。”


    說話間前院的下人們看見了撂簾而入的桑娘,齊刷刷的行了個禮。桑娘點點頭,疑惑的看著趕緊站起來的王大娘:“大娘,怎的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應該怎麽做你們自己心裏也清楚。現下散去吧,該做什麽做什麽去。有什麽事單獨前來說一聲就是。”王大娘吩咐了下人們一聲,待到眾人散得差不多,方才走到桑娘的身邊:“夫人,府裏出了大事。今兒個一早廚房的小六子上後院的井裏取水,在假山的拐角處看見了兩具死屍。是昨兒個夜裏巡夜的陸仁和吳二。家丁們就把事情報給了黑大人。黑大人吩咐先不要驚動您。現下黑大人正在事發現場呢!”


    桑娘怔了一下。隱約記起昨夜在大樹上曾經見到府裏巡夜的兩個家丁。他們怎麽就……死了?!


    “這人死在府裏可不是小事。”王大娘跟在轉身急急往後院趕的桑娘身邊繼續絮叨:“黑大人說了。此事還得正式的報給縣太爺。回頭王捕頭會親自來一趟備案……哎喲夫人,您慢些!回頭摔著了!”


    玄天青不在家?!桑娘的心裏戈登一聲。今兒個一早起床他去了哪裏?他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同玄天北,竹青還有黑東生去了建州城?黑東生既然已經回了府,難道昨兒個他是同玄天青一道回來的?昨天夜裏玄天青說家裏招了賊,難不成殺人的就是那個賊人……


    正自思忖間一轉眼已經到了後院的假山處。正好遇上黑東生一邊擦著手一邊從裏麵繞出來。他的身後跟著臉色不甚好看的王捕頭,原來縣衙的人已經到了。


    “怎麽了?”桑娘問了一句,想往裏麵看,黑東生微微側了一步恰好擋住桑娘的目光:“不要看。”


    “玄夫人。兇案現場太過血腥。您一個婦道人家還是不要在這裏出現為好。免得沖了凶氣。”王捕頭對著桑娘行了一禮。桑娘這才看見縣衙除了王捕頭之外還來了不少的官差。仵作也來了,帶了他的學徒拿了好幾個粗麻布的袋子正在那裏裝著什麽。隔著竹林看不甚清楚,不過裏麵的人麵色都同王捕頭一般不太好看。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很生,隻要一呼吸就直往人的鼻孔裏鑽,讓人心頭煩悶直欲做嘔。這樣的味道仿佛在什麽地方曾經聞過,隻是沒有這般的生。桑娘遲疑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


    是血腥味。


    雖然觸目所及沒有絲毫的血跡。桑府的整個後院被濃烈到極點的血腥味重重的包圍著。這樣的重壓下呼吸都變得十分的困難,稍微待久一點臉色便如同王捕頭一般的蒼白。桑娘忍不住退了幾步捂住胸口。黑東生看了她一眼,對著王大娘點點頭:“大娘,扶你家夫人,我們到前廳去說話。”


    “是。”


    王大娘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著桑娘,一行人轉過了長廊來到了前廳。脫離了那樣濃烈的血腥味桑娘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幾人分別在廳裏落了坐,王大年趕緊吩咐下人去沏苦茶定神。黑東生看了看王捕頭:“我家師弟同他的表兄去了建州城,而今不在府裏。有什麽事情我替他作主就是。”


    “是。”王捕頭畢恭畢敬的硬了一聲。後麵的門廊裏走進來幾個人,是李三和尤春。兩人對著黑東生行了一禮:“黑大人。仵作說這樣的屍塊怕是沒有什麽再驗的價值。而今雖然入了秋,還是怕屍體腐敗,請示黑大人可否盡快將那屍塊處理掉。”


    屍塊?!……桑娘白了臉色,突然之間明白了仵作和他的學徒用那些個粗麻的布袋子在那裏撿撿裝裝的是什麽東西。這兩人死狀竟然如此悽慘,沒有一個全屍?!


    黑東生點點頭:“吩咐他們找車從後門運走,此案不可宣揚。”


    “是!”李三和尤春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王捕頭於是也起了身:“大人。屬下先回衙門一趟備案。若有事情大人盡管吩咐就是。”


    黑東生淡然點頭。待到前廳裏隻餘下他與桑娘二人方才轉頭看著桑娘:“這二人死狀太慘。慘死之人有凶氣。歷時七日不散。這樣的凶氣對活人也會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若是不怕麻煩,最好是去祥雲寺請個大師前來超度才是。”


    “一切但聽黑大人的安排。”桑娘回了一聲,叫來一個家丁。細細囑咐了一番,派了府裏的馬車便速速往祥雲寺去了。


    黑東生吩咐完畢便站起了身子。桑娘見狀欲言又止。仿佛感覺到桑娘的猶豫黑東生回過了頭:“還有事情?”


    桑娘猶豫了一番,終是問出了口:“……天青……可是今兒個一早又走了?”


    黑東生聞言臉色一凝。定定的看著桑娘:“……何出此言?”


    怎的天青不是同黑東生一起回來的嗎?他們四人明明一起去的建州城。桑娘心底疑惑又不敢再問,隻得搖了搖頭:“……隻是擔心他罷了。”


    “……他三人同去了建州城。我在半路的驛站收了件公文便先行回了平石鎮。”黑東生慢慢的開了口:“向來他們幾人還要在那裏耽擱一段時間才是……”


    桑娘低下頭,心裏越發的疑惑。黑東生又仔細打量了桑娘一番:“若是無事,黑某便先行回院了。”


    桑娘輕輕點點頭。黑東生在原地站立了一會,終是轉了身先行離開。


    難不成天青昨夜八百裏騰雲趕回來就是為了和她圓房?按理說她與天青在樹上,曾經見過一個一掠而過的黑影,那兩個家丁在臨死之前,怕是她和玄天青是最後見過兩人的人了。桑娘隱約記得其中一個家丁曾經說過害怕。可是天青回府,怎的沒有和黑東生交待一聲?她與天青在樹上如此,讓她如何開口告訴黑東生她所看見的事情?編個謊話?這樣的妖怪,怕是話裏有一點的破綻他都能發現。桑娘懊惱了一番。這玄天青。究竟與那所謂的表哥還有竹青去做了什麽……


    是夜。


    出了命案玄天青又不在府裏。按照黑東生的吩咐,除了桑府照常的家丁之外,又牽了兩條大狼狗和派了衙門裏的幾個官差跟著巡夜。桑娘早早的就回了東院。因了竹青與玄天北都去了建州城,桑府裏隻有東院和南院亮著燈。餘下兩院則是黑漆漆的一片。桑府所有的長廊都留了幾盞燈籠沒有熄滅。桑娘在窗邊看了會府裏的情況,不知怎的,隱隱的心裏就是覺著不安。合上窗戶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在臥榻上坐下了。索性翻出了久已不碰的女紅繡花打發時間。


    外麵隱約聽見幾聲狗吠。涼意益重,夜深了。桑娘抬手挑了挑油燈盞的燈芯讓火苗更亮一些,放下手裏的棚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覺著身體開始有些乏。嘆了口氣走到床邊開始鋪床,心裏有些後悔沒有讓王大娘給備一個守夜的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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