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閉上了眼,“好。”不等若離說完,他便答應了下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所有的結局都在他意料之中,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徒弟來找他問結果的時候,他隻簡單說了一句“她喜歡別人”便隨便打發了。


    他想他該離去,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勢力很多餘。他開始心如死灰,開始自暴自棄。


    他離開了勢力幾回,在外麵漂泊遊蕩。


    曾經在中原充滿黃土的山丘撞到過他徒弟,徒弟生氣的質問他為什麽要逃走。


    他隻是淡淡一笑,趁對方不妨,把她打暈了,自己逃走了。


    他總是喜歡逃避。


    後來老炎出事,他又回來了一次,那一次,若離走了。他想要挽留,卻不知怎麽的,沒有伸出去手。


    恐怕他已經放下了吧。


    再然後,他又離開了淡定,淡定已經確確實實不需要他了。


    路過江南桃花林,他想起在桃溪有個妖魔洞,神不知鬼不覺得將他帶入了洞中。


    走了一段距離,便見洞壁上掛著一位年方二八少女,長長的鎖鏈將其吊起,身上的血漬早已幹涸。


    “花兒?”五百愣住了。當初在勢力征戰的時候,花兒被害,屍骨無存,想不到竟是落到了這裏。


    洞壁上的人無聲無息,早已死去。隻不過因著這裏寒冷,屍體未見腐壞。


    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珍藏了許多年的丹藥。這是他曾經為冰炎準備的,自冰炎死後屍體都沒找到,這復活之藥再沒有了用處。


    他把花兒放了下來,想了想,帶去了洞口。他給她餵了藥,運功將藥運化,然後將兩人藏在了洞口的縫隙中。


    外麵太暖,花兒長時間呆在寒冷之地,出去怕是承受不住的。


    數周後,花兒得以轉醒。


    五百帶著神誌昏沉的花兒出了那個可怕的妖魔洞,想了想,去茶莊外租了一間小院,繼續為花兒將養。


    花兒已經接近癡傻,不認得人了,也不懂得如何照料自己。


    但是她卻喜歡五百的緊,一開始會害怕,後來便離不開了,隻要見不到五百超過一個時辰,她便會鬧起來。


    五百無奈,他早已無所求,索信帶著花兒就住在這偏遠的地方,倒也有些樂趣。周圍街坊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紛紛讚揚五百對癡傻的妻子耐心。


    兩人一住便是兩年,期間因為看見別人家成親,花兒鬧著也要成親,五百拗不過,兩人也成了親。


    五百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


    他坐在庭院裏,依舊望著天空發呆,可是現在,他的身邊會蹲著一個人陪著他發呆。他想,這樣一輩子也不錯。花兒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人事,但是武功卻還在的。


    五百便帶著她遊走天下,殺妖除魔,挖寶閑趣。


    他本以為這會是一輩子。


    可是,他卻沒有料到,花兒會有清醒過來的一天。


    花兒說,她還記得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她不後悔,但是既然醒了,她也該離開了。


    若有來生……


    他說好。同樣不等她說完。


    因為他知道,當初為了煉那顆藥,他再也不會有來生。


    ☆、小熊(害羞)x迷霧(月月)


    所有人都認為他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自己也如此認為。


    “媳婦婦,過來親一親。”他手執桃扇,瀟灑倜儻,骨子裏是一種噬人骨髓的風流。


    他身後是西陵城,高大巍峨,華麗莊嚴。


    “相公公,你去哪裏,仁家就去哪裏啦~”另一個女子軟軟依著他,柔媚嬌俏,是一種讓人沉溺的甘甜。


    他和她一樣喜歡惡作劇,偷偷的結了婚,忽悠著身邊的過客們。


    他和她再默契不過,怕是容不下第三人插足。


    他生性風流,卻願為她守身如玉。


    她欽慕者無數,卻願追隨他遠走高飛。


    初識,新婚,分離。


    短短不過數月。


    他們的結合讓人吃驚,他們的分離,更讓人震驚。


    他和她還是那般默契,無視了所有的關心和質問,雖離婚,卻更勝新婚,任誰也看不透他們二人的世界。


    “是我的問題。我對不起他。”她說道。


    “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去吧。”他說道。


    含糊其辭,並不互相埋怨。


    兩人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屋頂,望著同一樽明月,把酒獨飲。


    害羞陪迷霧離開淡定,之後不久又歸,卻隻剩下害羞一人回來。


    冰炎問他:“你老婆呢?”


    害羞舌頭第一次打了個結,然後才把話擼順,“不回來了唄。”


    “被甩了?”


    “……”


    “我沒有錯,我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害羞喝著酒的時候,孩子氣的嘟囔,冰炎坐在身側為他斟酒,倒也不多言語。


    “任我如何挽留,她都心如磐石,我磨不動她,也撬不動她。”


    他喝得微醺,迷離著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眼中帶著些魅惑,瞅著身邊乖巧坐著傾聽他苦悶的冰炎,他忽然笑了一聲,尾音上揚帶著些鼻音,“老炎,你過來。”


    “嗯?”冰炎聽話的湊了過去。


    “你說,”害羞手肘搭在冰炎的肩膀,湊近了她的耳邊吐息,“既然鞋子不要你,我要你怎麽樣?”


    冰炎淡定的給自己拿了個杯子到上酒,一杯子全投到害羞臉上,“看來喝得還不夠。”


    “老炎……”害羞幽怨地望著冰炎。冰炎眸子清冷,好看的嘴唇揚起一抹冷笑,“你這個樣子,月月甩了你是應該的。”


    害羞抬袖子擦了一把臉,噌的站起身,衝著冰炎的背影喊道:“臭老炎!死人妖!勞資就是被甩了又怎麽樣,你也欺負我!”


    終於有一天,月月又出現在了淡定駐地。


    害羞遙遙望著遠處的人,半晌無言。他平復了很久的心,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


    “你來這裏幹什麽?”害羞想了想,還是衝過去問道,一副被惹怒的鬥雞模樣。他想把這個女人氣走,還他一片寧靜。


    “關你屁事,姑奶奶來找老炎的。”月月斜了對方一眼。


    “你找那個死人妖做什麽?”害羞瞪眼。


    “再送你一句,關你屁事。”月月繞過害羞,頭也不回走了。


    害羞怔愣半晌,還是追了上去。


    屋子裏月月對冰炎說道,“所以這次我回來幫你。”


    冰炎點點頭,“多謝了。”


    “客氣了,把你包裏的那幾個寶貝給我一個就行。”月月笑得賊壞。


    “我包包裏什麽值錢都沒有啊!”冰炎捂住自己腰側的幹坤袋,小臉滿是警惕。


    “沒值錢的捂那麽緊做什麽?”月月一步步靠近,笑得更邪惡了。


    害羞一臉氣急敗壞地撞門進來,大吼,“你們倆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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