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沈長恭點了點頭。


    屠雀翎接著說道,


    “我恨恭親王,是他殺了我全家,我也恨容親王,他手下明明有那麽多的權貴大臣,卻不在朝堂上為我爹說一句話。


    他手下明明有那麽多的刺客,卻沒有派去一個人保護我們家。


    我爹可是跟著他混的,也是因為他被貶官滅門的,結果他屁都不放一個,我恨他們兩家所有人。


    我用了五年的時間,學習了刺客殺人,去年先帝駕崩後,我便感覺時機成熟,悄悄回了京城。


    我回到京城尋找機會,結果一次偶遇了燕歸巢,他先是調戲我,然後又說認出我來了。


    以前都是京城權貴圈的,彼此就算是不熟,但也都認識。


    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便故意接近了他,我想要利用容親王的力量先幹掉恭親王,等恭親王垮台後,再反殺容親王。”


    沈長恭想了想後,說道,


    “確實不錯,驅虎吞狼,與虎謀皮,最後漁翁得利,可行性很強。”


    “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我先欲拒還迎的勾引了燕歸巢,他帶我回家了,對我很迷戀,還向容親王介紹了我。


    容親王在得知我是當初他手下官員的女兒後,也對我很信任,我也適時的表現出了對恭親王的恨意,讓他更加放心。


    隻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


    屠雀翎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公孫婉兒。


    公孫婉兒瞪眼道,


    “我是外人?”


    “你……算了,無所謂,我屠雀翎反正爛人一個,敢做敢當,但你們不許把我說的事情傳出去。”


    “保證不說。”


    沈長恭和公孫婉兒齊聲說道。


    一股濃濃的八卦氣息出現了。


    屠雀翎狐疑的看了他倆一眼,而後接著說道,


    “當天晚上,燕歸巢就把我上了,他癡迷我,我能理解,畢竟我比公孫婉兒好看的多。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容親王也看上我了。”


    沈長恭聞言瞬間震驚了。


    貂蟬,是你嗎貂蟬?


    好熟悉的戲碼啊……


    公孫婉兒也瞪大了眼睛,甚至都不計較對方說比自己好看這件荒謬的事情了。


    “然……然後呢?”


    “然後,容親王就像燕歸巢索要我唄,我沒想到,燕歸巢竟然那麽窩囊,親自把我送到了容親王的房裏。


    就這樣,我每天在兩個男人之間左右逢源。


    不過無所謂的,我正好利用這一層關係,等幹掉恭親王後,再讓容親王一家上演一場父子相殘的好戲。”


    “精彩,厲害,在仇人的床榻上屈意承歡,左右逢源,一定很委屈吧。”


    沈長恭由衷的欽佩。


    屠雀翎自嘲一笑,接著說道,


    “我其實怎樣都無所謂的,隻要能報仇,這點清白算什麽?


    我這個人,早已經爛透了,早在六年前我就該死去了。


    我向他們展露了我的刺客本領,容親王很驚喜,當即便讓我掌管了他那一百名刺客。


    我接管刺客後,便開始暗中搜集容親王和恭親王集團的罪證,然後藏起來,把恭親王集團官員的罪證抄寫一份給容親王。


    那些罪證,以及苦主證人,都在我的暗中掌握之中。


    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將恭親王一舉拿下。”


    沈長恭點頭道,


    “那些罪證,現在在什麽地方?”


    “在容親王府,我的一個秘密地點裏。”


    “好,你接著說。”


    “後來,容親王出現了一個勁敵,把他鬧得苦不堪言。”


    說到這裏,屠雀翎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看向了沈長恭,說道,


    “就是你這位新上任的大都尉,剛上任第二天,就抄了英國公的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到了罪證,然後徹底搞垮。


    太快了,快到容親王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員大將就這麽沒了。


    他很生氣,也很憤怒,命令我想辦法把你弄死。


    那時候,我想著,容親王還不能死,你很有可能是恭親王集團的人,所以我得弄死你。”


    聞言,沈長恭笑了,說道,


    “那你被抓後,為什麽又毫不猶豫的招供,把容親王給賣了呢?”


    屠雀翎嗤笑道,


    “世人皆知你是個活閻王,天不怕地不怕,我到你手裏,不死也得扒層皮,我對容親王可沒有半點忠心,何必為了他去賣命受苦?


    也許你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呢。”


    “有道理,你可以接著說了。”


    沈長恭微笑道。


    “我接到命令,弄死你,於是就精心觀察和策劃了一起刺殺案,派去五十名刺客,也就是手下刺客一半的數量,去刺殺你,還派了一個人去監督。


    聽說馬車上還有公孫婉兒,我就更開心了,正好一起殺掉。


    可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把我的刺客全都殺了。”


    公孫婉兒拍案而起,


    “果然是你想殺我,我跟你勢不兩立!”


    屠雀翎嗤之以鼻,懶得搭理她,對沈長恭說道,


    “失敗後,我第二天又策劃了對你手下治安軍的栽贓誣陷,結果又對你破解了。


    那時候,我便對你的武力和智慧,刮目相看了。”


    聽完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那我問你,針對我嫂子的綁架案,也是你策劃的嗎?”


    “這個不是,這個是容親王、燕歸巢、梁國公三人在前廳策劃的,與我無關,都是燕歸巢的主意。


    我也是今天行動的時候,才被容親王派去保護燕歸巢。


    我也參與了綁架案,你要報複我,現在也可以開始了。”


    沈長恭搖頭嗤笑道,


    “你針對我沒事,也沒把我怎麽樣,但是傷害我家人不行,念在你不是主謀,饒你一命。


    現在是你將功贖罪的時候了,把那個兩大集團的犯罪證據以及苦主名單給我,咱們就兩清了。”


    “可以。”


    屠雀翎搖頭道,


    “但我要跟著你辦這件事,在覆滅權貴的過程中,必須要有我的參與,我要親手毀掉他們,親眼看著他們死。


    我就這一個條件,你不讓我參與,我就不會給你證據。


    你若是幫我親手報仇雪恨,讓我給你忠心耿耿的當狗都行。


    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來還你的恩情。”


    一個破碎的女人,心中隻剩下仇恨的時候,真的是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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