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傻了眼了,因為自己一直是小班上課最多隻有30多個人,看到偌大的一個教室擠滿了人,而且好多人看上去比我老多了,感嘆——中國的考研大軍呀!其實是真的很緊張,當拿起麥克風讓大家安靜的時候,百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我的時候,手心都滲出了汗,頓時下麵有人議論紛紛,“這麽小的老師?走錯了吧?”“不會吧!怎麽招了這樣的小女孩來教?”咬起了嘴唇,這樣的開場確實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文然在輔導我的時候也會跟我提到教學這個話題,因為他經常給本科生上課,有時候也會去一些語言培訓機構任教,自然是經驗十足,有一次問他上台的感覺時,他告訴我,當你站在講台上的時候,你就必須要讓八成的人信任你,這樣的信任是你繼續的動力,而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你會的,而別人都不會的就是最好的信服。文然——他對我的影響,似乎已經滲透到我的生活中了。頓時一股勇氣湧了上來,抓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moreover, i can feel strong emotions in response to objects of art that are interpretations, rather than representations, of reality.”(而且,我能夠感覺到強烈的感情,這些感情是對現實的解釋的藝術目標做出的反應而不是對現實的描述的藝術目標做出的反應)這樣一個句子,頓時,教室裏鴉雀無聲。


    “有效果了!”我暗暗自喜,這句話是gre難句中的一句,果然鎮到他們了,“現在請一位同學翻譯一下這個句子!”一個男生站起來了,抓了半天的腦袋才憋出了一句,“我有強烈的感情……”下麵一片竊笑,然後一個小女生站起來,非常幹脆的告訴我,“看不懂!”然後就是一個似乎很有年紀的男人,“更多的是,我能感受到強烈的欲望,這是對藝術的欲望,而不是對現實的欲望,那個——interpretations什麽意思?”下麵已經是笑倒了一大片。笑而不語,繼續在黑板上寫下這樣一個句子“準備考研的你能看懂這句不但無聊之極而且無恥之尤的話嗎?”還沒有落筆立刻引來哄堂大笑,隨即又是一陣爆笑,有人已經喊出“經典,真是經典!”。轉身,“相信看到這句話大家一定非常的有親切感,但是你能想像一個母語不是漢語,正在學中文的外國人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的驚恐不安嗎?如果一個美國學生看到這樣一句中文,其痛苦程度遠遠高於我們讀到gre、gmat難句時候的感覺!”下麵已經有人驚呼。繼續笑,指著那句英文,“而這句,對於大家來說是不是很難懂?當年我看到objects of art that are interpretations時大腦反應過來的是——藝術的目標是解釋,看到rather than representations時大腦中又想到——藝術的目標是解釋而不是描述,最後突然看見of reality,頓時大腦混亂,大叫——見鬼!哪裏來的of reality?什麽的reality!”下麵已經是笑倒一大片了,“其實這句話是gre的難句——”還沒說完,就有人急急的喊道“老師你耍我們呀!拿這麽難的給我們看!”抱怨的口氣卻是帶著滿滿的笑意。“如果你們能把這句話給看懂,那考研的閱讀難句哪算的了什麽呢?——所以我們今天講的內容就是考研難句分析!”


    兩小時的課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盛夏的中午又是極其容易犯困的時候,但是偌大的課堂上,除了我講課的聲音就是筆記的聲音。現在才發現講好一堂課真的很不容易,既不能死板的灌輸,又不能通篇的笑話沒個正經,最重要的是——聽課人的信任,讓他們肯定你的水平、你的努力,一切的付出才有效果。我一向是痛恨拖堂的,因為下午的課程除了閱讀還有寫作,時間一到我就立馬停講,“今天就到這兒!謝謝大家來聽課!”鞠躬就抱起書就準備走了,繼而就是掌聲四起——我心裏真的跟開了花一樣的,開心,就是十個可愛多也比不上的——然後有人喊:“老師,把聯繫方式留下來,我們好找你討論!”於是在黑板上寫下了qq、msn和e-mail,還有男生喊道,“老師你多大了呀?”“老師你哪畢業的?”輕輕一笑,“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寧言,是z大畢業的,醫學英語專業,現在是b外的外語教育的研究生,二外法語,22歲——”下麵立刻有人起鬧,“老師你有男朋友麽?”“老師,現在追你還來的及麽?”更有人站起來喊,“老師,課程完了之後我們去吃飯好不好?”立刻玩心大起,“好呀!如果你能看得懂這本書上的所有難句!”隨手揚了揚那本《gre&gmat閱讀教程》,又是引的一陣鬧笑。出去的時候看見了主講寫作的張輕陽老師,他笑著說:“寧言老師你真厲害,搞得氣氛那麽好,這下我可有壓力了!”苦笑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腿已經抖的厲害了,跑去休息室灌了兩瓶水才平靜下來。----------------------------------------------------------------------------盛夏的下午熱的可以把一切都融化,還沒有走出去兩步就覺得胳膊已經被曬得火辣辣的疼,抬頭望了望太陽又是一陣眩暈——可以跟帥哥的光芒媲美了。忽然想起要買一些日用品之類的,改道走去沃爾瑪。真不明白為什麽沃爾瑪每天的任何時段都有那麽多人,而且為什麽碰見熟人的機率是如此之高,轉了兩趟食品區,就看見高中的男性朋友邵昕,那小子看到我倒沒什麽反應,隻是不停的問我寧清有沒有來——因為寧清是他的克星,末了還給我名片說改天請我吃飯,讓我千萬別帶寧清去。後來又在家電區看到葉林,讓我改天去他家吃飯。估算了一下,行程還是挺滿的,基本上中午飯都有著落了。


    洗化區那總是彌散著淡淡的香味,讓我無法不聯想起文然身上那一種淡淡的清香,他總是否認自己用香水而笑我是狗鼻子,事實上他身上隻有幹淨的皂角味和一種屬於他獨特的氣息,這樣的暖香縈繞在我的心間,滲透到我的每一個細胞——怎麽能不想他?思念慢慢的在心底發酵——就像是已經買好了車票卻仍在猶豫要不要上車,一個人的時會猶豫著要不要想起。想起那潔白的日子潔白的你,想起那一眉目裏轉瞬的流光,想你會不會也這樣不期的想念,想自己會不會因為想起這些過往而愈加悲涼。忽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格子襯衫,心徒然漏了一拍,文然!——我一動也不動,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麽,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忽然那個人轉身了,失望和欣喜一起湧上心頭,也是一個長相十分出色的男人,不過不是文然。當下自嘲自己發花癡,文然現在應該在北京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自己一定是天熱眼花了才這樣,定了定神,繼續購物。——見鬼!怎麽又見到一個“背影”文然帥哥,白襯衫,挺拔的身材,一定是自己眼花!咦!怪事!難道我中暑了?那個人的眼睛好像文然,那個人拿水的姿勢和文然出奇的像。待不下去了,隻能匆匆忙忙的付了款,逃亡似的跑出超市。坐在公車上,長嘆一口氣,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中了一種叫“文然”的毒了,似乎還沒有藥可救了,甘心的認命,思緒卻在亂舞————七月,盛夏我容易害相思病會忽然夢見接踵而來的回憶會忽然自夢中醒來時光總是這樣,無限輪迴,恰如回憶……


    逛街


    晚上寧清又跑過來蹭飯,原本還想蹭床的,結果被我一腳蹬下床,難得她最近心情極好,揉揉腦袋,笑嘻嘻的貼到我身邊,盯著我的筆記本電腦屏幕良久,發了一句感慨,“我比較喜歡用允浩和在中做桌麵!”頓時頭頂冒煙,這傢夥簡直就是變相騷擾,氣惱,正準備發作。忽然,寧清垂下了頭,目光躲閃,小聲的說道,“小言,我戀愛了!”大驚,半晌沒有語言,然後那個女人遞上一張紙巾,“小言,擦擦汗!不急,咱慢慢說!”一個激靈,一把抓住寧清,“快,告訴你娘,拐走我家寶貝的臭小子是誰?”“去死!”剛才踹她的一腳現在光榮的轉移到我的身上來了,“大五的學長,現在跟我在一個醫院實習,心血管科室的,叫趙錫軒。”“嘿嘿,啥時候帶來給我過目一下呀?——等等,幫我算算,我要收多少禮金呢?”


    “靠!你這個死女人,弄得跟賣女兒的老鴇一樣的,見錢眼開,俗氣!”


    “寧清,”我輕輕的問她,“你準備好了麽?你——”“小言,我很喜歡他,他對我很好,真的,你放心,真的!”寧清眼睛裏滿滿的幸福,讓我不忍心亂加猜測,看著她,心頭卻是隱隱的無名不安,但是我發現她的眼神竟然有了一絲的乞求,想必是喜歡之極了這個男人,一時什麽話也說不出口,隻是輕輕的把她抱住,喃喃的對她說,“清清,你一定要幸福!”她身子一顫,抓住我的衣角,“我會的,相信我!”極度煽情的場麵,溫馨的氣氛,正在我們享受著美好的友情的時候,我發現一旁的電腦屏幕不亮了,連忙把寧清的爪子扒下來,心急火燎的抱著電腦,一看,不知道被我還是被寧清按到了關閉的鍵,頓時崩潰,“我的教案呀!我還沒有保存!我明天上課要用呀!”於是寧清成功的蹭到了床,但是被我當小工使喚來使喚去,因為經過縝密的定位和力學分析,我那電腦是寧清在煽情時候一失手關掉了——為了贖罪,她必須等到我把重新打完了才能睡覺。於是,我抱著電腦躺在床上打字的正歡,那廝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鬱悶的和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小言,你怎麽還不談戀愛?”——有了家屬的女人就是八卦,而且特別喜歡試探別人的私生活,並且以撮合天下剩男沒女為己任。“你見過有什麽男人能配的上你家美女的麽?”——打擊這種人的自信心就是讓她對你徹底喪失信心,自戀一直是一個很好的武器。“有呀!文然呀!”寧清拍案而起,義憤填膺。心徒然的跳了一下,隨即就是掩飾的口氣,“他不行,他能開著寶馬,身穿紀梵希,手捧蒂凡尼,天天美食鮮花金卡的寵我麽?別忘了,還有一個美女姐姐虎視眈眈呢!”寧清滿不在乎的撇撇嘴,“我家美女要是想找一個這樣的男人還不容易,但是未必這樣金絲雀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心下感動,空出一隻手,朝著寧清喊,“知我者寧清也,來,咱們抱抱!”


    那廝完全無視我的精彩個人演出,繼續說,“那個火鍋美女算什麽,我家小言打扮起來絕對比她漂亮迷人,別說一個文然了,就是再加一個範晨——飯桶,也不照樣能被咱家小言勾走!對不對呀?”——等等,這件事跟範晨沒有關係吧,請不要隨便的牽扯無關的人士!她繼續發揮,“小言,你這樣不行的,整天還是穿著t恤牛仔褲的,一點妝都不化,哪像個女人樣!”我無語,幹脆專心於教案,不搭理她。繼續諄諄教誨,“星期日上午跟我去逛街算了,不許說不去,我非得好好幫你挑幾件衣服,幫你配一套彩妝,女人衣著和妝容都是對別人的尊重!”——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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