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被殲於揚州,張國棵大敗於浦口,周天培部全軍覆滅。僅這兩次戰役,共損失"兵勇一萬數千名,精銳失之過半"。這叫作全失主客之勢。江南大營的內外、主客之勢之


    所以全失,曾國藩認為,這是因為向榮等"不能從大處落墨,空處著筆也"。


    總之,曾國藩對待戰爭中的快慢問題,靜動問主客問題, 這些都是以"穩慎"二字為出發點來立論的。這不但是他行軍打仗的原則,也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


    謹言慎行方是長久之道


    曾國藩語錄:做官之人,終身涉危蹈險,如履薄冰,故不能不自省、察人。


    譯文:做官的人,一身都在危險裏邊跋涉,就像在薄薄的冰麵上行走一樣,因此不能時刻進行自我反思與觀察別人的反應。


    做事,謹慎是良藥,常言所說的"防患於未然",對於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做領導的,魯莽行事是大忌,萬事小心為好。俗話說:三人成虎。一言不慎就會招來禍端。與其以後招來麻煩,授人以柄,倒不如今天謹慎從事,謹言慎行。英國有一家惠勤公司在一次商業談判中,由於談判人員一時大意將一重要的商業秘密泄露出去,幾乎導致該公司破產,這無疑是一個沉痛的教訓。


    一般而言,中國古代封建社會,走向仕途的人要有一二賢者且居高位之人引之向上,仕途就會通達起來、但群眾基礎也很重要。雖然在隻對上負責的中國古代社會,群眾基礎不起決定作用,但僚屬的評價也事關一個人的前程。尤其是人言可畏,不可不省。


    曾國藩涉世很深,觀人極廣,謹慎異常。他曾經這樣說:


    做官的人,比一般人辦事方便得多,做大官的人,往往他想都沒有想到,就已有人幫他把事辦好了。不僅他自己是這樣,就是他的家人往往也是一言九鼎,頤指氣使,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限風光盡被占。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所以位高權重的人,就不能不對自己的行為特別小心,包括對自己家人的言語也當格外謹慎。


    第6節:第一章 做人穩慎之絕(4)


    由於他的處境,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為人,自然很多同鄉會去找他商量,一旦找他,也都是一些危急的事情,事情一危急,自然會有幾分棘手。曾國藩遵守的是祖父的做法;"銀錢則量力相助,辦事則竭力經營。"這是一種很智慧、很圓融、也不失體麵的做法。他希望家人都這麽做,但有一條是不得違背的,那就是家人莫幹預公事。


    早在道光年間,他就囑咐家人,千萬不能到衙門裏說公事。如果闖人衙門,一方麵有失鄉紳的氣度,一方麵也使曾國藩蒙受羞侮;一方麵會使地方長官難堪,一方麵也會被地方長官所鄙薄。所以即使自家有事,情願吃虧,千萬不可與他人尋釁爭訟,以免被地方長官懷疑為仗勢欺人。


    曾國藩深知歷史上許多高官敗在身邊人手上,所以當他的叔父打著他父親和他的旗號去幹預地方公事後,他立即寫信予以製止。並講了一番此乃敗家誤國的道理。最初,他的


    叔父不以為然,甚至有些氣憤,這時還是曾國藩的父親搬出"祖訓"來,曾國藩的叔父才收斂起來。


    到曾國藩任兩江總督時,權勢更大了,曾國藩也更加謹慎。他在給曾國荃的一封信中寫道:


    "捐務公事,我的意思是老弟絕不多說一句話為妙。大凡人官運極盛的時候,他們的子弟經手去辦公務也是格外順手,一唱百和,一和百應。然而閑言碎語也由此而起,怨恨誹謗也由此而生。所以我們兄弟應在極盛之時預先設想到衰落之時,在盛時百事平順之際預先考慮到衰時百事拂逆之際。弟弟你以後到長沙、去衡州、回湘鄉應把不幹預公務作為第一重要的原則。這是為兄我閱歷極深之言,望弟千萬銘記在心。"


    曾國藩是一個畏天但不怕天,畏死但不怕死,他怕的就是他人的嫌疑、閑言和怨謗,他和曾國荃同領一個軍隊,這是一種很特殊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曾國藩尤其謹慎。他對弟弟說,我出任地方官,如果僅帶一個親弟弟在身邊,那麽好事未必是九弟之功,壞事必專指九弟之過;不可不慎。如何處理這種關係呢?曾國藩寫了一副對聯與弟弟共勉:


    為平世之官,則兄弟同省,必須迴避;


    為勤王之兵,則兄弟同行,愈覺體麵。


    居官以謹慎為懷,不能不說是曾國藩免於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


    鋒芒不可太露


    曾國藩語錄:機遇固然重要,然而更重要的是修煉涵養,勿為不學無術之輩。


    譯文:對於一個人而言,機會雖然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他的修身養性的涵養,千萬不要做不學無術的那種人。


    古語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有人說,曾國藩能夠成功的最大原因是深諳藏鋒的道理,何嚐不是這樣呢?


    梁啓超先生說曾國藩"有超群軼倫之天才,在當時諸賢傑中,稱最鈍拙。"曾國藩自己也說"自以秉質愚柔,舍困勉二字,別無他處"。又說:"吾乎生短於才,愛者或以德器相許,實則雖曾任艱巨,自問僅一愚人,幸不以私智詭譎鑿其愚,尚可告後昆耳。"


    難道他真是一個鈍拙愚柔短才的人嗎?實在說起來,這又不盡然了。曾國藩一生大智若愚才智超群實是百年難遇的將帥之才,何以他反自稱無才呢?這不過是他的一種謙德。因為才是靠不住的,如果恃才傲物,就容易泛濫橫流,近乎小人了。這完全都是勉人為學的意思。他在家信中對子弟的賢否,也有六分天生、四分家教的話。何以又這樣重視天命天才呢?好像是他的一種矛盾思想,其實不然,這正是中庸相反相成的道理。所謂"天定勝人,人定勝天","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不是一樣的道理嗎?倘不明乎此,則讀曾國藩的書籍,直如隔靴搔癢,處處都覺得矛盾了。譬如他自稱愚柔,而致九弟書雲:"古來豪傑,吾家祖父教人,以懦弱無剛四字為大恥,故男兒自立,必須有倔強之氣。弟能奪數萬人之剛氣而久不銷損,此是過人之處,更宜從此加功!"


    這能說他沒有大才嗎?他的祖父告訴他說:"爾的官是做不盡的,爾的才是好的,滿招損,謙受益,爾若不傲,更好了。"可見曾國藩隻是在不做上做工夫,頗有大智若愚之意。


    第7節:第一章 做人穩慎之絕(5)


    不但才與學相濟的道理是如此,誌氣方麵,屈伸行藏,也是一樣的。曾國藩在初入北京會試的時候,就抱有澄清天下之誌。如乙未歲暮雜感詩道:


    去年此際賦長征,豪氣思屠大海鯨。


    湖上三更邀月飲,天邊萬嶺挾舟行。


    竟將雲夢吞如芥,未信君山鏟不平!


    偏是東皇來去易,又吹糙綠滿蓬瀛。


    為臧為否兩蹉跎,搔首幹坤踏踏歌。


    萬事拚同驕拇視,浮生無奈繭絲多!


    頻年蹤跡隨波譎,大半光陰被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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