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才是戰爭勝利的重要基礎,歷史上因為擇將不當而造成戰爭失敗的例子也不勝枚舉,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莫過於諸葛亮對馬謖的誤用。


    馬謖是諸葛亮好友馬良的胞弟,任綿竹成都令、越太守,史稱其人“才器過人”,因而深受諸葛亮的賞識,讓他擔任參軍之職。馬謖開始時也的確不負諸葛亮的倚重,在軍事上曾屢有建樹,如提出“攻心為上”的建議,為諸葛亮“七擒孟獲”、順利平定漢中立下了重大功績。然而,他畢竟缺乏實踐經驗,又不聽從諸葛亮的指揮,終於造成街亭慘敗。


    蜀漢後主建興六年(公元228年),諸葛亮為了北定中原、光復漢室、統一中國,決定率師北伐。蜀漢大軍出祁山,進展順利,給曹魏政權造成很大的震動。魏明帝趕忙派遣宿將張前去阻擊蜀軍。


    當時,馬謖擔任蜀軍的先鋒,兵據戰略要地街亭(今甘肅省秦安縣東北)。在張全力來奪街亭的形勢下,馬謖能否守住街亭,也就成了關係到北伐成敗的關鍵。


    諸葛亮深知街亭在整個北伐行動中戰略地位的重要性,因此再三諄諄告誡馬謖不可麻痹輕敵,命令他選擇靠山近水的有利地形安營紮寨,以逸待勞,乘隙破敵。然而馬謖在街亭實地布防時,卻違背諸葛亮的命令,遠離水源,將營寨紮在街亭附近的南山頂上。不久張率魏軍進逼街亭,偵悉馬謖舍水上山,就當機立斷,將馬謖所處的孤山團團包圍,切斷水源。蜀軍在孤山上饑渴難忍,軍心動搖,不戰自亂。張乘勢發起攻擊, 蜀軍力不能支,“為所破,士卒離散”。魏軍攻占了街亭,馬謖大敗而歸。


    有了這麽多正反兩方麵的歷史教訓,曾國藩選起將來當然更會得心應手,尤其是曾國藩選將與他的相人術相結合,更是神乎其神。


    清道光鹹豐年間,曾國藩需要人才,有的是經人推薦,有的是自願投效,曾國藩必定召見麵試,談話之後才決定是否啟用。有一次,曾國藩約了三個人次日在會客室等候被召見,過了正午很久,尚未被召見,一人靜坐沉思,一人走來走去,一人臉上十分生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到了傍晚時,曾氏派人告訴他們三個人,可以回家等候被用,不必見麵了。有人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問他說:“三個人為何不用召見,就被錄用?” 曾國藩說:“此三人在屋內時,我已觀察過了,那個沉思的人,心情不暢,活得不久,但為人卻很穩重;來回踱步的,器度膽識不凡,剛強沉著,實在是不可多得之才;那個不耐煩的,英勇果敢,一定可敗敵,然而有點心急,成功之後可能會殉國。 這三人都是軍中所需要的人才。”於是各自分配了他們的職責。 後來的事實證明,沉思的人是王某,年餘病發,功績不顯著。踱步的是彭玉麟,立軍功建水師,官至兵部尚書,人們皆佩服他。不耐煩的是江忠源,勇敢好戰,常常建立軍功打勝仗,官至安徽巡撫,在廬州三河鎮力戰殉國,被追加封號為忠烈侯。於是大家都佩服曾國藩慧眼識人,確實不同凡響。


    曾國藩遴選、培養的將才除了李鴻章、胡林翼等人外,值得一提的還有江忠源和羅澤南。


    江忠源,字氓樵,湖南新寧舉人。在北京時,郭嵩燾介紹他去見曾國藩。江忠源以“任俠自喜,不事繩檢”著稱。曾國藩初時隻是和他談些繁瑣小事,酣笑移時,江忠源辭出,曾國藩目送之,回頭向郭嵩燾說:“京師求如此人才不可得。”繼而又說:“是人必立功揚名於天下,然當以節義死。”當時承平日久,聞者都很驚疑。從此二人交誼甚好。


    第二部分:將才選將——上選將才,須三者兼全(2)


    有一天,江忠源告訴曾國藩說:“新寧有青蓮教徒,天下將大亂了。”過了二年,江忠源又到北京,曾國藩問他:“你說教徒要肇亂,為什麽現在沒有動作呢?”江忠源說:“我在家的時候,已經把親友丁壯都組織起來了,一旦有事,可以防禦。”。道光二十六年(公元1846年),青蓮教首領雷再浩果然聚眾起事,江忠源率領鄉人一戰就把他撲滅了,因功授知縣,擢任浙江。


    道光二十九年(公元1849年),江忠源方在秀水縣任上,天地會黨人李沅發又在新寧舉事,曾國藩寫信去勸他棄官保家。但不久李沅發竄往廣西境內活動,成了太平軍起義的前驅者。


    鹹豐帝即位,曾國藩應詔保舉賢才,江忠源為其中之一,曾國藩上疏說他“忠心耿耿,愛民如子”。可見江忠源是怎樣的一個人物了。江忠源在被舉引見後,丁憂回籍。不久,太平軍攻桂林,賽尚阿奉命督師往剿,奏調江忠源赴營差委。他募集士兵五百人,稱為“楚勇”,在桂林打了一次勝仗。但賽尚阿不採用他的戰略,他就告病回家了。第二年,太平軍由永安突圍,又攻桂林,他招募一千人增援,又打了幾次勝仗。太平軍圍攻長沙後,他從郴州往援,逼營督戰,城得保全,太平軍引而北去。這時他的楚勇已增到二千人,在長沙是很得力的隊伍。他們不僅靖衛鄉裏,而且出援鄰省,成為湘軍的先導。


    羅澤南,字仲嶽,號羅山,與曾國藩為同縣人。舉孝廉方正,平時週遊四方,賴教書度日。他非常有道德學問,有人稱他是屈指可數的人物。他標榜宋儒,認為“天地萬物,本吾一體,量不周於六合,澤不被於匹夫,汙辱莫大焉”。他家境貧寒,歲飢常不能具食,母親、哥哥都病死了,夫人又因連哭三天而失明。他“不憂門庭多故,而憂所學不能拔俗而入聖;不恥生事之艱,而恥無術以濟天下”。


    曾國藩對他很尊敬,常在書信中表示敬慕之意,稱其為家鄉的顏淵。後來湘中書生起兵拯難,立勛名於天下,大半都是他的學生,而且都是湘鄉人。


    曾國藩在北京時,曾致弟書說:“囉囉山兄讀書明大義, 乃我所欽仰,惜不能會麵暢談。”“陳堯農、囉囉山皆可謂名師, 而六弟九弟又不善求益。”羅澤南當時還沒有跟曾國藩見過麵。 後由於曾國華與曾國荃曾師從羅澤南,羅澤南又與曾國藩的父親一起辦團練,同曾家來往漸多,關係便越來越密切起來。不久,湖南巡撫張亮基調羅澤南等赴長沙。這一支鄉勇,就成為曾國藩軍最初的基本力量了。


    第二部分:將才將德——帶兵之人,須有忠義血性


    ◆原文


    帶兵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於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治兵之才,不外公明勤。不公不明,則兵不悅服;不勤,則營務钜細,皆廢弛不治,故第一要務在此。不怕死,則臨陣當先,士卒乃可效命,故次之。為名利而出者,保舉稍遲則怨,稍不如意則怨,與同輩爭薪水,與士卒爭毫釐,故又次之。身體羸弱者,過勞則病,精神短乏者,久用則散,故又次之。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讀


    帶兵的人,第一要有治理百姓的才能,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於求得名利,第四要不怕辛苦。治兵的才能,不外乎公明勤這三個方麵,如果辦事不公正,賞罰不明,士兵就不會心悅誠服;如果不勤於職責,軍營裏的大小事務便會堆積,難以處理。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要公正、勤快。不怕死,與敵人對陣時,才會身先士卒,士兵也才能為你所用。這是第二重要的方麵。 帶兵之人,如果是為了自己的名利,那麽保舉功勞時稍不及時,官場稍不如意,便有怨恨之心,與同僚比薪水高低,與士卒斤斤計較,這是較下等的帶兵之人。如果身體不健康,稍有操勞,便精神疲憊。稍有過度,就精疲力竭。這是更下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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