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墨西哥州阿布庫克市的布魯士·哈威,錯誤地給一位請病假的員工發了全薪。在他發現這項錯誤之後,就告訴這位員工,必須糾正這項錯誤,他要在下次薪水支票中減去多付的薪水金額。這位員工說這樣做會給他帶來嚴重的財務問題,因此請求分期扣回他多領的薪水。但這樣做,哈威必須先獲得他上級的核準。“我知道這樣做,”哈威說,“一定會使老闆大為不滿。在我考慮如何以更好的方式來處理這種狀況的時候,我知道這一切混亂都是我的錯誤,我必須在老闆麵前承認。


    “我走進他的辦公室,告訴他我犯了一個錯誤,然後把整個情形告訴了他。他大發脾氣地說這應該是人事部門的錯誤,但我重複地說這是我的錯誤,他又大聲地指責會計部門的疏忽,我又解釋說這是我的錯誤,他又責怪辦公室的另外兩個同事,但是我一再地說這是我的錯誤。最後他看著我說,‘好吧,這是你的錯誤。現在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吧。’我把錯誤改正過來了,沒有給任何人帶來麻煩。我覺得我很不錯,因為我能夠處理一個緊張的狀況,並且有勇氣不尋找藉口。自那以後,我的老闆就更加看重我了。”


    卡耐基告訴我們,即使傻瓜也會為自己的錯誤辯護,但能承認自己錯誤的人,就會獲得他人的尊重,而有一種高貴怡然的感覺。如我們是對的,就要說服別人同意。而我們錯了,就應很快地承認。


    1929年,美國發生了一件震動全國教育界的大事,美國各地的學者都趕到芝加哥看熱鬧。在幾年之前,有個名叫羅勃·郝金斯的年輕人,半工半讀地從耶魯大學畢業,做過作家、伐木工人、家庭教師和賣成衣的售貨員。現在,隻經過了八年,他就被任命為全美國第四富有的大學——芝加哥大學的校長。剛三十歲!真叫人難以相信。老一輩的教育人士都大搖其頭,人們對他的批評就象山崩落石一樣一齊打在這位“神童”的頭上,說他這樣,說他那樣——太年輕了,經驗不夠——說他的教育觀念很不成熟,甚至各大報紙也參加了攻擊。


    在羅勃·郝金斯就任的那一天,有一個朋友對他的父親說:“今天早上我看見報上的社論攻擊你的兒子,真把我嚇壞了。”


    “不錯,”郝金斯的父親回答說,“話說得很兇。可是請記住,從來沒有人會踢一隻死了的狗。”


    確實,這隻狗愈重要,踢它的人愈能夠感到滿足。後來成為英國愛德華八世的溫莎王子(即溫莎公爵),他的屁服也被人狠狠地踢過。當時他在帝文夏的達特莫斯學院讀書——


    這個學院相當於美國安那波裏市的海軍官校。溫莎王子那時候才十四歲,有一天,一位海軍軍官發現他在哭,就問他有什麽事情。他起先不肯說,後來終於說了真話:他被學校的學生踢了。指揮官把所有的學生召集起來,向他們解釋王子並沒有告狀,可是他想曉得為什麽這些人要這樣虐待溫莎王子。


    大家推諉拖延支吾了半天之後,這些學生終於承認說:等他們自己將來成了皇家海軍的指揮官或艦長的時候,他們希望能夠告訴人家,他們曾經踢過國王的屁股。


    所以,你要是被人家踢了,或被別人惡意批評的話,請記住,他們之所以做這種事情,是因為這事能使那些人有一種自以為重要的感覺;這通常也就表示著你已經有所成就,而且值得別人注意。很多人在罵那些教育程度比他們高,或者在各方麵比他們成功得多的人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滿足的快感。卡耐基以自己為例,他寫這一章的時候,接到一個女人的來信,痛罵創建救世軍的威廉·布慈將軍,因他曾經在廣播節目裏讚揚布慈將軍,所以這個女人寫信給他,說布慈將軍侵占了她募來救濟窮人的八百萬美金捐款。這種指責當然非常荒謬,可是這個女人並不是想發現事情的真相,隻是想打倒一個比她高的人,使自己得到滿足。卡耐基把她那封無聊的信丟進了廢紙簍裏,同時感謝上帝,好在他沒有娶她做妻子。從她那封信裏,卡耐基看不出布慈將軍是什麽樣的人,可是卻對她非常清楚了。多年前,叔本華曾說過:“庸俗的人在偉大的錯誤和愚行中,得到很大的快感。”


    大概很少有人會認為耶魯大學的校長是一個庸俗的人,可是有一位擔任過耶魯大學校長的提摩太·道特,卻顯然以能夠責罵一個競選美國總統的人為樂。這位耶魯大學的校長警告:“如果這個人當選了總統的話,我們就會看見妻子和女兒,成為合法賣yin的犧牲者。我們會大受羞辱,受到嚴重的損害。我們的自尊和德行都會消失殆盡,使人神共憤。”


    這幾句話聽來好象是在罵希特勒,但不是的,這些話是在罵湯瑪斯·傑佛遜,就是那個寫獨立宣言、創立民主政體的不朽的傑佛遜。


    喬治·華盛頓也曾經被人家罵做“偽君子”、“大騙子”和“隻比謀殺犯好一點點的人”。呢?有張報紙上的漫畫畫著他站在斷頭台上,那把大刀正準備把他的頭吹下來;在他騎馬從街上走過的時候,一大群人圍著他又叫又罵。


    可是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許從那時候開始,人性已經有所改進。讓我們再來看看因乘雪橇到達北極震驚全球的著名探險家佩瑞海軍上將的遭遇。幾百年來,無數勇敢的人為了要實現這個目標而挨餓受凍,甚至喪生。佩瑞也幾乎因為饑寒交迫而死去,有八隻腳趾因凍僵受傷而不得不割除,他在路上所碰到的各種災難使他擔心自己會發瘋。那些華盛頓的上級海軍官員們卻因為佩瑞這樣受到歡迎和重視而嫉妒非常。於是他們誣告他假借科學探險和名義斂財,然後“無所事事地在北極享受逍遙”,而且人們可能還真相信這句話,因為一個人幾乎不可能不相信他們想相信的事情。他們想羞辱佩瑞的決心強烈到最後必須由麥金萊總統直接下令,才使佩瑞能在北極繼續他的研究工作。


    如果佩瑞當時是在華盛頓的海軍總部裏坐辦公桌的話,他會不會遭到別人的批評呢?不會的,因為那樣他就不會重要到能引起別人的嫉妒了。


    格蘭特將軍碰到的經歷比佩瑞上將更糟。在1862年,格蘭特將軍贏得了北軍第一次決定性的勝利,使他頓時成為全國性的偶像,甚至在遙遠的歐洲也引起了相當大的反響。這場戰爭使得從緬因州一直到密西西比河岸,處處都敲鍾點火以示慶祝。但是在得到這次偉大勝利的六個星期以後,他卻遭到了逮捕,兵權被奪,使他羞辱而失望地哭泣。


    為什麽格蘭特將軍會在勝利的巔峰狀態被捕呢?絕大部分是因為他引起了那些傲慢的上級們對他的嫉妒與羨慕。


    如果我們因為不公正的批評而憂慮的時候,請記住這條規則:


    “不公正的批評通常是一種偽裝過的恭維。記住,從來沒有人會踢一隻死狗。”


    艾爾伯特·赫柏德說:“每個人每一天至少有五分鍾是一個很蠢的大笨蛋。所謂智慧就是一個人如何不超過這五分鍾的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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