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總能聊些瑣碎平常的事,顧晚打算給小王子找學校上學,傅驍霆說他也在考慮這件事。


    兩人說著孩子的事,不知怎麽的,顧晚開始聊起她上學的事情來。


    她其實一直不太記得,自己高中為什麽轉學到挪威。


    在挪威的記憶,是碎片化的,因為缺失顧桑和傅驍霆兩部分記憶的原因。


    傅驍霆說:“你轉學可能是因為你姐姐,每次她去我外祖母的醫院複查,都是你替她住在醫院裏,躲過護士的檢查。”


    顧晚看著傅驍霆:“她去哪裏了?”


    傅驍霆想起那時的事,她每次等護士檢查完後,就會溜到他的病房陪他。


    她騙他,說她叫顧桑。


    直到他去m國,遇見了真的顧桑。


    “我不知道,對你姐姐不了解。”


    顧晚噘著嘴,看他的眼神不屑:“死騙子。”


    他說過他不認識顧桑,現在看來也是認識的。


    傅驍霆轉過她的身體,大手扣在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上,另一隻手掌捧著她的臉頰溫柔的摩挲:“你騙我的日子還少?”


    顧晚理虧,轉移話題:“你去北邊幹什麽?”


    傅驍霆淡淡的說:“拜菩薩,聽說那裏菩薩很靈驗,能洗去罪惡,獲得解脫。”


    顧晚也愛拜菩薩,常求菩薩辦點事。


    但菩薩很忙,懶得搭理她,香火錢燒了不少,願望沒實現一個。


    她聽完傅驍霆的話,覺得又是騙人,他這種人隻信自己,不信菩薩。


    傅家老太太有一次給了他一串佛珠,還說開過光,他扭頭就送給了商會會長。


    當時顧晚還覺得他褻瀆了佛祖,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不關她事。


    顧晚調侃他:“你這一身罪惡得把廟裏的仙氣都洗黑。”


    傅驍霆寵溺的捏她臉蛋:“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壞?”


    顧晚輕拍他的手:“心那麽黑,肯定不是好人!”


    傅驍霆捉住她的手,放在他胸膛上,硬邦邦的。


    她能感受到他皮肉之下,心跳強勁有力。


    他又低了些頭,掐著她腰側的手,將她抬高:“也不都是黑的,裝你的地方很幹淨。”


    突如其來的情話。


    顧晚很久沒對他動過心,可偏偏,此時動了動。


    她本想擺脫這種感覺,他卻將她抱起,進了屋。


    床上情色旖旎。


    顧晚惱他總是帶她做這種運動,害她一晚上要洗兩個澡。


    傅驍霆說他幫她洗,捉著她的腿環在他腰上,要她再陪他做一次。


    她不依他,用腳抵著他性感分明的人魚線。


    他身上浮著薄汗,她腳滑了,碰了不該碰的地方。


    燙的。


    男人低低的悶哼,伏身向她。


    她身上也汗濕了,彼此的汗液交融著,溫涼相間。


    顧晚經不起他磨她,身體誠實得要命。


    那一點火燒得慢,一簇一簇的累積著,最終似幹柴在熊熊燃燒。


    顧晚感覺自己像灰燼,心裏和身體空落落的,仿若風起,她就會被吹散。


    也不知怎麽的,她快速入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挪威小鎮,大樹下,有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他背對著她,沒回頭。


    天上的太陽在劇烈燃燒著,將樹梢燃燼,然後到樹幹,最後到輪椅上的男人。


    她心裏急得不行,可雙腿動彈不得,她猛地睜開眼:“傅驍霆……”


    眼前有微弱的光線,天還沒有大亮。


    她伸手往旁邊摸,傅驍霆已經起床了。


    平常他不會起這麽早。


    顧晚快速從床上爬起來,去了浴室,沒有人。


    她裹著單薄的毛毯往樓下走,客廳裏,李洋從外麵進來。


    顧晚問李洋傅驍霆去哪裏了,李洋說傅驍霆的車剛開走,去哪裏不知道。


    她追出去,到門口時,沈默攔住她:“您去哪兒?”


    顧晚停住腳步,不答反問:“傅驍霆要去哪裏?”


    沈默回答:“傅總說去北邊,讓您這幾天不要出門。”


    顧晚疑惑:“他不是說過兩天再去嗎?”


    沈默搖頭:“這些我不清楚,傅總隻交代您和小少爺不要出門,等他回來。”


    顧晚莫名的不安。


    上午,塔拉懷著美胸,扭著美臀,穿著性感的衣裙,又來了,她還是說來找傅驍霆。


    見傅驍霆不在,她很失落。


    顧晚看得出,這個熱情單純的高種姓女孩喜歡傅驍霆。


    當她告訴塔拉傅驍霆去了北方拜菩薩,塔拉“啊”的尖叫了聲,嚇顧晚一跳。


    顧晚問:“怎麽了。”


    塔拉在原地焦急的走來走去:“北方最近有暴風雪,前陣子冰層斷裂也死了很多人,還因為有關部門處理不當,引起了暴動。傅先生這個季節去那邊會很危險的。”


    顧晚心裏清楚傅驍霆不是去拜菩薩那麽簡單,他有別的事。


    等塔拉走後,顧晚陪著小王子玩,可一直心事重重。


    她最終沒忍住,給傅驍霆打了電話,電話打不通,給他發信息,也沒人回。


    顧晚心裏七上八下,沈默突然進來說,有個叫柳權的人過來找傅總,問顧晚要不要見。


    柳權是能給小王子治病的醫生。


    顧晚連忙帶著小王子出去迎柳權。


    柳權一身灰色的亞麻居家服,黝黑的皮膚,因為過於幹瘦,家居服裏麵顯得空空蕩蕩。


    但當柳權看到顧晚,眼睛猛地眯起,咬牙切齒:“顧桑!”


    那種恨是霎時間迸發出來的。


    顧晚跟柳權素昧平生,不知道這股恨意是從什麽地方而來。


    她沒否認自己是顧桑,也沒承認:“柳先生,您為什麽這麽看著我?”


    “你害死了我妻子,還問我為什麽?”


    柳權眼底的憎恨變成厭惡,即使小王子喊他叔叔,他也沒理會。


    顧晚從傅驍霆那裏得知柳權的妻子是西亞,跳樓死的。


    為什麽柳權會說是顧桑害死的?顧桑根本就沒有去過醫院。


    顧晚不想這種恨意延續在自己身上,耽誤小王子的治療,解釋道:“我不是顧桑。您認錯人了。”


    “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否認你是顧桑,不就是怕我不給這孩子治病?”


    柳權狠狠地瞪著顧晚:“告訴你,即使傅驍霆能活著從巴納裏取回信物,我也不會給這個孩子治病。”


    顧晚心口緊了緊:“你讓傅驍霆去幹什麽了?”


    柳權滿腔情緒弱下去,他在亞麻布下的枯手攥了攥。


    但很快,那種厭惡和恨意再次席卷。


    傅驍霆也是有錢人,踩著窮人的屍骨,吃著人血饅頭,才變得光鮮亮麗。


    他同樣仇視:“我讓他去巴納裏取信物,答應他,如果他取到了,我可以給孩子看病。但那邊天氣惡劣,他執意上去,就會死。不過像你們這種人,不會為了信仰和他人放棄你們的權勢,財富,更不會堵上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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