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電腦裏輸入顧桑的名字,帶著當地特色的眉眼緊巴巴的皺做一團。


    “顧小姐,您當年沒有來手術室,所以手術沒有記錄。”


    顧晚和傅驍霆對視一眼,然後要求醫生調出當年能主刀心髒移植手術的醫生。


    醫生為難,說沒經過上頭同意,他查不到。


    一遝錢放在醫生麵前,還是沒有撬開醫生的嘴。


    顧晚再加碼,醫生才鬆口:“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查到。”


    沒一會,他就幫顧晚查了當年所有主刀醫生名字。


    傅驍霆看到其中一個名字,讓醫生停止翻動電腦界麵。


    西亞,柳權亡故的妻子,上麵有詳細的去世時間。


    他看完後,問道:“西亞醫生為什麽會去世?”


    醫生攤攤手:“我不知道,聽說是自殺的,從醫院大樓跳下來,搶救無效死亡。”


    傅驍霆沒再問什麽,讓醫生繼續翻動電腦。


    查完資料,他們離開醫生辦公室,到了醫院大廳的休息處,林羽臣坐在角落裏,在看年久的短信。


    當顧晚和傅驍霆出現時,他隻將目光落在顧晚的臉龐上。


    精致的五官像是畫卷裏麵走出來的人,林羽臣冷酷的臉上驀地柔和一分。


    當顧晚挑眉,一切被打破,林羽臣恢複不苟言笑的神色。


    即使顧桑和顧晚是同一張臉,人卻是不同的。


    他站起身來,跟兩人簡單打了招呼。


    傅驍霆在林羽臣看顧晚時,伸手握住顧晚的手,將她往身後撥了撥。


    他不喜歡其他男人用帶著男女之情的眼神看顧晚。


    傅驍霆對林羽臣道:“去車上說。”


    他們上了車,林羽臣坐在副駕駛座。


    傅驍霆問:“你對這所醫院了解多少?”


    林羽臣回道:“不少有錢人在這裏做手術。不過,在孟買,很多醫院都有那種交易。”


    他說得淺。


    傅驍霆淡淡的笑,笑意不達眼底。


    他們並不互相信任,即使對方是警察。


    他有誠意,也不多,因為他們的目的不同。


    林羽臣要正義,而他隻想找到全通幕後的人。


    此時車子開在富人區幹淨寬敞的馬路上,一切繁華是那麽真實。


    傅驍霆的目光看著天邊:“我可以給你提供資源,人,物,關係,條件是幫我找到國內涉及這個交易的完整關係鏈。”


    林羽臣低著頭,交叉的手放在單薄的黑色衝鋒衣邊上。


    讓他打前鋒,自己穩居中軍的安全位置。


    商人就是商人。


    不過有傅驍霆做後勤,很多事確實好辦。


    今天傅驍霆進去的地方,他根本進不去。


    三年前,他猜測要找的人可能在這裏,想盡辦法,無果。


    如今機會擺在眼前,他不抓住,往後可能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林羽臣有意向:“好。但我需要顧小姐用顧桑這層身份幫我。”


    顧晚覺得沒問題,她準備答應,傅驍霆卻冷聲道:“林警官,你上次把晚晚當誘餌,這次又想故技重施,人民警察都是這麽辦事的?”


    林羽臣交叉的拇指動了動:“我會保障她的安全。”


    “可我不放心……”


    顧晚打斷傅驍霆的話:“我不會做危險的事。”


    傅驍霆睨著她:“你若是可以分辨危險,能把自己推入這樣的境地?”


    車廂裏瞬間安靜下來。


    林羽臣難得笑了聲,沒再要求,又在半路下了車。


    車子開進別墅,顧晚下車跟在傅驍霆身後:“還在生氣?”


    這男人居然會生悶氣。


    對傅驍霆了解越深,發現他情緒沒有刻板印象中那麽穩定。


    上次他生悶氣也是一樣,怎麽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她。


    顧晚拉住他的手:“你別走那麽快,我跟不上你。”


    大長腿放慢了。


    還是聽話的。


    她用力拽了拽他,他也願意跟著她走。


    兩人到了後花園一株緬梔子旁,顧晚看著他生氣的樣子,竟然透著幾分委屈。


    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他在委屈什麽?


    她還沒委屈呢。


    在傅宅,被他看著關著,到了這裏也是被看著。


    顧晚不喜歡猜來猜去:“你為什麽生氣?”


    “我沒生氣。”傅驍霆臉上冷冷的,語氣淡淡的。


    顧晚給氣笑了:“你沒生氣,幹嘛不理我……唔……”


    這狗男人,一言不合,用啃她。


    顧晚被他掐著腰,胸腔的氧氣都被他吸幹了。


    他過了好一會,鬆開她:“我確實沒生氣,隻是覺得你笨笨的?”


    顧晚被罵,瞪著他:“你才笨。”


    她喘著氣,嘴唇紅通通,臉蛋粉撲撲,眼睛濕漉漉。


    傅驍霆看在眼裏,沒法子再怪她。


    他給她掰開了揉碎了講:“林羽臣不信我,想把你扣在手裏,用來牽製我。”


    “他不是個壞警察。”顧晚會看人。


    傅驍霆的大手還握著她的軟腰,他按著她的腰窩,兩人嚴絲合縫,彼此的唇近在咫尺。


    他聲音又低又沉:“我不想被人牽製,更不想你有任何危險。我本不信他,洋裏濕地的事後我更不信他。”


    顧晚發現傅驍霆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都會後勁很大。


    她無言以對,不跟他理論了:“你放開我。”


    傅驍霆深邃的眸眼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紅唇,對她的欲不加掩飾:“過兩天我要去趟北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敢去找林羽臣,我打斷你的腿。”


    暖暖的鼻息灑在顧晚臉上,他總是說這種話,她都聽膩了。


    要他真會打斷她的腿,八條腿也不夠用。


    她用手抵著他,一條腿不安分,踢在他的西褲上:“你現在打斷好了。”


    溫熱的手掌隔著薄薄的布料,握住她大腿外側。


    她穿著波西米亞風的藍色無袖連衣裙,外麵的雪紡外套被他的手無意間帶得往下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


    傅驍霆看著懷裏的女人對他擺爛,他拿她沒辦法:“舍不得。”


    唯一懲罰她的方式,是噙著那兩瓣愛說氣話的軟唇,狠狠地吮吻兩下。


    她的唇因他紅得滴血,她的身體軟在他懷裏,輕吐的氣息和他的氣息纏綿。


    他恨不能在這無人的後院辦了她。


    但她肯定會惱。


    直到夜色披身,孩子睡了,她給他熱了杯牛奶。


    傅驍霆在陽台上吹著靜謐的風,他接過牛奶一口喝完,然後從她身後抱著她,讓她陪他。


    這一刻,天地間,隻剩下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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