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上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白色信封,上麵挺秀的鋼筆字寫著“赤司征十郎收”,此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謝謝。”赤司接過信封,這顯然是被人直接投進信箱裏的,但對方沒有投到自己所在的班級信箱,卻投到黑子所在的2年7組的信箱,是弄錯了嗎?


    他拆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紙條:“中村俊樹已找到,讓他回家去了。”沒有署名,沒頭沒尾,但他卻突然笑了。這把黑子嚇了一跳,盡管赤司君並不是什麽不近人情的人,但看他露出這樣真心愉快的笑容而不是溫和禮貌的微笑,還真是少見啊。


    赤司把紙條疊好放進口袋,他想他知道為什麽信會被投到黑子的班上了——7組的信箱排在末尾,最靠近收發室的門,僅此而已。


    “以及,赤司君,桃井同學在找你呢。”黑子說。


    “好,我這就去籃球館。”赤司抬起頭,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溫和禮貌卻讓人感到寂寞的微笑。


    “赤司君!”桃井一看到他的身影就一路小跑過來,“這個學期輪到我們主辦學園祭,要求以江戶時代為主題,可是我實在找不到誰可以做開幕的主唱。”


    桃井把一疊企劃書遞到赤司麵前,她有些忐忑,但又總是相信,無論麵對什麽事情,赤司都有辦法。


    赤司很快地翻看了一遍,微笑道:“很不錯的策劃呢,讓歌手扮作藝伎的形式也很新穎。”


    “就是這樣才找不到人願意來唱呢。”桃井抱怨說,“穿著藝伎的服飾走起路都很困難,不用說在舞台上演唱了。而且也沒有人適合唱這種古典的曲子。”


    赤司合起企劃書,沉吟片刻,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說:“不用擔心,我會找到歌手的。”


    桃井眨了眨眼睛,雖然完全不知道赤司打算怎麽辦,但是他說了可以,就一定沒有問題了。


    部活結束的時候,赤司收到了虹村的簡訊。


    “我問到了,她叫細川泉,三年2組,平時的確不怎麽來學校。”


    “告訴我更多的信息吧。”


    “聽說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不來上課,但會來考試,而且成績每次都是前三。就算是同班同學也不太了解她,也沒有見過她的父母。”


    “非常感謝。”


    日暮時分,細川泉背著吉他哼著歌往曉之屋走去,卻遠遠地就看到一個並不算陌生的身影佇立在曉之屋門前。她的腳步猛地一滯,感到愉快的心情蕩然無存,相當沒好氣地喊道:“喂,你又來幹什麽!”


    “找你。”紅髮的少年看到她,露出一個從容的微笑。


    “我不認為你有什麽事需要找我。”她涼涼地說,“讓一讓讓一讓啊。”


    赤司卻抬手抵住了門:“我想請你做學園祭的主唱。”


    細川泉毫不猶豫地猛一推門邁進屋內:“我拒絕。”


    但赤司全不在意似的跟了進來:“你唱得很好,應該讓更多人聽到。”


    “我不在乎。”她沒有轉身。


    “哦!這不是那天的小弟弟嗎!歡迎啊。”曉之屋的老闆看見他們,從櫃檯後慢悠悠地踱出來。


    “少管閑事啊大叔。”細川泉飛快地截住他的話。


    “我覺得,去學園祭唱歌很棒啊。”但顯然他已經聽了個全,“讓同學都覺得你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可不好,這是個好機會啊。”


    “都說了,我不在乎。”細川泉有些慍怒地別過頭去。


    “就當是外派嘛!”


    “我可沒跟你簽合同。”


    “幫我個忙吧。”赤司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帶著淡淡的笑音,似無奈又似溫柔的誘惑,“除了你,我沒有辦法找到第二個合適的人了。什麽都不用擔心,交給我就好。”


    細川泉自忖不是什麽情感豐富容易被感動的小女孩了,但她已經獨自走過了太長的時光,渴望著有人對她說,什麽都不用擔心——誰也不會缺少那些看似友善的鼓勵,看似熱情的關切,可他們都在盲目地把期待壓到你的肩頭。言語是太容易的東西,不管話說得多麽好聽,誰又會伸出手,拚命地把你從泥沼拉出來呢。她早就受夠了。


    她忽然是多麽想相信他,這個僅僅一麵之緣的少年。


    “拜託了,細川前輩。”


    “我就知道你會去查。”她長長地嘆一口氣。


    “先說好,除了唱歌,我什麽都不管哦。”她轉過頭,紅唇如勃艮第的玫瑰。


    “非常感謝。”


    周末的時候赤司約了細川泉在一家咖啡店見麵,把企劃的細節告訴她。坐在陽光溫暖的窗邊,他忽然想到,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酒吧之外的地方見細川泉,也是第一次在陽光下見她。真是奇怪啊……他在心裏感嘆,不知是指細川泉,還是他自己。


    少女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她披著酒紅色的風衣,淺灰的針織衫,黑色的鉛筆褲,簡潔到沒有第四種顏色,過肩的黑髮隨手撥到一邊,襯得皮膚在陽光下格外白皙。赤司看著她,有一瞬的出神,春日晴光下的少女抬起眼看他,他發現她的眸子是漂亮的琥珀色。


    “簡直像是來做家教。”她微微揚起嘴角,赤司就知道她免不了要揶揄他一番。


    “你看起來沒有那麽老。”他平靜地說。


    細川泉扁扁嘴,轉頭招呼服務員要了一杯濃縮。


    “要給你要一杯牛奶嗎?”她不懷好意地問。


    “可以啊,如果你想喝拿鐵的話。”赤司微笑道。


    細川泉覺得這個小鬼似乎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這是我們的企劃書,你可以看一下。”赤司把企劃書放在桌上。


    她一勾手撈過來,嘩嘩地翻了一遍,快到赤司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把每一頁都翻到,然後她說:“我嘛,反正對這種東西沒什麽興趣。把曲子給我就好了。”


    “如果你覺得哪裏需要修改的話,都可以告訴我。”赤司取出樂譜遞過去。


    “怎麽,你寫的?”細川泉接過樂譜掃了一眼,“倒是挺多才多藝的嘛,小少爺。”


    “很簡單的曲子而已。”赤司微笑道。


    細川泉輕輕地哼起來,赤司覺得她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歌唱而生的,哪怕是這樣簡單地哼唱,都像是海妖的呢喃,讓咖啡館的音樂一瞬失了韻律。


    “還不錯。”她說,“那就勉為其難幫你填個詞吧。”


    “那可真是幫了大忙。”赤司說,那彬彬有禮的微笑讓細川泉不屑地挑了一下嘴角。


    “如果有空的話,現在就去試一試衣服如何?”赤司問。


    細川泉和赤司並肩走在午後的街道上,兩個人都靜靜地沒有說話。路上人並不多,偶有汽車開過,天是清澈的藍。細川泉隨口哼起一些零碎的民謠,她不知道要去哪裏,但似乎並不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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