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蒲他們早就知道這兩位打著社科院招牌,與我一同進入老人院的年輕美女的真實身份。他們就讓這兩個騙子在老人院裏盡情地施展騙術,而他們則做螳螂捕蟬之後的黃雀,製服了兩個騙子。 我猜,製服騙子的時候,應該是孟明輝下手的吧。他裝作妄想症患者,又裝作自己有很多錢,把騙子誘到了他的房間裏,然後製服了對方。 可是,我的女友梁莉又在這個故事裏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梁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她紅腫著眼睛,說:「其實,我是真心和你交往的。但是有一天,我在老人院裏看到了你的身影,便知道如果我真和你結婚,你一定會離這兒的真相越來越近。特別是昨天,那個賣太空棉被的推銷員竟然是借著你們社科院的名義進入了老人院,如果她失蹤了,警方一定會從你身上開始調查的,然後查到我,說不定還會查到老人院這裏來。表哥等了那麽久,終於當上了老人院的院長,我們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絕不能半途而廢,所以隻好犧牲你了。昨天我做出這番決定的時候,還在你身邊哭了一場……唐宇,請你原諒我。」 我能原諒她嗎?原諒她的代價,可是我的生命呀。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與此同時,從我的衣袖裏,滑出了一截刀片。我的手指捉住刀片後,輕輕割開了束縛在我身後的繩索。 這時,趙蒲也走到了我的身邊,抬起手,準備用手中的獵刀割開我的喉管。 我的雙手重獲自由後,立刻握著刀片伸到前方,一隻手抓住他握刀的那隻手,另一隻手則快速地劃過他的喉管。 趙蒲跪倒在我身前,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梁莉發出一陣陣尖叫。 孟明輝則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趁著他還沒明白過來,我衝到他麵前,一拳擊在他的小腹上。他跪倒在地上後,我手握刀片,割開了他的喉管,一股鮮血霎時噴濺在我身上。 自從我發現梁莉是個撒謊精之後,我就不再相信她了。哪怕她說得天花亂墜,哪怕 我愛你 三個字說得再甜蜜,我也不再相信她了。 她肯定不是為了超市的銷售事宜才到老人院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在超市工作。她來老人院的時候,韓琳正在行騙,這是偶然的嗎?行完騙之後,韓琳又不見了蹤影,這也是偶然嗎? 所以,我多了個心眼兒。雖然昨天晚上我們帶了兩瓶紅酒回家,但我沒喝多少,就說自己有點頭暈了,其實我一直都很清醒。 我假意酒醉,然後聽到梁莉說完 我愛你 之後,就開始哭泣,我知道她正試圖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所以,今天起床後,我多了一個心眼,在袖子裏藏了一塊刀片。當趙蒲遞給我啤酒之後,我呷了一口,也隻是藏在了舌下。我說自己雙腿發麻,隻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趙蒲立刻攤牌,說他在酒裏摻入了安眠藥。我假意昏迷過去,但卻隨時準備從袖口裏滑下刀片,割開繩索。 還好,趙蒲沒有立刻解決我,而是把我捆綁之後,送到了這間地下室裏。也正是在這間地下室裏,我終於知道他們究竟幹了些什麽。 趙蒲和孟明輝幾乎是同時停止抽搐,趴在地上停止了呼吸。梁莉恐懼地問我: 唐宇,你現在想幹什麽?要報警嗎? 我微微一笑,對她說: 為什麽要報警?報了警,那些老人們被騙的錢,就得還給他們了,我最多隻能得到幾句表揚而已。現在,我得等那位年輕的保安帶著銀行卡回來,到時候,我也要把他捆綁在靠背椅上,問出銀行卡的密碼來。不用說,問出了密碼,我也會用獵刀割斷那位年輕保安的喉管,就像我剛才所做過的一樣。那麽,你會如何對待我? 梁莉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了。 我繼續微笑著答道: 你放心,我不會割斷你的喉管,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後我還會和你結婚。要是你也死了,警方肯定會對我進行調查的,我可不想引火燒身。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向警方作證,說今天一整天,我倆都待在我家裏那張寬大的床上。你不是很會撒謊嗎,對不對,我最親愛的撒謊精? 我和梁莉訂好了婚期,也向親友們發出了喜帖。 這段時間,我和梁莉之間的關係變得很微妙,在外人麵前,我倆總是顯得無比恩愛,可回到家,彼此卻沉默不言,都將對方當做了空氣。 好幾次睡著後,我隱約聽到她翻身下床,於是我偷偷睜開眼睛,看到她去了廚房。當她再回來的時候,手裏竟拎著菜刀,一會兒看看我的頸子,一會兒又看看手裏的菜刀。 我可不怕她,隻要她敢走近我,我就會立刻一躍而起,奪起菜刀將她擊倒。 但梁莉並沒有朝我走過來,而是沉默良久之後,又如行屍走肉一般把菜刀放回了廚房,然後麵無表情地躺在我身邊,很快便陷入了沉睡,而且睡得特別香甜,甚至還發出微微的鼾聲。我猜,她在夢裏用菜刀砍斷了我的脖子吧。 每天和一個想砍掉自己腦袋的人同床共枕,這實在是太過於刺激了。 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取消婚約。我何必為了一個不在場證明,和一個隨時會殺我的人結婚呢? 當我向梁莉提出取消婚約的想法時,她如釋重負地立刻點頭。我知道,她也不想和我在一起。梁莉甚至不願再待在我所在的城市,她以最快的速度辦好護照,一個月後去了南美某個小國。 正當我向親朋好友解釋取消婚期的時候,警察卻突然找到我。 他們向我展示了一份錄影帶,經過剪輯的錄影帶上,出現了一副畫麵,正是我一拳擊倒孟明輝,然後用刀片割斷了他頸部血管的鏡頭。而之前趙蒲割斷韓笑喉管、把我捆綁在椅子上的鏡頭,則完全沒有。 到這時我才明白,趙蒲在老人院的地下室裏,安裝了隱蔽攝像頭,而梁莉一直都知道這個攝像頭的存在。她偷偷取回事發當天的錄影帶,把不利於她的畫麵全部刪除了,隻留下我殺人的鏡頭。 我的辯解蒼白無力,警方根本不予理睬。審判很快就會進行了,我也收到了從南美輾轉傳回的消息。梁莉出國時,帶了一筆錢,應該是她和趙蒲等人從老人院斂來的財富吧,她在南美揮金如土,儼然一個美艷小富婆的模樣,卻引來了當地黑幫的注意。 在一個下著豪雨的夜晚,當地幾個黑幫闖入她新買的別墅,用刀片割斷了她的喉管,血流了一地。但在她的保險櫃裏,除了一部未經刪除的錄影帶原片,什麽都沒有。 當我被帶入審判庭的時候,不禁暗嘆了一聲:唉,錢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微博上又送書了,你要不要,要的話就趕快去搶!」慕瀟然刷新了一下網頁,上麵出現了一條新的微博,她看了看,回頭對林絲蕾說。 「哪兒呢?哪兒呢?快轉發給我。」林絲蕾趕緊打開微博,看了起來。 「我已經轉發給你了,你點開就可以看到了。」慕瀟然轉發完那條送書的微博,又自言自語地說,「這送書的有點意思,人家送書都有個規則,隨機抽取或滿十滿百什麽的,他倒好,送給有數之人,什麽叫有數之人啊,肯定打錯了,應該是有緣之人吧。」 林絲蕾這時已經打開了那條送書的微博,那條微博是一個暱稱叫摩洛斯的人發的:「送書啦!一本神奇的死亡之書《生死距離》,如果你想知道自己離死亡還有多遠,這本書就屬於你,此書送給轉發評論此條微博的三個有數之人。」 林絲蕾仔細看完那條微博,皺了皺眉頭,不屑地說:「這什麽破書啊,不貼個封麵看看,也不說是誰寫的,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是有點奇怪,你想不想要書,要就快點轉發。」慕瀟然說道。 「要!為什麽不要,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大不了就當試試自己的手氣。」林絲蕾一邊答應著慕瀟然,一邊在那條送書的微博下麵寫下了自己的評論:「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叫有數之人呢?」 慕瀟然刷新了一下微博,看到了林絲蕾的評論,不由笑了起來:「你這個評論簡直太有才了,我要是摩洛哥的話,都不好意思不把書送給你了。」 「我說你看清楚好不好,人家叫摩洛斯,你怎麽給扯到地名摩洛哥上去了。」林絲蕾的語氣有些鄙視。 「哈哈哈……」慕瀟然發出一陣大笑,邊笑邊對林絲蕾解釋道,「你奧特曼了吧,我說的摩洛哥,不是地名,是摩洛斯哥哥的簡稱,摩洛哥!」 慕瀟然的笑聲還沒有落地,林絲蕾突然尖叫起來:「哇!我被抽中了,摩洛哥給我發私信了,他叫我留下真實地址和姓名,馬上給我寄書。」 慕瀟然一下就止住了笑聲,她回過頭去,用不相信的目光盯著林絲蕾,嘴裏還嘟噥道:「不會吧!真的假的,我比你還先轉發,怎麽沒我的份兒,反倒把你給抽到了。」 林絲蕾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眉毛一揚,得意地回答道:「我都說了,我的名字就叫有數之人,當然應該抽到我了。」林絲蕾,快遞! 第二天一大早,女生宿舍樓下就響起了一個嘹亮的喊聲。 因為是周末,林絲蕾還賴在床上沒有起來,她聽到喊聲,趕緊答應了一聲,隨後就手忙腳亂地將衣服胡亂穿上,衝出了寢室。 片刻之後,林絲蕾回來了,她一進門,就得意揚揚地對還躺在床上的慕瀟然說道: 真給力啊,昨天才抽中的書,今天就送到了!這麽快? 慕瀟然有些不太相信,她坐了起來,對林絲蕾說道, 快拆開看看,到底是什麽書。 林絲蕾點了點頭,順手撕開了手裏的快遞信封。啪 ,一本黑色的書從信封裏滑了出來,落到地上。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書,隻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而當林絲蕾翻開那本書之後,眉頭就皺得更緊了,隻見她快速翻動著書頁,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古怪。最後,她終於翻完了那本書,先前的疑惑表情已經被憤怒所代替。 慕瀟然坐在床上,吃驚地看著林絲蕾奇怪的表情,很是不解。而林絲蕾竟突然衝到窗前,猛地將手中的書扔出了窗外,然後又將裝書的快遞信封也揉成一團,扔了出去。扔完後還不解氣地罵道: 真是上了鬼子的當,這哪兒是什麽書啊,就一破筆記本,還是用過的!破筆記本? 慕瀟然有些不信,問道, 你說剛才那東西隻是一個破筆記本,不是《生死距離》那本書? 林絲蕾點了點頭: 嗯,扉頁上倒是用毛筆寫了 生死距離 這幾個字,其他就是一片空白了。不,也不能說是一片空白,最後一頁還有一句話。什麽話? 慕瀟然好奇地問道。三天、生死距離! 林絲蕾說道。三天、生死距離 慕瀟然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真是無聊,搞什麽名堂嘛,虧他想得出來。 林絲蕾的氣兒還沒有消,喋喋不休地發著牢騷。 慕瀟然看著林絲蕾憤憤的樣子,心頭突然掠過一絲不安,她總覺得,這件事並不隻是一個單純的惡作劇。可是,那個叫摩洛斯的傢夥做這一切,到底有什麽目的呢?她想了一陣,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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