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伽利轉向父親。


    “紮克,”彼得說,“我們現在辯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告訴你吧,不管你是否理解今晚跟你說到的這份責任,我們家庭都有義務提呈出來。”他指著金字塔。


    “保護這個金字塔是一種罕有的特權。我提請你在作出決定之前,認真考慮幾天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


    “機會?”紮伽利說。“看守一塊石頭?”


    “世界上有許多偉大的奧秘,紮克。”彼得嘆息道。“那些秘密超出了你最大膽的想像。這座金字塔保護著那些奧秘。更重要的是,也許在你有生之年它就會顯露於世,到時候金字塔的密碼將被破譯,奧義會重見天日。那將是人類轉變的偉大時刻……而你有機會在這一時刻扮演重要角色。我要你極其認真地考慮一下。錢財是很常見的,而智慧卻畢生難求。”他指指文件夾,又指指那個金字塔。


    “我要你記住,沒有智慧的財富往往以災難為結局。”


    紮伽利的表情像是覺得他父親神經不太正常。“隨便你說什麽,爸爸,但要讓我為這玩意兒放棄我應得的財產,根本就沒門。”他指著那個金字塔說。


    彼得把胳膊抱在胸前。“如果你選擇接受責任,我會保管你的錢財和金字塔,直到你在共濟會內完成所有的教育。這將花費幾年的時間,但你會以更成熟的態度接受金錢和這個金字塔。財富和智慧,強有力的結合。”


    紮伽利嗖地站起來。“老天啊,爸爸!你還有完沒完了?難道你還沒搞明白,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麽共濟會或是石頭金字塔,還有那些古代奧義?”他伸手抓過那個黑色文件夾,在他父親麵前揮舞著。“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權利!所有在我之前的所羅門都有同樣的權利。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會用這些古代財富地圖的鬼話,來騙我放棄繼承權!”他把文件夾在腋下,經過巴拉米身邊出了書房。


    “紮伽利,等等!”紮伽利出去時,他的父親追在後麵喊。“不管你怎麽做,你絕對不能把你看見金字塔的事兒說出去!”彼得·所羅門的聲音嘶啞了。“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永遠不能!”


    但紮伽利理都不理,逕自消失在夜色中。


    彼得·所羅門回到書房時,那雙灰眼睛裏充滿了痛苦,他沉重地倒在皮椅上。


    沉默良久之後,他抬頭看著巴拉米擠出一絲慘澹的微笑。“會談到此為止。”


    巴拉米嘆了口氣,他感受得到所羅門的痛苦。“彼得,我不想往你的傷口上撒鹽……但是……你信得過他嗎?”


    所羅門神情茫然。


    “我是說……”巴拉米又說,“與金字塔有關的事情他不會說出去吧?”


    所羅門的表情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沃倫。我甚至都不能肯定自己是否還了解這個兒子。”


    巴拉米站起身,在寬大的書桌前慢慢地來回踱步。“彼得,你繼承了家族世代相傳的責任,可是現在,你得考慮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我認為我們需要有所防範。我應該把尖頂石還給你,你得為它找一個新的藏身之地,讓別的人來保管它。”


    “為什麽?”彼得問。


    “如果紮伽利跟別人說起了金字塔……提及今天晚上我在場……”


    “他對尖頂石一無所知,而且,他太不成熟,對金字塔的重要性也並不了解。我們沒有必要另找地方存放尖頂石。我把金字塔擱在保險箱裏。你的尖頂石還是藏在原來的地方好了。像原來一樣。”


    六年後,聖誕節那天,所羅門家族還沉浸在紮伽利去世的痛苦中,一個聲稱自己在獄中打死了紮伽利的壯漢闖入所羅門家的別墅。入侵者為索要金字塔而來,但他帶走的卻是伊莎貝爾·所羅門的生命。


    幾天後,彼得把巴拉米召到他的書房。他鎖上門,把金字塔從保險箱裏拿出來放在桌上。“我本該聽從你的勸告。”


    巴拉米知道彼得對此深懷內疚。“好在還沒有發生問題。”


    所羅門疲憊地嘆了口氣。“你把尖頂石帶來了嗎?”


    巴拉米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方形小包。褪色的棕色紙上繫著細線,上麵蓋著所羅門戒指的蠟封印。巴拉米把小包擱在桌上,他知道,這個分為兩部分的共濟會金字塔不該像今晚這樣共處一室。“另找人來保管吧,別告訴我是誰。”


    所羅門點點頭。


    “我知道什麽地方可以藏金字塔。”巴拉米說。他跟所羅門說起了國會大廈地下室。“在華盛頓,再也沒有比國會大廈地下室更安全的地方了。”


    巴拉米記得所羅門一聽就喜歡上了這個主意,因為他覺得把金字塔藏在象徵我們國家心髒的部位具有符號上的重大意義。典型的所羅門風格,巴拉米想。危急時刻仍不失理想主義者的本色。


    現在,十年後,巴拉米被蒙上眼睛,被人推搡著穿過國會圖書館,他知道今晚的危機遠遠沒有結束。他還知道所羅門選擇了誰來保管這個尖頂石……他祈禱上帝,羅伯特·蘭登能夠勝任。


    第62章


    我在第二大街下麵。


    傳輸帶轆轆轉響,在黑暗中挪向亞當斯大廈,這時蘭登仍是雙目緊閉。他盡可能不去想像頭上數以噸計的泥層和自己正在行進中的狹窄管道。他能夠聽見頭頂幾碼外凱薩琳的呼吸聲,但到目前為止,她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嚇壞了。蘭登還不想把她哥哥被斬了手的事情告訴她。但你必須說,羅伯特,她應該知道。


    “凱薩琳?”蘭登終於開口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你還好嗎?”


    一個顫抖而有氣無力的聲音從他頭頂方向傳來。“羅伯特,你拿著的那個金字塔,是彼得的,是嗎?”


    “是的。”蘭登回答。


    一陣長長的沉默。“我想……這個金字塔就是我母親被殺害的原因。”


    蘭登知道伊莎貝拉·所羅門於十年前被害,但他不太了解具體細節,彼得從來不提任何與金字塔有關的事。“你說什麽?”


    凱薩琳講起那個可怕的聖誕之夜,講述那個身上文有刺青的傢夥闖進他們家中的情形,此時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揪心揪肝的激動。“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我永遠不會忘記他要一個金字塔。他說是在監獄裏聽到金字塔的事兒,從我侄子紮伽利那兒……就在他打死紮克之前。”


    蘭登驚訝地聽著。這個所羅門家族的慘劇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凱薩琳說,她以前一直以為那個入侵者當晚就被擊斃了……但是,同一個人,今天重新露麵了,冒充彼得的心理醫生,誆騙凱薩琳到他家去。“他知道我哥哥的許多私事,我母親的死,甚至還有我的工作,”她急切地說,“那些事情他隻能從我哥哥嘴裏得知。所以我相信了他……這就是他進入史密森博物館支持中心的原因。”凱薩琳深深地吸了口氣,告訴蘭登,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人今天毀了她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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