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這麽認為。當時屍體一直沒有找到,維妮黛也就被宣布說失蹤了。她離開了家,人們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她”


    “那麽,一定發生了—”


    “當然是遇到了麻煩—”


    “在發現了屍體後,警方終於抓到了密契爾?”


    “那時,他是警方最先請來幫忙的人。在維妮黛失蹤之前,有人看到他同她在一起,坐在車子裏。他們完全肯定,他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是頭一名嫌疑犯,他們對他從沒停止過懷疑。而認識維妮黛的其他幾個年輕男人,也受到了盤問,可是每個人都有不在現場證明,或是缺少證據。警方一直都懷疑密契爾,最後找到了屍體,她是被勒斃的,頭部和臉部被打得稀爛。他做這些攻擊時,一定失去了理智。就好象是海德先生的復現。”亞契達接著說了下去,他語調低而悲傷。“即使現在,有時候我還是覺得,這可能是旁的什麽年輕人,一個心理真正失常的人,把她殺害的。雖然沒有人知道,但或許是某個陌生人,也許是住在附近,她所認識的人。或是她偶爾遇見的人,搭上他的車子,然後—”他在搖頭。


    “我以為,可能真有這種事。”瑪柏兒說。


    “密契爾給法院的印象不佳,”他說:“在法庭上,他一直說蠢話,亂撒謊,謊稱他車子在什麽地方;又叫他的朋友們,給他錯誤的不在場證明,他慌亂了。一點沒說到他要結婚的事。我認為他的法律顧問,和他的意見對立。她可能逼著他娶她,而他並不想娶她。唉!這已是陳年往事了。詳細的情形我也記不得。但證據顯然對他不利。這麽些年來,瑪柏兒小姐,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很悲傷和不愉快的人。我曾做出錯誤的判斷,使得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因而死亡。我沒有注意到她脫離家庭後會有危險。可是她為什麽不到我那兒把她對密契爾的恐懼,向我訴說呢?而且密契爾為什麽要殺她呢?或許因為他知道,她快要有孩子了?或是由於他和別的女孩子愛上了,不再想娶維妮黛了?但我實在不相信,為了一些莫知曉的原因,她會突然的怕他了,並認為他有危險,斷然地同他決裂,而因此惹起他的憤怒、殘暴和兇殺的欲望?我真的弄不明白。”“你不明白,”瑪柏兒說:“不過你仍舊明白和相信一件事情,是嗎?”“你說相信,這怎麽說呢?你是從宗教觀點上說的麽?”


    “啊,不是。”瑪柏兒說:“我說的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或許有一種很強烈的信心,覺得那兩個人彼此相愛,有意想結合。可是,發生了某些事情,受到了阻止。某些事情使她死了。而你仍舊相信,若沒有阻攔,他們那天會到你那裏舉行婚禮?”


    “你說得對。是的,我仍舊相信,他們是兩個相愛的人,而且無論對方行為如何,他們都想廝守終生。她真的愛他,卻因為她所做的事而促使死神降臨。”


    “你必須繼續相信下去。”瑪柏兒說:“因為,我也認為是這樣呢。”


    “那麽我們又該怎麽辦呢?”“我也不知道。”瑪柏兒說:“不過我認為,鄧波兒小姐真的知道,或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她說了一個可怕的字:‘愛’。我想,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意思是說,因為愛的事件,促使維妮黛自殺了。這可能是因為她發現了一些有關密契爾的事情,使她煩惱和起了反感。可是我不認為她會因此而自殺。”


    “不,”他說:“不可能是這樣的。自殺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的頭臉打爛的。”


    “可怕!”瑪柏兒說:“真可怕!沒有人可能對所愛的人這麽做的。即使是為了愛而不得不殺人,也不可能如此。如果他殺害了她,他不可能那麽做的。他或許會將她勒死,但不會把她的頭臉損壞的。”她喃喃的說:“愛,愛,一個多可怕的字眼啊。”


    第十九章 離別


    第二天早上,遊覽車停在金波爾旅館前麵。瑪柏兒下了車,和她的朋友們話別。她發現尼斯萊波透太太的樣子很慷慨。


    “真的,現在的女孩子們,”她說:“沒有活力,沒有持久力。”瑪柏兒質問似地望著她。


    “我是說,裘納,我的侄女。”


    “啊,天啊!她不舒服嗎?”


    “呃,她說她身體不舒服。頭暈、喉痛又有點發燒,我看那全是胡說。”


    “啊,我真難過。”瑪柏兒說:“我可以幫忙嗎?例如說照顧她什麽的?”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去管她的。”波透太太說:“她的生病,完全是藉口。”瑪柏兒不解地望著她。


    “女孩子們這麽笨,總是輕易墜入愛河。”“是派拉茲嗎?”瑪柏兒問。


    “啊,你已注意到了嗎?是啊,他們要好得簡直到了結婚的地步。無論怎樣,我不喜歡他。這些長頭髮的學生,總是成群結隊的,到處談情。而且他們相愛怎麽不正當的對我說,還裝糊塗?我真不喜歡他們的行為。這次旅行我付了一切的費用,結果竟隻落得孤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認為,好象她照顧你照顧得蠻周到呢。”瑪柏兒說。


    “呃,可是這幾天就不一樣了,女孩子們不知道,人們一到中年時,就需要有人扶助了。他們似乎有種荒唐想法,想去遊覽一些山或紀念碑,或步行七、八裏遠的路。”


    “如果她喉痛和體溫升高—”


    “你知道,隻要遊覽車一駛走,她的喉痛就好了,體溫也下降了。”波透太太說:“哦,天啊,我們現在要上車了。哦,再見,瑪柏兒小姐,真高興認識你。真遺憾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我自己也很遺憾呢。”瑪柏兒說:“可是,波透太太,我不象你這麽年輕,有活力。


    我真的覺得—呃,經過過去幾天的波折,和旁的一切事情後,我真的需要做一次日夜二十四小時的憩息了。”“呃,但願將來我們還能見麵。”她們握握手。波透太太爬進了車子。


    瑪柏兒肩頭後麵有一個聲音說:“祝旅途愉快,一路平安。”她轉過身見到了派拉茲,他露齒微笑。


    “你是在對波透太太說的嗎?”


    “不錯,還有誰?”“聽說裘納有點不舒服,她現在怎麽樣?好點了嗎?”派拉茲再度對瑪柏兒露齒微笑。


    “她會沒事的,”他說:“隻要車子一開走。”


    “啊,真的!”瑪柏兒說:“你是說—”


    “是的,”派拉茲說:“裘納受夠了,讓她那個姑媽,呼之既來,揮之既去的使喚著。”


    “那麽你也不搭那遊覽車啦?”


    “不搭了。我要在此地住幾天,到處看一下,做些遊覽。別這麽不高興,瑪柏兒小姐。


    你不是真的那樣不高興吧!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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