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認為那可能有問題嗎?”葛蕾驚訝地問道。


    “這——”裘莉聳聳肩,“宴會那天她喝的酒有問題,為什麽咖啡就不會?假如你一次不成功的話,就會一試再試。”


    葛蕾害怕起來了。


    “裘莉,我不喜歡這樣,”她說,“有人在她杯子裏下毒,你知道她收到不少封威脅的信,前幾天還有東西碎裂掉。”


    “什麽東西。”


    “大理石雕刻品。在片場裏大概是奧地利皇宮的一個房間的角落擺著一個雕刻品,它放在架子上,結果一輛重卡車經過屋角的馬路,把它震掉了——剛好就掉在瑪麗娜拍片所坐的椅子上,裂成碎片,幸好當時他們沒有開機。路德先生一句話也沒對她提起,隻是換另一把椅子,他說這把椅子照相機比較容易取鏡頭。可是我告訴你,她一點不喜歡那把椅子。”


    這兩個女孩彼此對看了一眼。


    “從另一方麵來說那很刺激,”裘莉慢慢地說,“而且——它……”


    “我想我不要到片場去工作了。”葛蕾說。


    “為什麽呢?沒有人想毒死你,或把大理石雕刻品掉在你頭上!”


    “不,這不是哪個人要哪個人吃虧的問題,而是吃虧的可能是另一個人,象希特·貝寇克那天一樣。那天我也在場幫忙,當時我離他們很近。”


    “就在這時候希特·貝寇剋死了?”


    “不,那時她把酒打翻了,倒在她的衣服上。那件衣服非常可愛,是藍色的縐紗,她為了參加這個宴會特地做的。真是可笑。”


    “怎樣可笑?”


    “我想,”葛蕾說,“阿瑟·貝寇克要怎樣處理希特的衣服。那件衣服可以洗幹淨,也許我可以用那衣服幾乎不必改變,真是可愛極了。”


    “哦——穿一個死了的女人的衣服——”


    葛蕾注視著她。


    “我沒想到這點,”她承認道,“我隻覺得那是件可愛。藍色的衣服、而且價錢昂貴。


    我想明天早上我去上班時順路去和吉斯波先生談一談。”


    “他是個義大利僕人嗎?”


    “是的,人英俊得很,他追我們女孩子追得要命,……總之,我要告訴他這件事,問他我該怎麽辦。”


    “我看不出你有什麽好談的。”裘莉說。


    “親有的,你最好小心,你知道那些義大利裔是什麽樣子的!他們到處有幫會。血氣方剛、熱情,這就是義大利的。”


    葛蕾心醉神迷地吸了一口氣。


    裘莉瞧著她朋友圓胖、長著雀斑的臉孔時,她就知道自己的警告不管用。


    就在裘莉和她的女友閑談時,醫生赫達克來到瑪波小姐的家。


    “你認為那謀殺怎樣?”他問瑪波小姐。


    “恐怕我的理解力不夠。”瑪波小姐搖搖頭嘆息說。


    “胡扯,”赫達克醫生說,“別告訴我你沒有任何看法。”


    “當然我有我的看法,而且很明確。”


    “例如什麽?”赫達克好奇地問道。


    假如雞尾酒的事件是有預謀的話——我實在想不通如何下手的——”


    “可能先裝在點眼藥器裏。”赫達克提議道。


    “你對這方麵很內行,”瑪波小姐讚賞地說。“可是在我看來,這種事沒人看到就奇怪了。”


    “兇手必須趁機行事。”赫達克說。


    “當然啦!這點我暫時不去爭論。據我調查,現場至少有十八個人到二十個人。在我看來這二十個人當中一定有某個人是目擊者。”


    赫達克點點頭,“大家都這麽想,就是沒人說出來。”


    “哦,有三種可能。我想至少有一個人會看到,二十個一定有一個,這種推論是合理的。”


    “我想你犯了把假定當結論的錯誤,”赫達克說。“讓我們來談談你說的那三種可能吧。”


    “我恐怕隻能大略地講一下,”瑪波小姐說,“可能這一是,看到的人不了解。當然,這表示那個人是傻瓜,隻用眼睛不用腦筋,假如你問他,‘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人放什麽東西在瑪麗娜·格雷的杯子裏?’一定回答,‘喔,沒有,’不過假如你問,‘你有沒有看到什麽人把手放在瑪麗娜·格雷的杯子上麵?’一定‘喔,有了,看到了!’”


    赫達克不禁笑出來。“我承認,第二個可能性呢?”


    瑪波小姐說,“現在的人總是在他們的飲料或吃的裏麵加一些東西,可能有人拿起桌上的杯子聲稱那是他(她)的,然後公開的放東西進去。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不會再去想它。”


    “那他(或她)就不敢肯定能否成功了。”赫達克說。


    “當然不敢肯定,”瑪波小姐同意道,“那是一種賭注,一種冒險,還有第三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是由於白癡,”醫生說,“第二種可能是賭注,第三種是什麽呢?”


    “第三種是有人看到了,但卻三緘其口。”


    赫達克皺皺眉頭。“什麽原因呢?”他問道,“你意思是為了勒索嗎?假如是這樣——”


    “假如是這樣,”馬波小姐說,“那可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


    “確實,”他驚懼地看著那平靜的老婦人,“你是不是認為第三種最有可能?”


    “不,”瑪波小姐說,“我沒有這麽講,我理由還不夠充足,除非,”她謹慎地補充道,“還有人被謀殺。”


    “你認為還有人會被殺掉?”


    “我希望沒有,”瑪波小姐說,“我祈禱不會,不過這種事常常發生,赫達克醫生。這是多麽可怕、悲慘的事情。”


    在瑪波推測三種下毒可能時,伊拉在打電話。


    伊拉放下電話聽筒笑一笑,走出公共電話亭,她感到心滿意足。“全能的總督察,我比他行多了。”


    她對電話那端那個人的反應不禁感到竊竊自喜。那微弱的威脅聲自那端傳過來。“我看過你……”


    她嘴角泛起冷酷、狡詐的微笑,直到最近幾天她才有一種權威的感覺。她幾乎覺察不出來自己沉醉在裏麵有多深……


    她經過東房時邦翠太太象往常一樣在花園裏忙著,她向她招招手。


    “討厭的老大婆。”伊拉心裏想,她可以感覺邦翠太太在她背後瞧著她。


    一句話不知不覺地闖進她的腦海裏。


    那商販以前常常來到井邊……


    胡說!沒有人會懷疑那微弱的威肋聲就是她……她打了個噴嚏。


    她走進辦公室時,傑遜·路德正站在窗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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