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如袖笑著尖叫。全本武俠小說


    喬羽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從馬車上翻身坐了起來,“唔,到帝京了?”


    冠卿在馬上回過頭來笑,“沒呢,還得有半日的光景才能到。”


    咚,喬羽反手在如袖的頭上敲了個爆栗,“那你高興什麽?”


    “嗚,我是看見那瀑布很漂亮,想叫小姐看嘛!”


    如袖抱著頭,嘟著嘴,淡墨在後麵咬著袖子偷笑。


    喬羽笑著罵,“誰讓你沒說清楚。咦?幼幼?我困了到車上睡覺,你幹嗎也跑到車上睡覺?”喬羽好笑,作勢要打它,“你也好意思,跑得比馬快,居然還跳上馬車睡覺。有你這麽懶的金糜嗎?”


    幼幼直著脖子跟她大眼瞪小眼。


    “哈哈、、、”大家都笑了,連冠卿也忍不住在馬上笑彎了腰。


    與三娘分開後,無論是她,還是冠卿,又或者淡墨和如袖,都從心底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輕鬆,一種令人愉悅的希望在每個人的心地蔓延。在這個即將被建立起來的“家”,寄托了她們太多的向往。


    霍三娘在分開前,塞給喬羽一張薄薄的信封,吩咐喬羽等她離開之後才可以看。


    喬羽一看,是張鬼畫符的東西和一封信,喬羽沒當回事,把那張符扔給冠卿,把他嚇了一跳,忙問她是哪來的,那是張500兩朱金的金票。


    喬羽也傻了,打開三娘的信一看才知道,霍三娘特地囑咐她莫虧待了自己和冠卿,要買間大點的房子,裏邊給她留一半,那500兩朱金算是買她半套房子的錢。


    喬羽想了想,卻笑著罵三娘不仗義,那自己豈不是得再掏500兩朱金買那半套房子。


    “哎,冠卿。”喬羽將幼幼趕下了馬車,跳到它的背上,跟冠卿並駕齊驅,“在孝茲買套房子得多少錢?”


    冠卿想了想,“若是普通人家兩進的房子,十二兩到十五兩朱金就夠了,再打理一下,添些新的必須器物,不到一兩朱金,就可以辦妥了。”


    “什麽叫兩進的房子?”


    “有一個露天庭院的房子稱為一進,有點規矩的人家,都會將男眷特別安排一間院子,所以一般都會有兩進。要是再講就的人家,主人,下人,書房,會客,以及各房的男眷都會有自己的庭院,那就不好說了。”


    喬羽眨巴眨巴眼睛,“衛相的宅院有幾進?”


    冠卿想了半天,“至少也有四五十進吧?”


    喬羽眼角抽搐,“那她每天在自家宅院裏走來走去不累嗎?”


    冠卿笑了,“大戶人家的私宅裏,都會有小轎,作替腳用,方便男眷。”


    “整得自個家跟公園似的,該不會進去還要收門票吧?”


    惹得冠卿一陣笑,似春風破麵,勝桃李三分。


    喬羽哇哇怪叫,“難怪人家說,肯愛千金輕一笑呢。”鬧得冠卿漲個大紅臉。


    “哎,冠卿,那而是不是有人家?”喬羽遙指那瀑布處,山後似有炊煙整嫋嫋升起,不過不仔細辨認卻也不太容易分辨。


    “好像是。”


    喬羽摸摸肚子,“冠卿,我們啃了好幾天的餅了,跟這個人家打聲招呼,煮點飯吃吧。想吃點熱乎的東西。”


    “好。”


    喬羽跟在冠卿後麵,離開了正路。朝著瀑布方向走去。


    原來她們還怕山路崎嶇,馬車難行,但漸漸地,竟然走上了一條石板道,恰可容下一輛馬車行走,雖然已荒草叢生,掩蓋了路徑,但依稀能看出路形極為工整,在轉彎處,還有示意的石跺。冠卿下馬仔細察看,隻見石跺上麵已長滿綠苔,苔衣下的花紋簡潔細致,不似俗物。


    冠卿抬頭看著喬羽。


    喬羽抬頭環望四周,青山環翠,鳥語花香,一簾瀑布臨空而下,身姿婀娜,細密而不湍急,仿若神來之筆,重意而不重形,山穀之中彌漫的水氣,隱隱有虹光出現,美不勝收。


    “即入寶山,豈可空手而歸。這般雅致的主人,若不見上一麵,冠卿不覺得遺憾嗎?”


    冠卿見她端坐在幼幼上眉眼帶笑,顧盼生姿,心中一軟,“希望這家主人的飯菜也是一般的雅致,才好。”


    哈哈,喬羽大笑出聲。


    冠卿牽著馬韁,走在喬羽的前麵,細細地打量,不敢掉以輕心。


    青石路順著山勢蜿蜒,凡有陡彎險峻之處,外側都有石跺或亂石磊起,可見當時修建的人的確考慮地細致入微。


    一路行來,恍入畫中,景隨步移,喬羽驚讚不已。


    又繞過一個彎,一幅美景頓入眼簾。


    此處是兩山之間峽穀的半腰,剛剛的瀑布就是在對麵青山的半腰之上,但是她們麵前這處地形卻極為奇特。兩山半腰中皆有一塊數十丈寬的平台,險險相接,對麵的石台處於山之陽麵,上麵建有一座庭院,但似乎年數久遠,修繕不周,一任青藤滿牆,野花怒放,那炊煙正是從院中升起。


    冠卿走到崖邊,發現雖然兩座石台看似咬合,但實際上最接近處也有丈許,人馬皆無法通過。對岸有座吊橋,卻未放下。


    喬羽示意如袖上前,如袖揚聲喊,“請問有人嗎?我們是路過的行人,想打擾一下。”


    那院裏似乎有人應了一聲,片刻,院門打開,走出一位老婦和一位少女,來到崖邊。


    老婦年紀已經很老了,拄著一根藤頭拐杖,那少女不過七八歲的樣子。老婦見喬羽坐在金糜的背上,料她不是一般的人,客氣地問,“小姐,有什麽事嗎?”


    喬羽跳下幼幼的背,拱手行禮,“打攪老人家了,我們主仆路過此處,日已過午,腹中饑餓,見有炊煙升起,特來討饒一頓。”


    小姑娘見喬羽說的直白,暗暗發笑。


    老婦見她們眉和目善,便讓小姑娘放下吊橋,迎她們過來。喬羽和冠卿將馬車留下,隻帶了淡墨和如袖還有幼幼進了院子。


    喬羽進了院子細細打量,院落占地不是很多,但設計得寬敞風雅,鬆密有度,還引來山泉,蓄在一石槽中,隻可惜,除了日常生活的地方收拾得還算幹淨,一些別致的設計都被枯藤落葉塵土遮住了。


    老婦將她們讓進了大廳,請她們坐下,不一會兒,小姑娘奉上湯食。喬羽也不推讓,說了聲多謝,將碗吃了個底朝天。


    冠卿笑笑,吃相極斯文,看得那小姑娘目不轉睛。


    喬羽放下碗,隻覺得回味無窮,可惜吃不下了。


    老婦坐在她對麵嗬嗬笑。


    喬羽忙客套兩句,“老人家,這座庭院真美,您老真是好福氣啊,在這青山綠水造了這座洞天福地,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


    “唉。”老婦苦笑,“姑娘見笑了,若說是當年這座玲瓏精舍剛落成時,的確是一時翹楚,風光無二,可惜世事變遷,風流易損,誰人還記得啊?”


    “玲瓏精舍?”喬羽疑惑地看著冠卿,冠卿也搖頭不知。


    “哈哈,”老婦苦笑,“那也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家主人在朝為官,位高權重,在孝茲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這座玲瓏精舍便是她的別院,每每閑暇時,她便來這裏住上幾日,與朋友談詩論酒,當時孝茲均以能作客玲瓏精舍為榮。可惜,因為主人她生性不羈,不拘小節,結果遭人陷害,落得滿門抄斬。這座精舍也無人繼承。”


    喬羽安慰道,“這是您的孫女吧,日後她住在這兒也不錯啊。”


    小姑娘噘起嘴巴,“我不要住在這兒,到孝茲買點糧食得走大半天呢。可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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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老婦歎了一聲,“我在這兒守了一輩子了,可主人已無香火傳嗣,再守下去又有什麽意思呢?孩子大了,日後總得有個營生,總不能老待在這座院子裏。我們也準備收拾收拾,搬到離孝茲近點的地方。”


    喬羽心中一動,與冠卿對望一眼,冠卿一笑,明白她的意思,跟那老婦說道,“老人家,我們是舉家遷移到孝茲的,但現下還沒有個落腳的地方,如果您不反對,我們想買下這個院子。您看怎麽樣?”


    老婦很意外,“這兒離孝茲很遠,每次我們走著下山,都得一天時間,購置食物都很不方便。你們為何不找個離孝茲近點的地方呢?”


    喬羽笑,“我生**靜,不喜人多的地方。而且這個院子有很雅致,很合我意。您要是願意,我願意出二十兩朱金購買。您覺得可好?”


    老婦有點猶豫,小姑娘在一邊噘著嘴巴,使勁扯她的袖子。


    老婦無奈,“也罷。這玲瓏精舍已無主了五十餘年,如今能有姑娘這般人物,作為新主,想必也不會辱沒了它。


    當下,冠卿便付給了老婦二十兩朱金的金票。


    小姑娘興高采烈地接過來,老婦扶杖歎息良久,還是起身,帶著喬羽將庭院細細的瀏覽了一遍。她年紀雖然老邁,卻將當年精彩的情景記得分外的詳細,想必對舊主感情極深。


    喬羽對冠卿歎道,“她家主人必是位風雲一時的人物,也不知是如何的精彩,竟能讓一位老仆,在五十餘年之後仍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想必那小姑娘早已厭倦了山中的寂寞,老婦才翻出房契交給喬羽,她便已經將細軟收拾完畢,迫不及待的要拉著老婦離開了。


    冠卿見也留不住她,便吩咐淡墨和如袖駕著馬車送她祖孫二人一程,又吩咐她倆到山下的集市上,將那必需的器物、糧食等先買點回來。


    淡墨如袖領命去了,那老婦臨去之時,老淚滿襟,真是一步三回望。”


    喬羽站在崖邊,望著老婦那依依不舍的背影,“冠卿,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五十年之後,是不是也有人會這般懷念我。”


    冠卿笑,“別人怎麽樣,我不知道,我一定是不會的。”


    喬羽嘟著嘴看他。


    冠卿繼續道,“我若在你之前死了,自然不會再懷念你;若你在我之前死了,我必定馬上跟你一起去了,又怎麽會在五十年之後懷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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