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放心,夫人。我隻是希望我們這愉快的交往永遠繼續下去,決不會作出被人發現的蠢事。”


    “那麽,再一次擁抱我吧!我還沒有完全滿足呢。”


    彩子突加其來的甜言蜜語再一次點燃了大澤的慾火,使他忘記了充當別墅和寶石的配角的不快。對大澤來說,即使二人的關係真的被人發現,他也不會失去什麽,因為雙方都認為是等價交換的。


    三


    發現並注視大澤可疑之處的山路和村田繼續暗中監視著他的動向。結果發現,最近大澤在一個月中有二、三次出現去向不明的“空白時間”,這個空白時間都是從下午二時起,近兩個小時左右。


    不管有無刑警跟蹤,大澤都是小心再小心,盡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他不隻一次地改換出租汽車。一旦上了電車,在發車關門的一瞬間又跳下來。進百貨商店後,再利用電梯上來下去折騰好多次。這麽一來,無論多麽出色的尾隨者也會被甩掉。雖然可以來用美國聯邦調查局常用的人海戰術。在被跟蹤人轉來轉去的地方打下埋伏。但對於人手不足的偵察總部來說,這是力不從心的事。有一點可以肯定,大澤現在是絕對不願意讓人發現他的行蹤。盡管現在完全沒人發現其目的地在哪兒,所行何事,但是大澤一月之間有二、三次去那裏己既成事實。這不能說不是偵察的收穫。


    與此同時,河西和草場為了調查豬原彩子和蘇列森的關係,也在其周圍布下了監視網,無意中竟查明豬原彩子也是在一月之內有兩次左右下落不明。並且發現她對尾隨者的警戒比大澤還神經質。


    在偵察會議上,偵探們匯報了這些情報,並把彩子與大澤去向不明的時間進行了核對,結果二人的空白時間完全一致。至此,偵察總部才開始確認大澤與彩子之間有關係。


    “不管他們的警惕性有多高,時間上的空白是無法掩飾的。二人總是在同一時間去向不明,決非偶然。”那須說道。


    “但是,即使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與蘇列森被害又有什麽聯繫呢?”林刑警提出了疑問。被害者是蘇列森,如果蘇列森與彩子之間有關係的話,那麽圍繞著對女人的癡情問題似乎還合乎邏緝,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蘇列寐與彩子之間的不正當關係。


    “說得不錯。”山路對林的疑問表示贊同。


    “大澤和影子的關係,是從各組追查的線索中偶然發現的,況且現在還不能定論。我們做夢也沒想到這兩個人之間有關係。其實,案件一發生,我們就已經把這兩人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了。現在雖然沒有在大澤身上發現作案動機,但通過彩子也許會發現新的線索。他們之間的醜聞與蘇列森到底有什麽關係。雖然尚未搞清,但是他們兩人,特別是大澤還是很值得懷疑的。因此,要迅速查清大澤和彩子幽會的地點,特別是要加強對大澤周圍的監視。這個傢夥在此案發生時究竟在什麽地方到現在仍然是個謎。目前已經發現了他與彩子的關係,隻要繼續順藤摸瓜,我相信一定會發現我們所需要的東西。”


    那須十分自信地布置著。萬事謹慎的那須雖然隻掌握了這麽一點兒線索,但是也足以成為把最早脫離偵察線索的大澤重新列為重點嫌疑犯的根據。


    四


    木暮首先認出了大澤。大澤隻顧注意後麵,所以沒有發現位於前方的本暮。


    木暮剛要和他打招呼,突然發現對方象是有什麽隱諱之事怕人看見似的東張西望,所以就把己到嗓子眼兒的話又咽了下去。


    象木暮那樣長期壓在底下的靠薪水生活的職員,總是看著上司的臉色行事的。現在木暮憑著直覺斷定這時候如果打招呼的話,大澤肯定會不愉快。


    況且大澤又是同一公司的高級職員,還善意地提拔過自己。他是經理的心腹人物,恐怕還能把自己提拔到重要職位。如果失去他那煞費苦心的關照,不但要長期吃冷飯,而且這個笑臉都要得不到了。


    木暮這樣想著,馬上藏身在暗處。


    大澤並不知道木暮的存在,仍象以前一樣幾步一回頭地往前走著。


    ——有誰在跟蹤嗎?可是,大澤先生到這兒又有什麽事情呢?


    木暮心裏產生了疑問,他把大澤讓了過去。這裏是從澀穀乘電車要走好幾站才能到達的目黑區住宅街。木暮的住所就在這兒。而大澤的住處在中野,他到這兒幹什麽來了?


    如果隻是在路上不期而遇的話,誰也不會產生這樣的疑問,可是大澤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反而引起了木暮的好奇心。


    大澤正準備離開的地方,正是木暮要去的地方。那兒有車站和出租汽車停車場,大澤好象要乘電車或出租汽車似的。


    但是大澤來這究竟為了什麽呢?這裏隻有公司一般職員的小住宅和公司宿舍。最近才添了幾所公寓和比較不錯的旅館。


    ——或許是來熟人家玩的吧?


    不論怎麽說,大澤那異樣的神態都使木暮稀奇不已,他非常想弄個明白。盡管這與他並無關係。


    木暮是豬原飯店雜品倉庫的驗收股長。他的工作主要是把從工商業者那裏購取的各種飯店用品同收據進行核對、查對數量。從肉、魚、酒等食品,到桌、椅、床等家具、生活用品,都要拿到這裏驗收保管。


    本來他隻負責驗收雜品。但是,由於剛剛開業,業務分工尚未安排就緒,也不好按照常規計較分工範圍,木暮隻好拳打腳踢,哪省事哪到。即使如此,所進物品也常常不能當天全部驗收完畢,隻好把它們原封不動地放在卡車上開進倉庫,第二天再繼續驗收。這樣時間長了,難免要出事。


    盡管他的工作雜亂、繁忙,與飯店雜役差不多少,但是畢竟與從前所在的飯店不同——在新飯店擔任了股長。大飯店的股長,部下也很多,自己終於能以領導者的身分吩咐部下了。想到這些,雖然工作累,幹起來也覺得有勁頭。


    十年前,他在市內某老旅館謀到一個供應員的差事,從此開始了旅館職員的生涯。他稍微懂得一些英語,本想在服務台工作,但是由於老旅館在學歷上的要求十分嚴格,隻有剛從大學畢業的人才能進入人才聚集的服務台。象木暮這樣高中畢業的人隻能望“台”興嘆。


    旅館裏把象人事,經理等不直接接觸客人的部門稱作“後台”。按照這個說法,總是在倉庫默默地查點物品的供應部門就是後台中的後台,是最不見天日的部門了。


    高升沒有一線希望,正在消沉沮喪之時,他偶然遇到了當時在豬原飯店開業籌備室工作的大澤。


    在市中心的一家茶館裏,大澤好象在等著誰。因為約會的時間已過,對方還沒有來,使起身要走了。大澤通過狹窄的通道向門口走去,不巧上衣的下擺颳倒了旁邊雅座上木暮的茶杯,撒在桌上的水滴落在木暮的膝蓋上。


    他們就這樣相識了,根據大澤遞來的名片,木暮知道了他的身分,於是流露出“想換個地方大幹一場”的願望。


    這對正急於招兵買馬的大澤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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