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丟掉兔子呢?還是分居呢?友紀子深知敏勝離不開兔子,僅利用他這個弱點提出了分居的事。敏彥好象也對自己幼兒時沾染的惡習感到羞愧,不由自主地接受了友紀子的要求。


    分居成功了,友紀子又一點兒一點兒地把同房的間隔拉開了。新婚的丈夫差不多每天都來央求妻子。可友紀子十有八九是裝作睡著了,就是不給敏彥開門。


    “友紀子,餵、友紀子,是我,開門呀!”


    敏彥為了不使女傭人聽見,壓低聲音連續呼喚著。可友紀子卻背向丈夫,將身於埋在床裏。


    這種情形是悽慘的,然而此時門外的敏彥,其狼狽樣子更是難以形容。


    “他身邊還有兔子,可我什麽也沒有。”


    友紀子用被子蒙住頭,咬首嘴唇抽泣著。


    第七章 不倫的符合


    一


    光陰似箭,眨眼間過了新年,天氣出漸漸地暖和起來。可是警方的偵察工作毫無進展。


    除了大澤以外,案發當天住在十六層樓的所有人都有作案動機,但卻很難揭開真正罪犯的屏障。


    針對作案動機這一問題,橫渡組首先調查了奧秋。奧秋是一個非常認真具有匠人秉性的職員,他對自己的工作絕對自信,不論誰說什麽他都是寸步不讓。


    事件發生前不久,奧秋曾因為空調溫度的問題與蘇列森發生了激烈的口角。由於奧秋的態度十分頑固,蘇列森不得不閉口讓步,才平息了這場風波。然而奧秋還是充分表現了他固執的本性,提出要用自己的身體作“人體試驗”。可是蘇列森矩絕道:“算了吧。”說完便到外麵過夜去了。


    “我為什麽非要殺死總經理呢!?因為工作而和同事發生口角的事數都數不清。每次都殺人的話,我豈不成了世界上頭號殺人犯了嗎?你們少說這些蠢話吧!”


    奧秋看出刑警懷疑自己後,氣得麵紅耳赤。


    矢崎的作案動機問題,也隨著偵察工作的進展一點點地減少了。不錯,矢崎的妻子焦尼婭和蘇列森之間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但是焦尼婭是個輕浮的女子,在美國她的情夫也不隻是蘇列森一人。而且將焦尼婭介紹給矢崎的又是蘇列森。矢峙娶她以前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就是說娶了上司淘汰的‘舊貨”,反過來又求得上司的特殊照顧。”


    橫渡輕蔑地說。矢崎與蘇列森之間這種卑汙的關係對以潔癖聞名的他來說,簡直是不能容忍的。


    矢崎確實因此而受到蘇列森的關照。日本人在人才薈萃的外資公司中,得到象蘇列森這樣的資助者,也許是保全自己將來的前途絕對必要的手段。盡管如此,這代價也是非同尋常的。娶上司玩弄夠了的、象倒掉的殘羹剩飯一樣的女人為妻,而且要過來之後,還要默許上司與自己的妻子保持原來的關係,這是多麽大的精神折磨啊。可是矢崎完全採取了忍耐的態度。矢崎和焦尼婭之間的感情很早以前就冷若冰霜了,夫婦倆同親異夢,夫妻關係隻不過是徒有其名而已,況且矢崎也並非正人君子,他一方麵聽任焦尼扭隨心所欲過著放蕩的生活,一方麵也將年輕的電梯小姐藏在公寓裏尋歡取樂。他作為訓練新職員的講師,訓練那些剛剛參加工作並和自己女兒年紀相仿的女孩子們。他以個別講授英語為藉口,對一個年輕的電梯小姐教授了其他的東西。在蘇列森被害之時,他們正處在歡愛的高潮。


    這樣活潑可愛的女孩子剛剛到手,他怎麽能去殺了自己重要的資助者,來守衛那個早已厭倦了的老婆呢!


    這樣,剩下來的隻是豬原杏平和山本清之了。草場和河西雖然對豬原夫人與蘇列森之間的關係進行了周密的調查,但是沒有發現任何醜聞。


    那麽殺人動機就是經營上的糾紛了,可是即使殺了蘇列森一人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呢。契約是豬原集團與n·i公司相互簽訂的,蘇列森隻不過是遠東“分店”的“委派人員“罷了。隻除掉一個蘇列森,不但不能給合同帶來任何影響,而且也不可能就此完全解決經營上的糾紛。如果以此作為殺人動機,那麽豬原也實在太天真了。


    最後,隻剩下山本清之了。他的確存在著個人利益上的較具體的動機。但是即使是蘇列森死了,人事大權還掌握在n·i公司手中,合同也不能為此而變更。殺死蘇列森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他的問題。


    按照蘇列森的意圖,山本隻能是助理部長。即使再來一位新的總經理,也不太可能出現什麽轉機。山本並不一定會擺脫倒黴的命運。


    難道會為了吉凶未卜的將來而去冒險殺人?這真是不可思議。


    結果,開始認為有作案動機的四人,又相繼被否定了。


    這樣一來,又不得不將最初認為沒有作案動機的大澤博秀列入嫌疑之列。


    最早在大澤身上嗅出腥味兒的山路、村田小組執拗地對大澤周圍的情況作了詳盡的調查。


    二


    “後麵沒有跟蹤的尾巴嗎?”


    由於好久沒相會了,二人迫不急待地擁抱在一起。為了排遣精神上由高度緊張到突然鬆弛這一急劇變化而帶來的疲倦,女的首先開口了。


    “沒事兒!警察首先懷疑的是夫人你與蘇列森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發現我。如果被跟蹤的話,那倒是夫人你呀。”


    滿身是汗的男人悄悄地離開了女人的豐腴的肌膚。這對隻需要滿足情慾的男女,隨著見麵次數的增長,並不感到那麽新鮮了。因此,現在需要恢復各自的體力。


    “我被盯稍兒?我哪能那樣笨呢!”


    女人輕佻地一笑。她正是豬原彩子。


    “怎麽能那麽自信呢?”


    男人問道。此人正是大澤博秀。


    “哼哼,因為已經油兒了。”


    彩子若無其事地答道。


    “都油兒了,甩尾巴嗎?”


    “我說的尾巴可不是警察呀,丈夫一直在懷疑我,好象是跟過我幾次。他想查清我和其他男人相會的地點,好以此為藉口和我鬧離婚,這可辦不到。我也憎恨豬原,當初我們就不該結婚。”


    “那麽就和他離婚怎麽樣?”


    “不行!那我就沒有歸宿了。父親隻重視財界的名門世家,他不考慮女兒的幸福,也決不能收養以性格不合為理由而離婚的女兒。我這個人從小嬌生慣養,是過不了貧困生活的。我的生活離不開別墅和寶石。隻有和豬原在一起。我才能自由地享受這些呀。”


    “這麽說,我是別墅、寶石的小小配角了。”


    大澤的話中流露出譏諷的語氣。


    “大澤!”彩子忽然正顏厲色地叫道:“我們是雙方經過同意後才交往的。相互之間都不給對方找麻煩,我們之間如果有某一方覺得厭倦了,便可就此了結相互的關係。不是這樣定的嗎!”


    “是這樣,現在我就有這個打算。”


    “因此請不要說那樣挖苦人的話。對你來說,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才和我相會的。我們用不著山盟海誓,我們相互之間僅僅足以肉體上的交換來取樂。這不是夠實惠嗎,我們約會的地點也無人知道。隻要你把你的機靈勁兒拿出來,我敢擔保我們的事天都不會知道。”彩子無恥地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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