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事故是因對方不注意造成的。及川有可能怨恨我們,可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對及川怎樣。再胡說八道可不能饒你。”野野宮向嚇得口舌麻木的豐住喝道。


    “朋、朋友……”豐住好不容易開口了。


    “朋友怎麽啦?”


    “如果一個小時後我不回去,我朋友要報警的。”


    一聽說報警,野野宮的表情僵硬了。


    “滾!再不準到這兒轉來轉去。”野野宮抑製著聲音說,然後頣指身邊的青年。


    “過來!”


    青年宣告“會見”結束。


    八


    “我正要去報警。”


    看到豐住平安無事地從建築物裏出來,木崎鬆了一口氣。豐住因剛才的會見耗盡了過多的精力,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努力打一個手勢,示意開車,在這地方磨磨蹭蹭,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事件。如果和木崎一起被抓住,那可就真的葬身於黑暗之中了。


    當車來到住戶燈光連成一片的地方時,豐住的呼吸終於恢復了正常。


    “見到海部了嗎?”一直默默忍耐的木崎迫不急待地問,


    “有火柴嗎?”豐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木崎給點著的香菸。


    “沒見到海部,但有收穫。”


    “什麽收穫?”


    “野野宮真是個老手。”


    “什麽,野野宮在那兒?”


    豐住談了野野宮對及川真樹之死所表露的關心。


    “野野宮說真樹的丈夫死於車禍是因為他自己的不注意所致,他們沒理由對真樹怎麽樣,與真樹的死更沒有任何關係。可他卻又異常關心,尤其是對沙子和花粉。即對真樹死前的蹤跡十分感興趣。一般來說,對這種事感興趣的隻有警察和犯人。”


    “野野宮是犯人?”


    “還不能斷定,但犯人肯定對被害者的蹤跡關心。被害者的蹤跡與犯人的蹤跡是相連的。如果他知道本以為已清除了的蹤跡附著在屍體上,成了意想不到的破綻,必然會估量其分量。


    “作為真樹丈夫的加害者,野野宮簡單地說明了他對真樹之死寄予關心的原因,但他真正的關心不在於真樹之死本身。那是殘留在屍體上的沙子和剌槐花粉,這是矛盾的。我看這小子與真樹的死有關。”


    “那怎麽辦?報告警察嗎?”


    “不,為時尚早。海部事件還處於政府判斷階段,警察不能出動,並且殺害真樹的嫌疑也還很模糊。隻是與野野宮的單獨會見,就足可以成為一個有價值的特訊啦。”


    “就寫單獨會見時講什麽了,關於調查殺害真樹的事不能泄露吧?”


    “這就交給我吧,要有機地與斯普魯特聯繫起來。不過,這樣可就要把海部放跑啦。”


    “海部在水明莊嗎?”


    “我想是在的。”


    “那麽,不監視行嗎?”


    “隻有我們可是力不能及呀,要出很多錢找人盯梢,而現在找人也來不及了。”


    “通知其他報社怎麽樣?”


    “通知也來不及了,敵人已開始行動了,並且萬一通知了其他報社,海部又不在,我們可就出了大洋相。如果在當然好,可也把便宜眼睜睜地讓給了競爭對手。”


    桃色旁證


    一


    島根縣警大社署細微地調查了及川真樹的一切,得知真樹的丈夫在3年前死於海部隆造車下。


    可是,這時大社署還沒把這個交通事故與真樹的死聯繫起來考慮。


    也沒有進行以交通事故為機緣,真樹在海部的推薦下成為橫道商事接待職員的這樣透澈的推理。大社署注意到了海部,是因為豐住的行動。大社署在真樹死的時候已經開始盯住了這個以間接朋友的身份立即趕到現場的豐住了。


    他對東京的一個周刊雜誌記者為一個女人的死趕到邊遠的島根產生了懷疑,大社署意識到及川真樹的死,有很深的背景。


    大社署在警視廳的協助下,秘密地盯住了豐住和木崎的行動。並且知道豐住在橫道商事的隱避旅館水明莊與誰會見了。


    大社署想要弄清豐住所見的人,直接問豐住固然是捷徑,但他可能緘口不言。刑警繼續耐心地守候在水明莊,時間不長出來一個人,盯梢的人發現他進入代澤的一個掛著野野門牌的房子裏去了。因此,他們得知從水明莊出來的人就是目前引起社會關注的海部隆造的第一秘書野野宮成男。


    “你認為豐住見的是野野宮嗎?從大社署到此執行公務的鬆岡刑警問同伴魚穀刑警道。


    “現在海部隆造已成斯普魯特事件旋渦中的人物,所以周刊雜誌的記者會見海部的秘書沒什麽奇怪的吧?”


    魚穀含蓄地問老偵察鬆岡,魚穀在做派出所外勤時表現得很精幹,是最近剛轉為刑警的年輕人。


    “現在新聞界都瞪著眼睛在四下尋找海部的下落,他的第—秘書在處於新聞界死角的一個旅館單獨會見了周刊雜誌的記者,你不認為這奇怪?”


    “這麽說,豐住是因斯普魯特事件以外的事與野野宮見麵的?”


    “那個水明莊還完全沒有被新聞界發現。周刊雜誌的豐住搶在報紙和新聞界同行之前與野野宮見麵,可以認為豐住掌握著優於同行的什麽材料。”


    “鬆岡先生,那材料和及川真樹被害的事有關嗎?”魚穀猜到了鬆岡的心理。


    “還不能斷定。不過,野野宮在這時候出來總有點原因。關於斯普魯特事件,野野宮在事件發生後一直堅持說海部在外旅行,拒絕與一切新聞界人士見麵。可是隻見了豐住,周刊雜誌在這樣的國際性事件上搶先於報紙是罕見的,因此,野野宮可能是因斯普魯特以外的事與豐住見麵的。”


    “可是,那也不一定與及川真樹事件有關吧?”


    “木崎也一起去了。木崎雖然沒進水明莊,但是作為豐住的後備等在車裏了。如果豐住發生不測,他會立即採取行動。把木崎、豐住和野野宮連在一起的,除了及川真樹,還有什麽呢?”


    “啊,原來是這樣。”經過鬆岡指點,魚穀似有領悟了。


    “豐住和木崎的手裏,好象有我們沒有的什麽材料。”


    “問問他倆怎麽樣?”魚穀到底是年輕,性子很急。


    “野野宮也令人尋味。野野宮極為爽快地會見豐住,肯定有什麽短處。”


    “你是說直接找野野宮?”、


    “阿魚,如果野野宮有短處,你想是什麽?”魚穀不直接回答鬆岡的問話,若有所思地看著鬆岡。


    “難道是野野宮?”魚穀恍然大悟。


    “我也在想這個事兒。沒有什麽證據,隻是直感。如果野野宮是殺害及川真樹的犯人,又被豐住他們發覺了,那何止是短處,而是致命傷,野野宮接見豐住,不就是其間接的證據嗎?”


    “這可是個了不起的設想,鬆岡先生,如果野野宮是犯人,海部隆造也在裏麵。”魚穀興奮得臉頰泛起了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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