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那莫名的心驚肉跳,益發強烈了。


    “是嗎?原來是這種關係呀,這我還一無所知哩。”金田一耕助看著對方,“那末,您或者認識怕烏爾神父吧?”


    “唔,以前在本教堂的……”尼古拉神父正麵迎接金田一耕助的目光,“名字,聽說過。不過,沒見過麵。不是一代人嘛。”


    尼古拉神父晶亮的棕黃色眼睛,直盯盯地對視著金田一耕助,恰如在傳遞某種暗示。不過,金田一耕助卻領悟不透它暗示著什麽。


    “另外……”金田一耕助變換了話題,“那天晚上,就是矢部老人遇害那天晚上呀。”


    “唔。”


    “您在鍾乳洞裏捉住了那個古林徹三,對吧?“


    “對,我捉住過。”


    “您能把當時的情形,詳細談一談嗎?”


    “這,是什麽意思?”


    尼古拉神父棕色的雙眸凝望著金田一耕助亂蓬蓬的頭髮。


    “不,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譬如說,您是在什麽情況下發現該人的?此外,當時,該人是什麽態度?我想了解得詳細一點……”


    “噢,是嗎?那末……”尼古拉神父眼裏的詫異神色雖然並未消失,不過,他卻按著金田一耕助提出的要求,眉色飛舞地談開了,“當晚,我接到了瑪麗的邀請。可是,黃昏時分,有人告訴我一個教友病了。我去看望病人,耽誤了赴約時間。於是,我想到,走鍾乳洞內的路要比平常走的路更快,就決定走洞內了。”


    “哦,請等一下。”金田一耕助打斷他,“那末,您常常穿過鍾乳洞去拜訪瑪麗小姐和她的母親嗎?”


    “嗯,對。瑪麗也穿過鍾乳洞,來教堂了兩三次。”


    “啊?什麽?”金田一耕助看著尼古拉神父,眼睛瞪得險些要迸裂開來,“那末,瑪麗小姐也知道鍾乳洞中的路徑嗎?”


    尼古拉神父默默點頭肯定。


    “這,瑪麗沒有講嗎?”


    “不,不,這我不大了解。不過,瑪麗小姐怎麽知道鍾乳洞中的路徑呢?”


    “是我教的呀。瑪麗特別喜歡鍾乳洞。因此,我領她進去過兩、三次。瑪麗全都記熟了,河野朝子老師也很熟悉。”


    “那末,瑪麗小姐的母親……呢?”


    尼古拉神父沉吟片刻之後,說:


    “大概知道吧?既然瑪麗知道……”


    金田一耕助又一次被莫名的疑團,弄得止不住地心驚肉跳。


    當晚……矢部木衛遇害的當晚,瑪麗並沒有講這一點。不,不,不單沒有講,反而擺出一副根本不知道的樣子,那究竟是為什麽呢?


    不過,……金田一耕助的腦海裏,又轉出了新的念頭。


    假如瑪麗之母君江其人,真如木衛老人所懷疑的,就是當年的朋子,那末,她當然會通曉鍾乳洞的地理情況。假如那樣,瑪麗就絲毫不必請教尼古拉神父了,她可以直接問自己的母親嘛。


    對於這一點,金田一耕助不動聲色地對尼古拉神父作了試探。不過,瑪麗看來全靠神父才了解到鍾乳洞的地理情況。這麽看來,瑪麗之母君江其人,不就又不是朋子了嗎?


    金田一耕助匆匆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


    “哎呀,失禮了。那末,請您還談古林徹三當晚的情況吧。”


    “噢,對。那末……”尼古拉神父重又談起那天晚上的情況來,“我由教堂後山的洞口,進了鍾乳洞。不用說,我帶著手電筒。過了不大工夫,我就到了無底井稍靠教堂這邊的地方。於是,就碰上了那傢夥。”


    “請等一下。”金田一耕助打斷他,“當時,那個人是想躲避呢,還是未躲之前就被您發現了?”


    尼古拉神父驚奇地重新打量起金田一耕助來。突然,他將頭一歪。


    “這麽說來……”他皺著眉頭,伸著孩子般的手撫摸著圓圓的臉蛋,“是有點怪味。那傢夥如果想躲,是能夠躲起來的。我打著手電,那傢夥在被我看到以前,肯定會發現我的。那地方筆直一條路嘛。”


    “是嘛。後來呢……”


    “直到走近身邊,我還沒有發現那傢夥。我剛一發覺,那傢夥就把我手中的電筒打掉了。手電一滅,四周一片漆黑。我在黑暗之中捉住了他。他掙紮著要跑,朝我的手腕咬了一口。我大叫起來,於是,不一會兒,署長就過來了。田代也過來了。於是,三個人一齊捉住了那個傢夥。”


    “那末說……”金田一耕助似要理清思緒,隻見他緩緩地搔著蓬蓬亂發,“那個古林徹三如果躲過您的視線,換句話說,他隻要藏在什麽地方,想讓過您,就不會讓不過嘍?


    “啊……”尼古拉神父緊皺眉頭,“不過,那條路直通通的,根本沒有岔道可以藏人呀。”


    “洞寬,就是說洞的寬度如何?兩個人不能擦身而過嗎?”


    “不,洞很寬,有五米左右。所以……”尼古拉神父又為難地皺起眉頭,“那傢夥如果貼著洞壁,或許能躲過我的視線。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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