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申聽了他們的話,聳了下肩膀,身子倚向椅子靠背。“對,你們說的很有道理。但現在我的確無法證明什麽——怎麽打分,你們看著辦吧。”


    克裏斯的眼珠轉動了幾下。“其實,不用去找什麽證人,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能驗證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眾人都望向他。


    “根據‘謎夢’這個故事的情節,隻要是知道了‘這件事’的人,都會被那小男孩的惡靈纏身。現在我們11個人同時聽了這個故事,如果是真的,那麽我們也會遇到故事中主角那樣的情況。”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同時感到寒意砭骨。連夏侯申都驚呆了,顯然這是他都沒有想到的事。


    沉寂片刻,突然有人想起什麽,問道:“對了,夏侯先生,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麽當初聽你朋友講了這件事之後,沒遇到和他一樣的情況?”


    夏侯申望著說話的白鯨,過了半晌才答道:“說實話,我當時聽了也是半信半疑,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把這件事的大概過程記錄下來,準備寫成一篇小說發表。”


    “我明白了,故事中那個心理學老師最後做的事(把整件事寫成小說發表),其實就是你的想法吧?”荒木舟犀利地問道。


    夏侯申不得不承認。“是的……不過,我隻是把這件事簡單地記錄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寫成小說——我就被‘請’到這個地方來了。但目前為止,我沒有遇到我朋友出現的那種詭異的情況。”


    南天若有所思。“這麽說,隻要將噩夢的內容記錄下來,不管是否傳播,都能夠避免惡靈纏身——這就是保命的方法,對吧?”


    夏侯申不置可否地抿了下嘴。


    忽然有人說道:“你們越說越玄乎了,弄得就跟真的一樣,未免太入戲了吧?老實說,這個故事我覺得還挺不錯的,但要說是真事,那實在是叫人難以信服。”


    夏侯申望著說話的暗火,帶著慍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謊?笑話!我寫了十多年的小說,難道還不明白小說本來就是虛構的這個道理?這又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我幹嘛非得要說這個故事是真的不可?”


    “剛才荒木舟老師不也說了嗎——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完全有理由得一個目前最高的分。”暗火道。


    夏侯申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你認為我是故意裝腔作勢,想跟自己的故事加分?那我也明說了吧,我不在乎你們跟我打多少分,你們認為這個故事是假的,就打得很低好了,我懶得再跟你們證明什麽!”


    夏侯申氣呼呼地將頭扭到一邊,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克裏斯突然對大家說道:“既然暗火不相信夏侯先生的故事,那他肯定會無視那個‘保命的方法’——這不就簡單了?明天早上,我們通過暗火有沒有做那個噩夢就能知道夏侯先生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了。”


    暗火聽完一怔,眯起眼睛說:“聽這意思,好像你們都會按那個所謂‘保命的方法’去做——而讓我一個人當實驗者?”


    “我們沒有要求你當實驗者呀,你不是不信嗎?那你就親自驗證一下好了。”夏侯申的語氣中充滿挑釁的意味。


    暗火不以為然地說道:“好啊,試就試吧——明天一早,我就告訴你們結果。”


    紗嘉想起一個問題:“這樣的話,我們什麽時候跟夏侯先生的故事打分呢?”


    “看來隻有明天早上。等結果出來之後才能打分了。”南天說。


    “就這麽說定了。”荒木舟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那我們現在就各自休息吧——真有意思,這個故事的真實性,竟然關係到我們每一個人。”


    最後這句話,好像是在暗示眾人什麽。


    起碼南天是這麽覺得。


    回到房間後,為了保險起見,他拿出一張準備好的紙和一隻原子筆,把‘謎夢’這個故事中噩夢的內容寫在一張紙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次日早晨,眾人很早就陸陸續續地集中在了大廳裏。看起來大家都頗為關心那個“試驗”的結果。可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暗火——偏偏沒有這麽早下來。


    大家從櫃子裏拿出各種適合作為早餐的食物。吃東西的時候,北鬥悄聲問南天:“喂,你日乍晚——那樣做了嗎?”


    南天咬著麵包,含混不清地問:“做什麽?”


    “‘保命的方法’呀。”


    南天“唔”了一聲:“做了——你呢?”


    北鬥嘿嘿笑道:“我當然也做了。在這種詭異的狀況下,什麽怪事都有可能發生,小心一點沒什麽不好。”


    南天一邊點頭,一邊悄悄觀察著其他人——沒人有異常的表現,也沒人提到噩夢的事。


    看來,大家都是十分謹慎的。


    南天又暗中將注意力集中到夏侯申的身上,發現他時不時地就會抬頭瞟一眼暗火的房間——看來,他表麵上說對分數無所謂,實際上還是很在乎的。


    接近九點半,暗火還沒從他的房間裏出來,大家有些等不及了,萊克說道:“他怎麽還不下來?我們要不要去叫他一聲呀?”


    “我記得他前幾天早上沒這麽遲下來。”白鯨蹙眉道,“處在現在這種境地,誰會不會睡得有多踏實。偏偏今天……”


    紗嘉麵露憂色:“該不會……他又出什麽事了吧?”


    眾人對視著,南天說:“我上去看看吧。”


    正要朝樓梯走去,龍馬叫住南天:“不用了。”


    南天抬頭一看——暗火房間的門推開了,他從裏麵走了出來。


    樓下的人都鬆了口氣。


    暗火還沒從樓梯走下來,北鬥就趕緊迎上去問道:“怎麽樣?你昨天晚上遇到‘那種情況’了嗎?”


    暗火望了北鬥一眼,將目光移向前方,發現此時大廳裏的人都注視著自己。很顯然,所以人都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暗火麵無表情,望了眾人許久,才吶吶地說道:“沒有。”


    他這種反應讓大家十分迷惑——昨天晚上,他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認為夏侯申的故事決計不會是真的。如果今天他驗證出確實如此,按理說應該十分得意才對。但現在看他這模樣,非但沒有半點得勝的感覺,反而顯得底氣不足——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心口不一。


    北鬥替大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真的沒做那噩夢?”


    暗火不再說話,徑直朝櫃子走去,從裏麵拿出東西來吃,不再搭理眾人,似乎在逃避這個問題。


    大家望了他一會兒,歌特無奈地說:“既然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吧——我們現在可以跟夏侯先生的故事打分了嗎?”


    夏侯申說:“恕我直言,他現在的狀況讓我認為隻能有兩種可能性——第一、他做了那個噩夢,但是不願承認:第二、他昨晚回房間後,大概又不願用生命來冒險了,最後還是使用了那個‘保命的方法’。”


    荒木舟走到暗火身邊。問道:“真的是這樣嗎?是這兩種情況之一?”


    暗火垂著頭,嚼著一塊午餐肉。他並沒做過多的解釋,隻是重複著剛才的話:“我沒做噩夢。”


    荒木舟回過頭,對眾人說:“我看不用再問了吧,情況大概就跟夏侯申說的差不多。”


    “那這件事情還是不清不楚呀——我們到底該怎麽跟夏侯先生的故事評分呢?”萊克問。


    夏侯申說:“就憑你們自己的判斷和直覺吧——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不相信,就當做虛構的好了。”


    “就這樣吧。”荒木舟說,“我們現在就打分。”


    南天從櫃子中拿出紙和筆,準備挨著分給每個人。這時,他看到一個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是徐文。昨天晚上他沒參加講故事,今天又很久都沒下來,以至於大家都快忽略他的存在了——現在看到他走下來,才想起還有這個人。


    徐文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樣。他看到眾人聚集在大廳,又看見南天手裏拿著紙和筆,不禁覺得奇怪,強打起精神問道:“你們白天都在講故事?”


    “不是,夏侯先生昨晚講的故事我們還沒打分呢。”南天說。


    “哦。”徐文應了一聲,並不多問,走到櫃子前,拿了一個麵包和一盒牛奶,轉身又要回房裏去。走到樓梯口,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回過頭問了一句:“你們……晚上有沒有遇到什麽怪事?”


    大家都愣了一下,南天問道:“您說的是什麽怪事?”


    徐文張了張嘴,低聲道:“唔……算了,沒什麽,大概隻是巧合吧……”


    荒木舟帶著不滿的腔調說:“什麽巧合?你把話說明白些,別這麽藏著掖著的好不好?”


    徐文遲疑了片刻,說道:“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天晚上,我老是做同一個怪夢,然後被這個可怕的噩夢嚇醒。”


    夏侯申的頭緩緩抬起來,目瞪口呆地盯著徐文,他的表情和動作都凝固了。


    其他人吃驚的程度也不亞於夏侯申。龍馬張口結舌地問道:“你說清楚些,是怎麽回事?”


    徐文顯然也很詫異,不知道大家為什麽在聽到他這句話後,都變得緊張起來。他不安地說道:“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被嚇醒了。本來我沒怎麽在意,但沒想到,昨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樣的一個噩夢——而且奇怪的是,這兩次被嚇醒我都看了手錶,發現時間居然是一樣的。”


    我的天哪——南天感覺一陣寒意迅速遍布他的全身,令他感到汗毛直立,他震驚連呼吸都暫停了。


    夏侯申的驚駭程度是南天是數十倍,他的眼睛幾乎都要瞪裂出來,臉上的血色也褪了個一幹二淨,整個身子開始微微發抖。


    北鬥帶著焦急的口吻問道:“徐文先生,你做的那個噩夢是什麽內容,還記得嗎?”


    徐文搖著頭說:“記不起來了,每次一醒來,我就會忘了那個夢境,隻是通過心中的驚駭能感覺到,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必須犯規的遊戲(1/14係列第1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寧航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寧航一並收藏必須犯規的遊戲(1/14係列第1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