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和我約定的那個人非常強調時間,他在車上跟開車的人說了一句‘我們必須在十一點十分之前到達那裏’——所以我覺得時間順序對這個神秘的‘主辦人’來說,可能有某種特殊的意義。”


    眾人麵麵相覷,臉上露出各種複雜的表情。


    “那麽,通過我們剛才所有人的敘述,你有沒有推測出……誰可能是‘那個人’?”千秋緊張地問道。


    克裏斯搖頭道:“不可能,那個人隱藏得很深,不會這麽容易暴露的。我現在隻能肯定一件事——”他頓了一下,凝視著眾人,“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們想像的這麽簡單。”


    南天躺在“牢房”的床上,思索著這一起詭異莫名的事件。


    這件事情絕不是我們想像的這麽簡單——克裏斯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知道什麽內情?為什麽不願意說出來?


    現在看來,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他了。但是,這可能隻是表象。


    在這裏無所事事地呆了一下午,南天已經感到心煩意亂了——各種猜忌、推想困擾著他,擔憂和焦慮也讓他難以平伏。他想像自己遠在他鄉的父母拿起電話,撥通兒子的電話號碼,卻發現無法聯繫到的時候,他們會著急成什麽樣。不用說,他們會立刻到自己所在的城市來,這時發現兒子失蹤了……南天用手按住額頭,他不願再想下去了,這種想像令他心中絞痛。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南天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是誰?”


    “是我。”一個女人的聲音。


    南天走到門口,將門打開,紗嘉站在門外,手裏拿著一盒午餐肉罐頭和一瓶礦泉水。


    “都六點過了,你不餓嗎?”紗嘉把手中的食物遞給南天。


    “謝謝。”南天接過水和罐頭,沖紗嘉笑了一下。他見紗嘉還沒走,就問了句,“嗯……要進來坐會兒嗎?”


    “好啊。”紗嘉走進來,坐到布藝沙發上。


    南天提著拉環將罐頭啟開,卻發現沒有餐具。正在窘迫的時候,紗嘉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把不鏽鋼小勺,遞給南天,“喏。”


    南天接過勺子,笑道:“你想得真周到。”


    紗嘉淡淡笑了笑。


    南天舀了幾口午餐肉到嘴裏,又喝了些水,對紗嘉說:“這個‘主辦者’跟我們準備的食物還蠻不錯的,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紗嘉點了點頭:“櫃子裏的食物種類還挺多的,看來那人還考慮到讓我們換換口味。”


    “大概是他自己也在我們當中的原因吧。”南天若有所思地說。


    吃完了罐頭,南天用手背抹了抹嘴,對紗嘉說:“我覺得你挺堅強的,一個女孩,遇到這種情況,很快就能恢復從容。”


    “你叫我女孩?”紗嘉笑道,“我都27歲了。”


    “反正沒結婚就能叫女孩吧。”


    “你怎麽知道我沒結婚?”紗嘉睜大眼睛問。


    “我覺得,如果你結了婚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麽從容了。”


    紗嘉微微點頭道:“是啊,我無牽無掛的,確實沒太多值得憂心的地方。”


    “你父母呢?你失蹤的話,他們肯定會擔心吧。”


    紗嘉低下頭,輕聲道:“我的父母已經過世了。”


    南天微微張開嘴,抱歉地說:“真對不起。”


    “沒關係。”紗嘉抬起頭來,將話題岔開。“我覺得,咱們雖然碰到這種事情,但是也要樂觀一點。彼此之間應該多溝通、多交談。否則的話,還沒到14天,我們恐怕就會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日子,精神崩潰了。”


    “嗯,你說的很對。”南天讚許道。


    “那個叫徐文的就有些這種傾向了。剛才我給他拿吃的東西去,他連門都不敢開,就像是把我們每個人都想成是要害他的壞人一樣。”紗嘉嘆了口氣,“唉,人如果一直處於這種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是會出問題的。”


    “是啊。”南天也跟著嘆息一聲。


    紗嘉看了下手錶:“快7點了,我們下去吧。今天晚上的重頭戲要開始了。”


    “好的。”南天和紗嘉一起離開房間,從樓梯走到大廳,這時,14個人都聚集在一起了,每個人還是坐在上午的那個位子上,圍成一圈。


    南天的旁邊一邊是紗嘉,一邊是龍馬。他看到龍馬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筆記本和一支短杆兒的原子筆,問道:“你準備把他講的故事記下來?”


    “嗯。”龍馬點頭道,“也許可以當成某種資料保存。”


    南天望向尉遲成。作為第一個“選手”,他顯得有幾分緊張,特別是當時間接近7點,大家都望向他的時候。尉遲成清了清嗓子,說道:“也許大家覺得我作為第一個講故事的人,占了某些便宜。但是,我的構思時間卻是你們當中最短的——也許這就扯平了吧。所以,我希望,在我講完後,各位能客觀公正地為我的故事打分。”


    說完這番話,他的臉有些微微泛紅。


    看來他是真的很想贏得這場“比賽”,獲得故事的寫作權。南天暗暗想道。那主辦者說的話看來對每個人都有影響。


    荒木舟說:“我們當然會客觀公正地跟你打分,這跟你是不是第一個沒關係,所以你不用擔心。”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尉遲成似乎安心了許多,他舒了口氣,說道:“這我就放心了。說實話吧,這個故事雖然是我僅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想出來的,但也許是受這特殊的境遇所啟發——我覺得,這是我這麽多年來構思出來的最好的一個懸疑恐怖故事。”


    七點鍾到了,他開始講。


    【第一天晚上的故事——怪病侵襲】


    序節突發事件


    200x年9月22日晚上9:25


    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表。


    身處這家超市的十幾個人沒有一個會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地方。事實上,把這家總共不到300平方米的店稱為“超市”多少有那麽一點諷刺意味。誠然,這裏沒法跟城市中那些大型商場相提並論,但店裏的貨物還比較齊全,所以在這片偏遠的郊區中,已經算是一家很不錯的店了。


    店裏總的來說很安靜。十幾個互不相識的顧客默默選著自己需要的東西。隻有一個婦女一邊提著購物籃,一邊打著手機。


    “不行,我跟你說過,吃太多糖你會長蛀牙的。”她壓低聲音,盡量使用一種嚴肅的口吻。“你又想去牙醫那裏了嗎?”停下來,傾聽一會兒,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就一包巧克力和薯片——但你得答應我每天堅持刷牙。什麽……餵……噢,兒子,這裏信號太不好了。算了,等我回來再說。”


    她將手機手提包裏,在貨架上選著零食。


    九點半,超市的小擴音器裏傳出女店員溫柔甜美的聲音:“各位顧客,你們好。本超市將在十五分鍾後關門,請您盡快選好所要購買的貨物,到收銀台付費。歡迎您明天再次光臨。”


    顧客們在聽到通知後,加快了選購的速度。不一會兒,十幾個人陸陸續續地來到收銀台前,排隊付費。


    “讓一下,讓一下。”一個滿臉鬍渣的粗獷大漢嗡聲嗡氣地從後麵趕過來,毫不客氣地撥開排隊的人,徑直走到一對正要把貨物放到收銀台上的男女麵前,搶先將自己抓在手中的幾袋食物丟到女收銀員麵前:“先跟我算,我有急事。”


    被擠開的是一個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孩,她正要開口說什麽,身邊的男友輕輕扯了她的衣服一下,示意她不要開口。那女孩白了男友一眼,氣鼓鼓地將臉扭過去。女收銀員自然覺得不合規矩,但瞥了一眼滿臉橫肉的大漢,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拿起劃價器挨著跟那幾包東西掃價。旁邊的男店員無奈地看著這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呯”地一聲巨響,超市的玻璃門被猛地撞開。一個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離他最近的女收銀員一眼便看見了他手裏拿著的東西,“啊!”地一聲驚叫起來。


    “不許動!你們——全都不許動!”那男人舉起手槍,神色瘋狂地大聲嘶喊,尖厲刺耳的聲音充滿整個空間。“所有人都呆在原地!”


    超市裏的十幾個人全都驚呆了,他們誰也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那歹徒似乎無暇去進一步控製局麵,他一邊舉著槍,一邊驚惶地向後望。突然,他將槍口指向門邊的那個男店員,大聲喝道:“關門!快,把捲簾門鎖上!”


    “好的,好的……”那男店員已經嚇得麵色蒼白了,完全不敢反抗。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門前,拿起門邊靠著的一根鐵鉤,將頂上的捲簾門“嘩”地一聲拉下來關攏鎖好,然後自覺地丟掉鐵鉤,舉起雙手,戰戰兢兢地望著持槍的男人。


    那男人見鐵捲簾門確實已關攏,似乎稍微安心了些,神色比起初緩和了不少,但他仍然舉著槍,對著男店員揚了一下:“你去,跟他們站在一起。”


    男店員乖乖地照辦了,站到女收銀員的身邊。


    現在,超市裏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持槍男人的麵前,那男人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用他那種刺耳、難聽的聲音說道:“別用這種眼神望著我,我不是你們想像中的搶劫犯。沒有哪個搶匪會笨到把自己鎖在一家密閉的商店裏。”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現在,你們聽好了,我要告訴你們一些事情——我猜你們現在誰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這麽重大的事。”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搭話。


    那男人的表情是神經質的:“聽清楚了——外麵現在爆發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怕的病毒!這種病毒正以驚人的速度傳播。大概十幾分鍾前,整個市的人幾乎都被病毒感染了。我是倖存下來的,因為我在被病毒感染到之前逃到了這片郊區來——”他咽了口唾沫,瞪著眼前的眾人,“我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沒被感染,這說明這片地區目前還是純淨的。但我知道,用不了多久……這裏也會遭到侵襲……所以,你們聽懂了嗎?我們現在就呆在這家超市裏,等待救援!誰都不要試著出去!你們不知道,被這種病毒感染的人,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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