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因為尤氏兩姐妹的緣故,這頓飯吃到最後氣氛有些沉悶鬱卒。柳湘蓮不知怎麽的想到了他和雲兒的將來。其實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那就是他雖然不喜尤三姐的為,但是從某方麵來說,這個尤三姐和雲兒還是有些相似的。兩個女都經曆過男的玩弄和世道的不公,隻是尤三姐身上並沒有雲兒的堅韌和城府,也沒有雲兒那樣的幸運認識薛蟠這種能幫她改變命運的貴。所以雲兒能夠泥沼中摸爬滾打最終自己上岸,而尤三姐卻不得不世道的泥沼中沉淪**,最終磨滅了身上所有的棱角,變得如槁木一般腐朽。


    思及此處,柳湘蓮對於雲兒的疼惜越發加重。


    而賈寶玉更是由思己,越發的沒意思起來。畢竟,尤氏兩姐妹的悲慘遭遇是賈府的男們造成的,而如今榮寧二府的頹敗消落已眼前。即便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但傾巢之下安有完卵。這樣的認知,讓他盤算後路的心情越發急迫了。


    薛蟠看著席上兩陡然安靜下來,有些不自的扭了扭身子,開口打破這種憋死的沉默,笑著問道:“對了,這次回京,大概能呆多少時候,不著急回雲南吧?”


    賈寶玉回過神來,看著薛蟠笑道:“眼看就到中秋了。正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家老爺出調外任,好容易回來一回。就是再著緊,說什麽也不能這個當口離開。因此準備等中秋過後,再言及其他吧!”


    薛蟠點了點頭,調笑道:“隻是不知,雲南的那位會不會等的望眼欲穿。”


    賈寶玉色如春曉的麵上突兀的顯出一抹暈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薛蟠一眼,低下頭沒有接話。


    薛蟠心中暗笑,不過顧忌著賈寶玉麵子矮,倒也不再繼續逗弄了。隻是有些唏噓的說道:“當年咱們幾個最為要好,恨不得日日拴一起玩鬧,形影不離的仿佛一個似的。可如今卻也是影四散,想要找個日子齊聚一番,都不容易了。”


    賈寶玉聞言,輕歎一聲,也有些唏噓的說道:“是啊,這一晃兒,大家夥也都各自散了,各奔前程去了。不知早先那般,姐姐妹妹兄兄弟弟齊聚一起玩鬧的日子多早晚才能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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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低聲歎道:“隻怕這輩子也……”


    “哪兒就說得上一輩子了。”薛蟠看著賈寶玉又開始有些著魔似的,連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笑著勸道:“也不要多想,依看,隻要有心裏是親近的,即便大家四散各方,也如同天天一起一般。如果心不親近了,即便是天天一起,貌合神離的,又有什麽用呢?”


    賈寶玉聽薛蟠這麽一說,倒是頗有些感慨的說道:“大哥哥這話說的正是,倒是自己想左了。隻要心裏頭親近,大家都過的比從前還好,又有什麽可傷懷的呢?”


    說著,倒有些羞赧的看了大家一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這次回來,就聽老祖宗說二姐姐已經定了家了,是大老爺親自定的。恐怕過不了一年半載的就要出嫁。聽見這信兒,方才有些蒙了心竅,多感歎兩句罷了。”


    賈寶玉話音未落,就聽柳湘蓮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麽就不聲不響的配了家。配的又是哪戶家?”


    賈寶玉輕聲歎道:“也不太清楚,隻聽老太太依稀說過夫家姓孫。聽說祖上是大同府氏,早先曾承過們府上的恩惠,祖上是們府上的門生,也算是世交。如今,他們家隻有一個京,現襲指揮之職,名叫孫紹祖。年約而立,相貌魁梧,聽說弓馬也很嫻熟。現東部候缺題升。”


    薛蟠心中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原是這個,倒也有些印象。若說才華能力,此倒是有些。隻是聽世傳言,這個孫紹祖的喜好漁色,應酬權變,秉性脾氣令十分不恥。雖說家世門第都還匹配,但恐怕二丫頭那樣的木頭性子降不住他。們府上怎麽會給二丫頭挑了這麽個?難道再無更好的了?”


    賈寶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道:“老祖宗也是這麽說的。隻是大老爺那廂一意孤行,連彩禮都受了。還說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二妹妹一個庶女能嫁到這樣的家也算是福氣,也是榮國府的體麵。老祖宗也沒辦法,隻得由著他去了。”


    “可憐二丫頭那麽老實本分,到時候不知道要受什麽樣的虐待呢!”薛蟠輕歎一聲,有心幫幫忙,便不動聲色地提點道:“有一個相熟的公子和孫紹祖頗為熟悉。聽他的意思,那孫紹祖曾經說過榮國府的大老爺欠了他銀子換不上,要用女兒抵債。原本還以為他是說笑,如今想來,們家大老爺執意要將二丫頭嫁過去,該不會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賈寶玉聞言,悚然一驚,連忙拽著薛蟠的手臂問道:“大哥哥這話是從哪兒聽說的?”


    薛蟠暗暗皺眉,他可不是從原著中看到的。隻是現下也不能這麽說,隻得吞吞吐吐的敷衍道:“也知道,大家都是酒桌上閑聊,當時也不過是順口說了這麽一嘴,哪兒還能想起來是不是這事兒?不如回家讓老太太私下裏派打聽一二,興許能摸出了眉目來。”


    聽薛蟠這麽說,柳湘蓮也猶猶豫豫的接口說道:“小侯爺這麽一說,突然記起恍恍惚惚的也聽說過這麽個傳聞。不過也記不太真切了……好像是馮大哥和說過這麽一嘴,要不去向他打聽打聽。左右大家都是相熟的,也沒什麽張不開口的。”


    柳湘蓮說到這裏,有些猶豫的遲疑了片刻,開口說道:“若是覺得不方便的話,明兒去給問問。”


    賈寶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話也有道理。”


    說著,有些坐不住的站起身來,拱手賠罪道:“事關二妹妹的終身大事,可不敢耽擱。而且這件事情蹊蹺頗多,也得仔細詢問一些。柳大哥對於們府上的事情也不太熟,還是自己去問吧!”


    說著,開口賠笑道:“今日就這樣吧,算失禮,得先回家一趟。”


    薛蟠和柳湘蓮兩個自然明白賈寶玉的古道熱腸,況且這其中還牽扯到一位姑娘的終身大事。自然不會怪罪他,當即起身笑道:“天色已晚,確實也該回去了。不如今兒就這麽散了。今後有閑,咱們再出來聚聚就是。”


    賈寶玉感激的衝著兩作了作揖,連忙撂著衣擺轉身出去了。


    賈寶玉一走,柳湘蓮自然也沒什麽意思。而且他現如今滿心滿腹的都是雲兒,看到時間差不多是紙醉金迷開業的時辰,也有些坐不住的開口告辭。


    於是眾當下約了個下次再聚的時間,寒暄幾句閑話,便也各自散了。


    霎時間去樓空,薛蟠默默的坐桌旁,扭過頭去看了一眼窗外業已空無一的小院兒,秋風呼號著吹起地上的落葉,空中不斷飛旋,顯得有些莫名的蕭索和寥落。院子裏還有一些撕扯過後淩亂狼藉的痕跡。想來王大一家子打得累了,便也進了屋子談判去了。登時隻覺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自己這個率先挑撥的也覺得越發沒意思起來。


    薛蟠輕歎一聲,隨意從荷包裏掏出一錠銀子付了酒資,自己下樓出門,接過門口等候許久的連營手裏的馬韁,搬鞍上馬,悠悠達達的往皇宮而去。


    等他到了乾清宮的時候,已經是掌燈十分。屋簷下的宮燈微暗的夜色中散發著暖意的燭光。戴權依舊守殿門外候著。令薛蟠詫異的,卻是殿門口還跪著一個身材消瘦卻十分眼熟的背影。


    薛蟠腳下加快了步伐越過去,轉身一看果然是林墨之,不由得心下狐疑,連忙開口問道:“怎麽會跪這了?”


    林墨之抬頭,眼含愧疚的看了一眼薛蟠,低聲而痛苦的說道:“蟠兒,對不起,是害了。”


    薛蟠聽了林墨之沒頭沒尾的話愈發茫然,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說什麽,怎麽可能害?該不是發燒把腦子給燒糊塗了吧?”


    林墨之黯然的搖了搖頭。“確實是——”


    “林大,小侯爺。”戴權突然迎上前來,笑著說道:“聖上口諭,讓兩位即刻進殿。”


    隻是薛蟠敏銳的察覺到,戴權對待林墨之的態度禮遇中帶著兩分詭異的疏離。


    薛蟠有些莫名其妙的打量著戴權,上前兩步,傾身扶起跪地上的林墨之。可能是因為跪的太久的緣故,林墨之起身的時候有些踉蹌的栽往一邊。薛蟠眼明手快的拽住了他的胳膊,有些擔心的說道:“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林墨之默然搖頭,伸手推開了薛蟠,慢慢的走進了養心殿。


    薛蟠回頭看了戴權一眼,卻見戴權悄無聲息的搖了搖頭,白淨的麵龐上顯露出一種顯而易見的擔憂神色。薛蟠心下一緊,也不再多問,跟林墨之身後走進大殿。


    夜晚的養心殿宮燈的照耀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徒臻一如既往的伏案批折子,鵝黃色的燭光傾灑他的身上,越發襯出其的眉眼精致,氣質沉穩。


    薛蟠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跪大殿中央默然不語的林墨之,又看了看恍若未覺一直劈折子的徒臻,輕歎一聲,走上前去,伸手拿開徒臻手中的朱筆,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徒臻抬頭,眼眸冰冷的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林墨之,寒聲說道:“朕欲廢除後宮,迎娶蟠兒的消息,是林太傅泄露出去的。”


    薛蟠心下一驚,不敢置信的說道:“這不可能,墨汁兒不會害的。一定是什麽地方搞錯了。”


    沒等徒臻說話,就聽林墨之聲音低沉的說道:“聖上說的沒錯,是將這消息泄露給忠順親王的。”


    薛蟠一怔,有些恍然而擔憂的看了林墨之一眼,堅定的說道:“即便是說的,也相信不是故意的。”


    林墨之詫異的抬頭看著薛蟠,愣神半晌,方才苦笑道:“多謝還相信。”


    “們兩個可是兩輩子的好兄弟,不信信誰。”薛蟠隨意說了一嘴,然後越發擔憂的看著林墨之,輕聲說道:“是他利用了?……還好吧?”


    林墨之低頭,沒有說話。


    沉默半晌的徒臻開口說道:“以如今的情況,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粘杆處的統領了。”


    林墨之蜷縮衣袖中的手掌緊握成拳,半日,默默不語的從懷中掏出一方令牌,雙手舉過頭頂。一旁守著的戴權立刻將那令牌接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放到龍案上。


    薛蟠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殿內眾,輕輕的碰了碰徒臻,悄聲說道:“不要這樣吧!墨汁兒也不是故意的。”


    徒臻的神色有些冰冷,看著地上跪著的心腹之臣,冷靜的說道:“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失誤了。擔任粘杆處暗衛統領一職,需要冷靜的頭腦和縝密的思維。現的林太傅,已經喪失了這一點。”


    頓了頓,看著失魂落魄的林墨之,又有些不忍的補充道:“不過朕可以答應,當自覺恢複了理智的時候,朕會重新啟用。”


    林墨之默默叩頭,低聲說道:“微臣謝主隆恩。”


    薛蟠看著林墨之現的模樣,心疼的動了動嘴唇,低聲說道:“墨汁兒!”


    徒臻看著薛蟠心疼的模樣,有些乏累的揉了揉眉宇之間,擺手衝著林墨之說道:“暫且回家休養一段時間。朕覺得,需要理順一下思緒,好好想一想,究竟什麽才是想要的。古聖賢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即便是拋開君臣之義,相識多年,也不希望永遠沉浸這種……”


    徒臻輕歎一聲,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林墨之低聲應諾,緩緩退出了養心殿。


    待林墨之的身影完全消失,薛蟠有些撐不住的撲到徒臻的身上,拽著他的衣襟,一臉威脅的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墨汁兒怎麽看起來很傷心,是忠順親王欺騙他了?”


    徒臻輕歎一聲,開口說道:“朕欲廢除後宮,迎娶蟠兒的事兒,確實是子毓透漏給忠順親王的,不過他也不是有意泄露,隻是情緒太過激動,不小心說了出來。”


    薛蟠愕然,就聽徒臻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原來,徒臻暗下決定要廢除後宮隻立薛蟠並且有了實質性的動作之後,最先知道的並不是薛之章,而是徒臻最為信賴的心腹之臣林墨之。從搜羅四王八公的罪證到暗中安排後宮妃嬪的後路,徒臻自然將這一切事宜的具體實施交給了林墨之全權負責。


    而林墨之身受徒臻密令籌備此事,一麵暗暗感歎徒臻對於薛蟠的真心。一麵也替自己的發小開心。因為和薛蟠的親近關係,也因為自身的官職所,林墨之親眼看到了薛蟠對徒臻的忠誠和付出。他一直擔心徒臻是看透此事利用薛蟠。現如今看到徒臻能做出這種決定,讓林墨之十分欣慰。同時也對於自己的執念越發自卑,也有些自暴自棄。


    而就此時,一直糾纏林墨之的忠順親王因為林墨之長時間的避而不見,一賭氣將堵了淩霄閣通往宮外的一處僻徑上。並且直言相逼,希望能恢複兩以前的關係,做一對私下裏的情。林墨之拒不答應,並說除非忠順親王下定決心放棄京中的一切和他離開,不然的話以後就不要再來糾纏了。忠順親王聞言也有些惱羞成怒,說林墨之並不是真的愛他,如若不然就不會不理解他如今的處境,還說他不能離開母妃,也不能讓母妃失望,娶了如今的王妃也是迫不得已,但他最愛的還是林墨之雲雲。


    經曆過了徒臻對待薛蟠的赤誠之後,忠順親王這種不痛不癢的花言巧語自然再難打動林墨之。而這種看似有理實則自私自利的辯解更讓林墨之心灰意冷越發悲憤,不小心就將徒臻要廢除後宮隻娶薛蟠一個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到底,王爺不過是戀棧浮華,舍不得這世俗的功名利祿罷了。所以要高官厚祿,要聲名顯赫,要賢妻美眷,要子女雙全。世皆如此,王爺這般選擇也無可厚非。可是既然如此選擇,又何必來招惹,難道徒徵是金貴之,事事難以割舍。林墨之就注定犯賤,要陪著一起胡混?”


    “王爺如今榮華富貴享不盡,嬌妻美妾全懷。自然風光得意,如此一來,當年的事盡可忘記,為什麽還要牽扯不清?”


    “說情非得已,被逼無奈。可細細說來也不過是一個閑散王爺罷了。貴為聖上之尊都能心甘情願為所愛之廢除後宮,隻容一。若果真說來,如此情況豈非更是大逆不道?然則陛下貴為一國之主,對於蟠兒都能做到如此,一個徘徊朝政邊緣的王爺,又有什麽借口搪塞於?”


    “林墨之雖然不是什麽好,身份也不如王爺高貴,但也不會賤到與一女子共事一夫。口口聲聲說喜歡,說要保全。然而今日所做的一切,便是最侮辱的事情。”


    “自此後,二便恩斷義絕。天大地大,走的陽光道,走的獨木橋。誰也別再牽扯誰了……”


    義憤之中的一句話,說過之後連林墨之自己都忘了。結果卻被有心的忠順親王記下,並夥同早有異心的南安郡王籌劃了之前的一番逼宮。甚至還說服了他的母妃德太妃去遊說忠裕親王和忠禮親王兩個宗室族老,和他們聯合一起向徒臻施加壓力。本想著徒臻為了江山大計,不得不退讓。卻沒想到徒臻性烈至此,竟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麵對朝中大半勢力的逼迫,徒臻毅然選擇了迎麵抵抗維護薛蟠。而徒臻這樣的舉動,也這讓心存嫉妒,希望借朝廷之勢逼迫徒臻讓步,也讓林墨之清楚皇室中,江山權利永遠是第一位的忠順親王打錯了算盤。


    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將林墨之堵淩霄閣外的一處角落裏,和林墨之興之所至的一番談話竟然被大皇子徒暄不小心聽見,然後事態擴大之後第一時間產生聯想,將此事告訴了徒臻。同時也被迫將自己的潛勢力也暴露徒臻的眼前。頃刻之間,向來斡旋暗處的忠順親王被托到了明處,而且有些進退維穀的僵持住了。


    正所謂賠了夫又折兵,說的便是忠順親王目前的情況。


    薛蟠靜靜聽徒臻說完,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驚歎道:“這忠順親王是標準的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為了這麽點兒事兒居然弄出這麽大的聲勢來,真真是有病。墨汁兒不選他就對了。”


    徒臻看著薛蟠如此義憤的嘟囔著,好笑的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會和薛蟠解釋,忠順親王行此舉動的險惡用心。恐怕讓林墨之認清現實不過是順手而為之舉,最重要的還於“逼宮”兩個字。


    當日的情景,一旦自己率先軟弱退讓。那麽損害的不僅是自己的利益,正所謂帝王之諾,金口玉言。徒臻作為帝王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沒有宣諸於口,也不可以輕易變動。不然的話,朝令夕改,帝王之威何?


    再者,徒臻若是當日朝廷大臣的逼迫下讓步,那麽他承諾薛之章的一切又該怎麽辦?屆時最依仗的心腹重臣與他離心,鷸蚌相爭,得利的隻是潛伏暗中的忠順親王罷了。


    三者,後宮妃嬪的母家們已經知曉了帝王對於後宮準確說是對他們的敵意。這些汲汲於朝廷名利的仕宦大家們又豈會坐以待斃,慢慢等死?他們和南安郡王的聯合不過是第一步,徒臻相信,今後他們的阻礙與層出不窮,直到確認自己服輸不得不放低身段接納他們。或者是自己一意孤行,將他們一網打盡,確定他們的存或者消失將不再威脅到自己的權柄意誌。


    而徒臻哪怕是僅僅為了薛蟠,都不會後退半步。因此,這,又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麵。


    四者,為了正麵抗擊朝中群臣的不依不饒,徒臻不得不將南安郡王蓄意謀反的消息提前放了出來,以爭奪這場戰役的主控權。看似占了上風,其實卻打亂了自己後麵的全部籌謀,將自己也推到了一個毅然決然的位置。甚至不可避免的引起四王八公甚至軍中將領的岌岌自危。心不穩,這又是一件麻煩。


    其五,便是宗室的態度。這些個老家夥雖然沒有不臣之心,但是他們異常固執的陳腐思想也是最叫頭疼的。對於這些個雖然有著自己的小心思,但卻是真正乎大雍江山,也是真正關心自己的長輩而言,徒臻覺得對付他們才是最無力的舉動。


    因為無法用自己的理由去說服他們的想法。所謂代溝的存,從古至今,家長和孩子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矛盾,雖然不危及生命,但是紛繁纏繞,叫煩亂不堪。


    其六,便是大雍朝億萬黎民百姓的態度。大雍朝男風雖盛,但也沒有哪個明目張膽如徒臻這般,就要昭告天下,付出行動。


    那麽億億萬萬的子民對於此會如何處理?、


    其七……


    煩擾的事情太多,徒臻並不想和薛蟠提起。他如今也隻好將滿腹的憂思強壓心底,摟著薛蟠柔韌的身軀,將下巴放他的頸窩處,輕聲的符合道:“蟠兒說的對,這個老十二,真不是個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現實中的事兒太多,無法及時更新,請大家見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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