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德勒立起身子望了一眼梅莉,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輕聲說道:“天色不早了,早點兒睡吧。”不等歐陽玘再說什麽,賈德勒又躺回到原位繼續睡覺。


    歐陽玘起身走到自己駱駝的身旁合衣躺了下來。


    梅莉和賈德勒,一個自稱是歐陽炻的同事,一個自稱是歐陽炻的朋友,如果按這樣算法,他們應該是一夥兒的,可是他們兩個現在卻像是對立的,那麽究竟應該相信誰?


    未來真像一個謎,誰也找不到答案,這也許就是人活在世上最快意的事情。


    歐陽玘翻了一個身準備閉上眼睛睡覺,但就在他準備閉眼睛的那一剎那,他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硬梆梆的冰冷的東西頂在了他的太陽穴。


    是一把長槍。


    第三十章:詭異的綠洲


    雖然早就預料會有危險,歐陽玘還是沒有想到危險來得這麽快。現在他、梅莉還有賈德勒正背靠背捆在一起,而站在他們麵前的三個人正以一種玩味的笑意舉著槍看著他們。


    “很高興我們再次見麵。”


    歐陽玘苦笑一聲,他沒想到那個讓其寫遺書的男人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的麵前,而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人則是舞娘和那個守墓的阿拉伯女人。


    “原來你們真的是一夥兒的。”歐陽玘無奈地看了一眼舞娘,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相信她,她的確值得懷疑,而且她現在的眼神卻完美地落在歐陽玘的身上。


    她不是瞎子,從她在帝王穀舉槍she擊賈德勒的那一剎那,歐陽玘已經知道她不是。


    “他們是誰?”梅莉將頭湊近歐陽玘小聲問道。


    “一個讓我寫遺書的人,還有一個為我守墓並且給了我你所在飯店地址的人,另外一個卻說見過歐陽炻。”歐陽玘的目光在三個人的身上掃視,他還不確定他們的身份,但他可以肯定他們三個人一定是衝著報紙上的那篇報導而來。


    “把那樣東西拿出來吧。”男人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什麽東西?”歐陽玘並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突然從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張莎糙紙遞到歐陽玘麵前,“你應該見過這個。”


    歐陽玘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立刻認出那是一張寫有古埃及神話傳說兩兄弟故事的莎糙紙,“你也有一份?”


    “哼,我想你應該見過這份莎糙紙,而且我要你在博物館找到的那份。”男人冷笑一聲。


    歐陽玘卻皺著眉頭不知如何答這句話,他的確見過兩兄弟故事的莎糙紙,梅莉的手中就有一份,可是它們看起來一模一樣,沒什麽區別,他不記得男人手中的莎糙紙自己什麽時候見過。


    “我是從一個小孩手中買來的。”


    聽到小孩的字眼,歐陽玘舒展開眉頭,他想到了小胡夫,他曾經偷拿過歐陽炻的那份莎糙紙,也許正是他賣給眼前的這個男人的。


    這個事情真巧,難道這個世界真的這麽小?


    “是你讓那個孩子去偷東西的?”歐陽玘突然想明白了這之間的關係,“也是你讓那個孩子一直跟著我的,所以我們才會幾次相遇?”


    男人突然笑了,“孩子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也最聽話的動物,隻要他們得到一頓豐盛的晚餐,或者得到一些小恩小惠,他們就會對你感恩,然後就會為你辦事,而且他們絕對不會反過來算計你,真是比很多大人都好。”


    歐陽玘明白了,男人不僅利用了小胡夫,也利用了牽駱駝的孩子。


    梅莉的身子突然繃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將頭轉向一側,歐陽玘沒有去看梅莉,他知道梅莉的手中還有另一份一模一樣的莎糙紙,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兩份之間有什麽樣的關係,但歐陽玘想這兩份都是通過歐陽炻拿到的,這之間的關係一定不一般。就在歐陽玘思考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有樣冰冷的東西正緩緩塞入他的手中,他的眼睛立刻眨了幾下,是梅莉正在往他的手中塞一把匕首,歐陽玘臉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為了拖延時間,他問道:“你當初為什麽讓我寫遺書,又為什麽把我困在石棺中,但卻又讓她指引我去找安琪兒?”歐陽玘瞄了一眼守墓的女人。


    “你想知道真相?”男人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我是從中國來埃及與失散多年的弟弟見麵的,卻沒想到跑到這裏被扯進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裏,我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歐陽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在偷偷地匕首割手腕上的繩子。賈德勒看了一眼歐陽玘,雖然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異樣,但是歐陽玘知道賈德勒已經感覺到他們可以逃脫。


    “你和歐陽炻長得太相了,我見到你的時候本來以為你是歐陽炻,所以……”男人看了一眼梅莉,梅莉趕緊將頭轉了過去,男人皺了一下眉頭,突然衝上去準備按住歐陽玘,就在這個時候,賈德勒突然踢出一腳將男人踢飛,守墓的女人和舞娘在遲疑了一秒後,飛快地舉起手中的槍,歐陽玘一個撲身,將二人的槍舉向了天上。


    “砰砰——”隨著幾聲槍響,守墓的女人和舞娘同時摔倒在地,槍衝著天空鳴了幾下,被歐陽玘打飛。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男人大吼,同時抱住賈德勒摔倒在沙子中。梅莉一個箭步衝到歐陽玘身旁反手按住了守墓的女人,舞娘見狀轉身想要去搶槍,歐陽玘上前一把將其按倒在地上。舞娘轉過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歐陽玘,“你弄得我好疼?”


    歐陽玘冷笑一聲,突然出拳打向舞娘,舞娘隻是哼了一聲就暈了過去,梅莉衝上來拉住歐陽玘的胳膊叫道:“快跟我走!”


    “還有他……”歐陽玘回過頭卻看到賈德勒正與那個男人糾纏在一起。


    “顧不上他了!”梅莉不等歐陽玘反應,拉起他朝著東方奔去。


    “砰——”一聲巨大的槍響,歐陽玘和梅莉同時站住了腳,歐陽玘震驚地轉過頭,卻看到男人正舉著槍對著賈德勒,而賈德勒的身子正緩緩地摔倒在沙子中,他的手伸向歐陽玘的方向,似乎想要夠什麽但是手隻是掙紮了幾下就重重地摔在沙子中。


    賈德勒死了,可直到現在歐陽玘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麽,歐陽玘的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傷。


    “快走!他們要追上來了!”梅莉一把拉起愣神的歐陽玘朝著東邊奔去。


    太陽快要落下,雖然臨近傍晚,但炙熱的光線仍然可以將梅莉和歐陽玘烤焦。


    前麵就是一個沙丘,可歐陽玘再也支撐不下來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你怎麽樣了?”梅莉上前扶住了歐陽玘。


    “我……好渴……”歐陽玘的嘴唇幹裂,臉色通紅,他的身子軟棉棉地趴在滾燙的沙子中。


    梅莉快速喘了幾口氣,緊挨著歐陽玘仰麵躺在了沙子中。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梅莉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想他們是為了找某樣東西……”歐陽玘輕輕地咳嗽了幾聲,“現在連他也死了……”一想到賈德勒,歐陽玘心中就有少許感傷,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賈德勒的身份。


    梅莉緩緩地支起身子湊近歐陽玘,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兩份莎糙紙,輕輕地說道:“你看,這兩份莎糙紙上繪著的圖能接起來。”梅莉將兩張莎糙紙遞給歐陽玘。


    歐陽玘一愣,吐出口中的沙子接過兩份莎糙紙,驚訝地看著梅莉,“你什麽時候把那個人的也偷來了?”


    “有時候你必須相信女警的能力。”梅莉得意地甩了一下頭髮。


    歐陽玘苦笑了一下,低頭看兩份莎糙紙。


    的確,從博物館拿到的那份莎糙紙的確可以和男人讓小孩偷的那份拚上,隻是即使拚上了,圖上的那條線依然是向著某個方向延續,從第一幅延續到第二幅,但始終看不到線所指的盡頭。


    “看起來似乎還有一張莎糙紙。”梅莉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歐陽玘,“不知道那張莎糙紙到底在誰身上?”


    歐陽玘看了一眼梅莉,目光伸向遠方,“還有?這到底是誰留下來的?”


    “或許是歐陽炻?”梅莉的目光停留在歐陽玘的臉上,她似乎想要從歐陽玘的表情上尋找著什麽。


    歐陽玘的臉上現出一片迷茫,他呆呆地望向遠處。


    “你是歐陽炻的哥哥,我想他一定會留下線索給你的,如果你知道,就趕快告訴我們,這樣我們警察也可以好好地保護。”


    歐陽玘依然迷茫地望著遠方,過了良久才輕輕地吐出一句話:“弟弟會留線索給我嗎?”歐陽玘低下了頭陷入沉思。


    梅莉正打算再追問,卻隱約間聞到一股濃香的味道飄來。她微微揚起頭,費力地望向沙丘。


    是一股誘人的烤羊腿味兒,還有一種濃濃的麥酒香味。


    梅莉強支撐起身體,連滾帶爬地爬到了沙丘頂部。突然她的眼睛呆呆地瞪向前方,身子略微有些顫抖,緊接著她舉起手指著前方,激動萬分地叫道:“是綠洲,我們有水了!我們不會死了!我們得救了!”


    歐陽玘晃動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地爬上沙丘。


    前方不遠處一片碧藍的水麵輕輕蕩漾,水的旁邊上立著一片零散的林子,紅綠色的葉子被沙風吹得沙沙作響。水麵旁邊則放著一個黑色的毯子,毯子的上麵擺滿了食物,香氣就是從那裏飄出來的。


    歐陽玘瘋也似的跟著梅莉沖了過去,在摔了幾個跟頭後,二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黑毯子上,埋頭快速地吃著那些可口的食物,喝著如薄荷般冰涼的清水。但當歐陽玘拿起盛麥酒的杯子時,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梅莉發現歐陽玘的表情有些異樣。


    歐陽玘皺著眉頭看著酒杯中的麥酒。


    麥酒有些渾濁。


    歐陽玘突然想到了那個店主索夫拉給他講過的兩兄弟的故事,當弟弟出事後,麥酒就會變得渾濁,而哥哥就要到膠樹林裏去找弟弟的靈魂。


    怎麽剛好這裏有一杯麥酒?又剛好渾濁了?


    歐陽玘的心中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他猛地站起身望向那片零散的林子。


    “你發現了什麽嗎?”梅莉繼續問道。


    歐陽玘卻沒有說話,而是快速地走到那些看起來隻有在沙漠中才能看到的植被樹木跟前,皺著眉頭挨個的檢查著每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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