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活著吧?安琪兒突然不敢確定這個問題,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人死後是什麽樣子,更不知道人死後跟生前有什麽區別。


    “嗯……”安琪兒試著發出了第一個音節,那個影子卻隻是停了一下,但隨即繼續晃動,就好像在忙碌著做什麽,可是安琪兒卻看不到。


    “我還活著嗎?”死後的語言和生前的語言是一樣的嗎?安琪兒心中在分析著這件事情,眼睛卻越睜越大。


    “你的靈魂還活著。”


    那個聲音幽長,聽起來陰森恐怖,安琪兒無法判斷是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但卻能聽出聲音是個男的,而且是從自己身旁的的方向傳過來的,是那個在牆上映出來的影子在說話。


    “我在哪?你又是誰?為什麽要把我裹起來?我到底躺在什麽地方?”安琪兒不安地晃動了幾下身子。


    “你通過了末日審判,你將進入來世。”陰森恐怖的聲音再次響起,安琪兒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你在說什麽?你到底是什麽?是鬼還是人?”安琪兒不安地叫道。


    “我是負責存放你靈魂的人。”


    人?“你是人嗎?”安琪兒追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進入到這裏的?”


    “你很快就會沉睡,當你再次醒來你將得到重生。”對方似乎並不理會安琪兒的話,隻是按著自己的意思一味地說下去。


    “我不要沉睡,放我出去,我要離開這裏,解開我身上那些破布!讓我出去!”安琪兒歇斯底裏的大叫著,拚命地想要從白布中掙脫。


    一個人形的古埃及棺蓋出現在安琪兒麵前,她嚇得大聲叫道:“你要幹什麽?”隨著安琪兒的聲音,那個人形的古埃及棺蓋緩緩地蓋向她。


    “不要!不要!”


    棺蓋緩緩蓋上,在最後一道fèng合上的那一剎那,安琪兒終於看清了那個“影子”的長相。


    他是阿本。


    阿本竟然會說話,而且阿本竟然會把她活活地關在人形棺槨中。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棺蓋徹底合上了。


    第二十九章:兩個相識的陌生人


    兩天後。


    天氣炎熱,陽光像火爐般烘烤著沙漠。沙漠中折返出陣陣的熱浪,讓人隨時都有種窒息的感覺。


    歐陽玘低頭撫摸著駝峰,“我們一定要用這麽原始的東西嗎?”


    梅莉仰麵正在喝一瓶水,聽到歐陽玘的話,她停了下來,一邊兒擰上瓶蓋一邊兒說道:“最原始的東西也是最能適應環境的東西。”梅莉拍了一下駝峰,道:“如果你不想死,就得聽它的。”


    歐陽玘聳了聳肩,與梅莉繼續並肩前行,“他們就派你跟著我?”不是他小看梅莉,而是梅莉的長相和身材怎麽看都像一個要參加選美的世界小姐,而根本沒有女警察的風範。


    “你很擔心?”梅莉歪著頭,臉上露出頑皮的笑容反問著歐陽玘。


    “我雖然同意了這次行動,但是隱藏在幕後的那個人可是一個殺人兇手,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歐陽玘有些輕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梅莉。


    梅莉突然拉了一下繩子,駱駝很聽話的停了下來並且緩慢地跪在地上,梅莉一個翻身很利落的從駝背上跳下來,叉著腰抬頭看著歐陽玘道:“你下來,我們試一試。”


    歐陽玘想笑,並且笑出了聲,雖然梅莉是警察,但他在中國的時候也學過一些防身術,他相信自己還足可以對付一個女人。他毫不猶豫地從駝背上跳下來,就在他的腳著地的那一剎那,梅莉突然出腳將歐陽玘絆倒。歐陽玘整個人栽倒在沙子中。


    “你犯規!”歐陽玘臉上沾滿了沙粒,他吐了一口嘴中的沙子後說道。


    “我們又沒訂規矩!”梅莉不等歐陽玘爬起來,上前一把扭住歐陽玘的胳膊,這回歐陽玘有了防衛,他趕緊順勢一個轉身借力將梅莉推倒,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怎麽樣,我的身手也不錯吧?”


    梅莉卻笑了,將右手抬起來,歐陽玘發現其手中握著一顆自己衣領的紐扣。


    歐陽玘笑出了聲,道:“你真的是刑警嗎?怎麽感覺像潑婦一樣愛扯別人的扣子,你這是暗算。”


    “不是暗算,是正當防衛。”梅莉臉上保持著迷人的笑容,一個翻身再次騎上了駱駝,“人要懂得隨機應變,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會使用什麽招數。”梅莉一拉繩子,駱駝站了起來向前走去。


    歐陽玘站在原處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突然發現恢復梅莉身份的她要比以前的她可愛的多,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歐陽玘趕緊翻身騎上駱駝跟了上去。


    “我已經同意了跟你們實施這次計劃,所以我想你應該告訴我下一步我們應該往哪走。”歐陽玘追上梅莉繼續問道。


    梅莉看著遠方,目光中有種說不出的擔憂,梅莉從掛在駝峰上的背包中取出了卷著的莎糙紙遞給歐陽玘,“莎糙紙的背麵留下了一幅地圖,隻有用特殊的化學顏料在上麵塗抹才能看到。”


    歐陽玘展開了莎糙紙,卻發現莎糙紙的背麵的確有一幅地圖。說是地圖不如說是一個簡單的圖畫。背麵的正中間有一個紅點,紅點上方畫著一個類似於稻糙人的圖,在稻糙人圖案右方不遠的地方有一條蜿蜒的黑色細線從紙的左下方一直延到紙的右邊。


    “這是什麽意思?”歐陽玘感到困惑,將莎糙紙轉了幾下,想從不同的角度看出這幅圖的用意。


    “我要是知道,我就告訴你了。”梅莉嘆口氣,“我也不明白這幅圖的用意,隻是看到底部有一行小字,所以隻能來這裏找找看。”


    聽到梅莉提到有一行小字,歐陽玘趕緊將紙又轉了幾圈,終於找到了那一行幾乎與紙同色的小字,是用阿拉伯文寫的。


    “我對阿拉伯文懂得太少了,這是什麽意思?”歐陽玘指著那行小字問道。


    “追隨太陽的撒哈拉。”


    “撒哈拉是沙漠名,所以你們決定在沙漠中試一試,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歐陽玘繼續說道。


    “對,在埃及,‘撒哈拉’三個字隻能讓我們聯想到沙漠,‘追隨太陽’幾個字也許是歐陽炻在告訴我們向著太陽的方向前進。”


    “可是有個問題你們想過嗎?”


    “你指什麽?”梅莉側頭看向歐陽玘。


    “太陽是從東方升起,從西方而落,如果我們追隨著太陽應該追隨早上的太陽,還是傍晚的太陽?”


    梅莉張張嘴想說什麽,但又沒說出來。


    “你們警察不應該會犯這種常識錯誤。”歐陽玘眨眨眼睛。


    “我們也想到了,但是我們隻能試試。”梅莉說得很無奈,“這個線索是歐陽炻留給我們的惟一線索,除了在沙漠中尋找沒有其它的方法,最主要的是……”梅莉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光芒,“我相信我們不會寂寞。”


    “噢?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想這個沙漠中充滿著神秘,而有人一定也跟我們一樣,想找到點兒什麽。”梅莉的目光突然移向歐陽玘身後。歐陽玘順著梅莉的目光趕緊轉過頭。


    一個人騎著駱駝正從沙丘上緩慢走下來,而且是朝著他們的方向騎來。


    是賈德勒!


    歐陽玘驚訝地看著賈德勒,他不知道賈德勒竟然會跟來,他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那個人你認識嗎?”梅莉小聲地問了一句,同時將歐陽玘手中的莎糙紙迅速搶過來收了起來。


    歐陽玘回頭瞟了一眼梅莉,她的目光還停留在賈德勒的身上,但眉毛卻皺了起來。


    “我……不認識。”這句話不算是一句假話,雖然歐陽玘和賈德勒見過麵,也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卻從來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看起來很神秘,而在這種情況下,歐陽玘認為什麽都不說是最好的。


    “你們好!”就在歐陽玘思考的時候,賈德勒騎著駱駝已經走到跟前用英文跟歐陽玘和梅莉打招呼。


    “看見你們很開心,我是來沙漠中旅遊的,現在卻迷路了。”賈德勒在看歐陽玘的時候,目光卻像在看陌生人。


    “原來你也是來旅遊的。我們也是,結果都迷路了,我們也是剛碰上後結伴同行的,既然大家都是來旅遊的人,不如結伴而行。我想歐陽炻你也沒意見吧?”梅莉用英文在說完這句話後,歐陽玘詫異地看向梅莉。梅莉在轉身的時候給了歐陽玘一個眼神,歐陽玘立刻明白了梅莉的意思,趕緊說道:“是的,既然大家碰上就是緣份,不如結伴而行。”


    “好的。”賈德勒的目光集中在歐陽玘身上,這兩個字在歐陽玘聽來顯得有些意味深長。梅莉他認識,賈德勒他也認識,但現在他卻既不能表現出與梅莉太相識,也不能表現出與賈德勒太熟悉,這種微妙的關係不得不讓歐陽玘處處都要小心,也許少說話是最好的處事方法。


    天逐漸暗了下來,餘溫幾乎要褪卻,寒意慢慢襲來。


    梅莉躺在自己駱駝旁閉上了眼睛,看起來她應該睡得很熟。


    歐陽玘坐在火堆旁在往火中添加著枯枝。現在,他一點兒困意都沒有,隻是在想著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賈德勒睡在了歐陽玘的另一側,偶爾有鼾聲傳出。


    歐陽玘抬起頭看著透亮的夜幕,這種感覺恐怕隻有在沙漠中才能看到。


    “看來你是真的不困。”


    聽到聲音,歐陽玘轉過了頭,賈德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了他的身旁,“我在報紙上看到新聞了,所以一路找到你們跟蹤到這裏,你不應該跟她在一起。”


    對於這句話,歐陽玘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雖然賈德勒之前說梅莉是假安琪兒的話是正確的,但是他現在知道了梅莉的真實身份,但他還不知道賈德勒的身份,所以他不敢冒險說出來。


    歐陽玘斜眼瞟了一眼梅莉,她睡的位置距離他們有幾米,應該聽不到他們的談話。歐陽玘側臉看向賈德勒,“我已經找到了弟弟留下的東西,是幅圖,上麵標明了一個地方,但是還需要一些線索……”歐陽玘一直在觀察賈德勒臉上的表情,他發現當自己提到地圖的時候,賈德勒眼中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亮光。


    “那幅圖在哪?”賈德勒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歐陽玘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伸手指了指梅莉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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