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的名字叫什麽?”歐陽玘追問道。


    “好像……好像叫賈德勒,對!沒錯,就是叫賈德勒。”安琪兒肯定地說道,但隨即又皺起眉頭看著歐陽玘,“你昨天去哪了?”


    歐陽玘抬起頭看著安琪兒,他決定在沒有找到弟弟歐陽炻前,先不告訴他自己的身份,“我昨天有事出去了一趟。我現在有點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好吧,你先休息。”安琪兒立該站起身走了出去。


    歐陽玘關上房門後,掃視了一下房間,這是一間標準的單人房,樣樣俱全。不過歐陽玘可沒有工夫去觀察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跟弟弟有關的一切東西。他開始在房裏搜查,桌上、抽屜裏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走進洗手間,裏麵打掃得很幹淨,所有的東西都是飯店的,除此之外沒有有關弟弟的任何東西。歐陽玘轉身走到櫃子旁,將櫃子打開。


    旅行包!


    歐陽玘一愣,這不是自己丟的那個旅行包嗎?怎麽會在弟弟的房間裏?他伸手將旅行包取了出來,打開一看,衣服、護照以及一些現金、銀行卡都在裏麵,一樣也沒有少。歐陽玘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弟弟的房間啊,可是他卻失蹤了,而自己的東西卻在這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歐陽玘雙手抱住頭,他感到頭疼,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擰到了一起,可是卻找不到那個打開的結。


    突然,一個金黃色的東西在歐陽玘眼前閃過,他的心不自覺地“咯噔”一下,他彎下腰,將床單的一角掀起……


    是那個金字塔模型!


    歐陽玘將其撿了起來,發現塔尖處已經破損。


    這就是那個坐在金字塔上的阿拉伯人送給他的!


    歐陽玘感到震驚,他的思緒越來越亂,他已經弄不清眼前發生的事情都是怎麽回事?這房間是弟弟的嗎?怎麽感覺像是為他準備的?那弟弟哪?他又在哪?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跟弟弟有關,但所有的一切全都發生在他身上?怎麽回事?歐陽玘想不清楚,但他想確定一件事,所以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在一層的大廳裏,歐陽玘正靠在接待前用英文向服務生詢問,“我想請問一下,住在717號房間的名叫歐陽炻的客人是什麽時候住進來的?”


    服務生以一種奇怪的目光上下看著歐陽玘,然後說道:“歐陽先生,您有什麽問題嗎?”


    “你認識我?”歐陽玘有些意外。


    “歐陽炻先生我當然認識您,您那天入住的時候就是我幫您登記的。”服務生困惑地看著歐陽玘。


    “噢,是嗎。”歐陽玘有些尷尬,接著說道:“抱歉,我隻是忘了在這住了幾天,所以打聽一下。”


    “原來是這樣,您是16號入住的。”服務生微笑地說道:“我記得當時您背著一個棕色的旅行包,手上好像拿著一個金字塔的模型,您當時一定是剛參觀過金字塔。”


    歐陽玘吃了一驚,怎麽會這樣?他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朝著電梯處走去,走了幾步後,他停下來,他總感覺身後似乎有人在盯著他,但是當他抬起頭環視了一圈後,卻什麽也沒發現,他苦笑一聲,笑自己太神經過敏。


    回到房間,歐陽玘坐在床上靠著床背想著這些事情,總想從中找出相聯繫的線索。


    先是孩子,然後是讓自己寫遺囑的人,再接著就是墓地,守墓人、安琪兒……他們之間有什麽聯繫……如果16號入住,肯定是歐陽炻,那麽他在這七天內做了什麽?為什麽會失蹤哪?


    歐陽玘的目光突然被那塊掛在玻璃窗上的布簾所吸引,剛才它似乎動了一下。


    有人!


    歐陽玘屏住呼吸,緩緩地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了窗簾處,突然伸出手一把扯開了窗簾,“是誰!”


    窗簾後果然躲著一個人,隻不過那是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孩子,個頭不高,身材比較瘦小,頭髮黑而彎曲,眼睛大而亮,一張小嘴微張,表情看起來很害怕。看著他的樣子,歐陽玘突然想起了中國的孩子。這個孩子似乎是混血,樣子很是可愛,眨眼間又不乏淘氣。


    歐陽玘愣愣地看著孩子,半天都沒說出話。孩子縮在地上,抬起頭委屈地看著歐陽玘,眼中充滿害怕之情。


    “你……你為什麽躲在我的房間裏?”歐陽玘試著用中文問孩子。


    孩子驚恐地看著歐陽玘,似乎聽不懂他的話。


    “你為什麽躲在我的房間裏?”歐陽玘試著用英文說,他相信這個孩子一定能聽得懂英文。


    “我……我不是故意要偷您的東西的。”孩子的聲音很清脆,但也很緊張。


    這個孩子真的能聽懂英文,但是讓歐陽玘意外的是這個孩子竟然說偷……


    “你是小偷?”歐陽玘一驚,呆呆地看著孩子問道。


    孩子低下了頭,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他隻是沉默了幾秒鍾後,一下子抱住了歐陽玘的腿,難過地哭道:“先生,我上次不是故意要偷您東西,求您放了我吧,千萬別讓警察來抓我,下回我再也不敢來偷您東西了。”


    上次?歐陽玘一愣,難道這個孩子上次來過?而且還偷走過東西?歐陽玘感到意外,他趕緊問道:“你剛才說上次不是故意偷我東西的,你上次是什麽時候來過?”


    孩子抹了一把眼淚,想了想,然後說道:“是19號,先生,我隻是拿了您一個盒子,那盒子裏隻有一張莎糙紙,那個應該不太值錢的。”孩子強調著。


    “你在19號拿了一個盒子,隻有一張莎糙紙嗎?”


    “先生,我真的隻拿了一張莎糙紙,那個東西到處都有賣的,也不是值錢的東西,您還可以買到的,千萬不要因為這個把我抓起來,求您了先生。”孩子再次痛哭流涕。


    歐陽玘知道莎糙紙是古埃及人發明的東西,很多旅遊者都喜歡買莎糙紙帶回去,丟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也許是弟弟隨手買的。


    “先生,如果您還想買同樣的莎糙紙,我可以告訴您在哪買。”孩子忽然抬起頭說道。


    “你知道那張莎糙紙是在哪買的?”歐陽玘有些奇怪,“你怎麽知道哪?”


    “那個放莎糙紙的盒子上有店名和地址,我當時看了一眼就記住了,因為我曾經去過那。”孩子說道。


    歐陽玘看著孩子沒有說話,他在考慮著孩子的“建議”。如果想知道歐陽炻去了哪?就必須查出他這七天都做了些什麽,跟哪些人接觸過。


    “好,你現在就帶我去。”


    “沒問題。”孩子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車一直駛進了開羅老區,直接到達那個叫汗·哈利利市場時停了下來。


    歐陽玘帶著孩子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看到對麵那座古老的愛滋哈爾清真寺,在夜幕下,這裏顯得格外安祥。


    孩子拉了拉歐陽玘的手,“那家店就在市場裏麵。”


    歐陽玘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向市場。雖然現在是半夜,很多店都已經關門,但是依然能看出它是一個伊斯蘭風格濃鬱的古市場。


    “也許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歐陽玘皺著眉頭邊走邊說道,兩旁的店鋪都已經關門。


    孩子沒有說話,繼續領著歐陽玘前行,直到看到前麵有一處亮著燈時,孩子開心地回過頭拉了拉歐陽玘的手,“就是那家亮著燈的。”


    “噢?”歐陽玘抬頭望去,果然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家店鋪還亮著燈,這倒讓他有些意外,“那個莎糙紙就是在這家店買的?”怎麽會這麽巧,這家店剛好亮著燈。


    孩子卻沒有回音,歐陽玘低頭一看,才發現孩子早就往市場入口處跑去。


    “餵——你去哪?”歐陽玘叫道,孩子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歐陽玘無奈地笑了笑,抬起頭朝著那家亮著燈的店鋪走去。


    店鋪的門臉很小,甚至有些寒酸,正上方寫著幾個阿拉伯文字,可惜歐陽玘不太懂阿拉伯文,所以根本認不出那是什麽意思,總之肯定是店名。


    走進店鋪,歐陽玘發現玘店鋪裏麵的擺設看起來有些零亂,而且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歐陽玘快速掃視了一圈,項鍊、首飾、古董、傳統服裝、手工藝品樣樣俱全,簡直是五光十色,豐富多彩。


    歐陽玘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走到裏麵,卻沒有看到店鋪老闆,他清了清嗓子用英文問道:“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


    歐陽玘轉了一圈,看到右側的桌子上放著一堆看起來像莎糙紙的東西,他走上前隨便拿了兩張看了看,可惜他根本看不懂古老的埃及文字,隻得將紙放下。


    “你找我?”聲音是從歐陽玘的身後突然響起的,歐陽玘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胳膊卻不小心碰響了掛在旁邊的那些項鍊珠子,它們立刻發出一陣清脆的碰撞聲。


    歐陽玘有些尷尬,本想對店主說抱歉,但是當看到店主的相貌時,他不禁一愣。


    “是你!”


    第六章:女稻糙人、男稻糙人


    沙漠裏會有稻糙人嗎?


    空氣中的一切仿佛都凝固,靜悄悄地隻能聽到風的聲音,以及風吹動那東西發出的“沙沙”聲。


    光線一點點從地平線處升起,速度很快,熱氣同時撲麵而來。


    女人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望著那個方向,她能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她微微側頭看向阿本,他的臉色看起來也很難看。


    “那是稻糙人嗎?沙漠裏怎麽會有稻糙人?”第一個說話的卻是坐在後座的埃及女子,她說的是阿拉伯文。


    女人縮回了手,沒錯!沙漠裏不可能會有稻糙人,可是它卻出現了,為什麽?


    阿本拉開了車門。


    “你要幹什麽去?”埃及女子趕緊伸手拉住了他。


    女人透過後視鏡望著埃及女子,她麵上的表情顯得很焦急,顯然是在擔心阿本的安危,“我們一起下車。”女人用阿拉伯文說完這句話後,打開車門跳下了車,腳在插進鬆軟的沙子裏時險些摔倒,她伸手趕緊扶住了車門。她的確很緊張,雖然隻是一個稻糙人,但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總會讓人難免產生緊張的情緒。


    埃及女子跟隨著跳下了車,並且問道:“你還好嗎?”


    女人拍了拍手,沒有出聲,腳下快走兩步跟上了阿本。埃及女子尷尬地笑了笑,也快跑兩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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