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的客人突然將茶杯弄翻了。


    夏油傑若有所思的順著聲響看了一眼,隻看到了大叔手忙腳亂和服務員一起處理混亂現場。


    五條悟故意拉長聲音:“硝子都已經妥協成那個樣子了,怎麽可能突然反抗啊。”


    “你看嘛。”銀時把手機伸到五條悟麵前,夏油傑偏頭也去看上麵的通訊記錄。


    【家入硝子:禪院,把筆記本還給我。】


    【家入硝子:別故意無視啊。】


    中間省略許多條類似的無奈發言。


    於是夏油傑手速很快的略過了它們之後,翻到的就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警告。


    【家入硝子:我現在就去高層那裏,洗幹淨脖子等著挨揍吧,人渣三人組。】


    【家入硝子:圖片.jpg】


    夏油傑再下滑手機。


    圖片上日暮低沉,僅剩的餘輝都已經要退出地麵。


    硝子麵無表情的叼著已經燃盡了的煙蒂,站在咒術界高層的日式古樸建築物前麵,捧著手機拍下了這張合照。


    其實這完全不能說明硝子去單挑咒術界高層了,倒像是要來單挑他們三個。


    但就像是高層的大人物提前發了命令,希望底下的學生自覺起來嚴格遵守。


    結果學生非但沒有遵守的意思,反而還堂而皇之的跑去大人物麵前轉悠,一副就算不遵守你能拿我怎麽樣的囂張模樣。


    硝子要被迫開啟抗議副本了。


    夏油傑多少有點自責。


    五條悟有點不滿的眯起眼睛:“就這?書麵的要求都沒落實,硝子說不定還是坐著輔助監督的車去找高層的,這就要單刷了?”


    他以為銀時都這麽說了,指定是硝子按著哪個皺巴巴的老橘子狠狠揍了一頓。


    夏油傑更加感到自責了。


    很多問題,看得其實也是一個態度。


    以為按照書麵的任務指令來做就好了,那實際上已經慢一步了。


    比如說規定上課的時間是八點,但真的八點到早就遲到了。交作業的時間怎麽辦,早讀難道不讀了嗎。


    所以應付大人物的正確方式其實是,在對方說要從某日起限製出行的當時,就老老實實的按照限製出行的要求來規範自己的行動。


    或許處理私事,他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舞到他們麵前,這就已經是大忌了。


    夏油傑進行了深度的反思。


    五條悟不懂這種潛規則,說不定也有夏油傑作為監護人,完全沒有限製他自由度的問題。


    “不過這也是好事情吧,”銀時將手機塞回懷裏,“硝子已經不是可憐無助等著悲劇男主角救的悲情女主角了,她現在是要一個人單挑咒術界高層的救贖係女主角,我們這些配角可以看看氣氛的散了。”


    “有道理,光是硝子一個人還打不到我,但是如果她要銀時按著就說不定了,還是去打遊戲吧,暴龍獸可以進化成躍升暴龍獸了。”


    夏油傑看著兩個打算把爛攤子扔掉,就這麽各回各家的白毛。


    並沒有進行反思,他感覺應該反思的另有其人。


    喊了服務員結完賬後,夏油傑避開旁邊桌起身離開的客人,精準的拽住了他們兩個的領子。


    “你們,不會隻打算留硝子一個人麵對高層,是吧?”夏油傑明明在微笑,但絕對是在威脅。


    一時間身後都像是有黑色的氛圍背景彌漫開來了。


    “那什麽,有點事情旁人做就是沒有什麽立場的啊!隻有當事人勇於向著命運反抗,才會知道爭奪回來的自由有多麽的來之不易啊!”銀時縮著脖子試圖反抗。


    這話當然沒有錯。


    如果說個人的命運是在無數的選擇中確定的,能夠做這個選擇的從始至終就都隻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旁人再怎麽自顧自的提出一些建議,幫忙掃除一些障礙。真正懂得其中滋味的,承受這些選擇活下去的也隻有當事人而已。


    如果硝子決心舍棄自由,退讓著活下去。那銀時沒有任何可以插手的空隙,因為那就是硝子憑借著覺悟做出的判斷。


    如果硝子決定反抗到底也要扞衛自身的自由。那銀時其實也沒有什麽需要去幫助她的,因為硝子肯定可以做得到。


    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硝子能不能做到,而是她願不願意。


    究竟是要妥協著接受高層的安排,換來一時的平穩。


    還是扞衛自己的自由,承受事後高層說不定會有的針對。


    這是兩個各有利弊的選擇,問題在於硝子願意去接受哪一個。


    “確實,可是你會去的吧。”夏油傑凝視著銀時,沒有猶豫的說出了結論。


    “就說瞞不過他吧。”不知道戳中了哪條神經,五條悟倒是有點洋洋自得起來了。


    “你在得意些什麽啊!這副表情真讓人不爽。”銀時沒有反駁。


    夏油傑竟然能夠預判到隔壁劇組經久不衰的套路,提前說在最後主人公一定會抵達現場,這已經是劇透了吧?


    不得了,短短時間銀桑的身邊已經有如此奇人異士了。


    奇人異士本人還沒有什麽自覺,他兩隻手拉著兩隻白毛,站在路邊揮手,試圖打車去高層。


    “我從冥小姐那裏聽到一句話。無論有怎樣的家世背景,在咒術高專裏這些都無所謂,你們是我的同期,我也是你們的同期,僅此而已。”


    “因為冥小姐隻看重錢吧,那個人有委托費才會動一動的啦。”


    家世這種沒有直接轉化為錢流進她錢包的東西,當然就沒那麽重要了。五條悟再有錢也不是她的錢,那就相當於是沒有錢。


    “總之既然銀時會去,悟應該也要去,那我不就被你們排除了。”


    夏油傑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模仿著五條悟的模樣抗議了兩句:“隻不帶我一個人,這就是孤立啊。”


    “不過加入家族派係就算了。”


    “怎麽突然算了,禦三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加入的,你剛好碰到兩條捷徑啊。而且這個說法,顯得像是五條家和禪院家一樣似的,我家比銀時家好不知道多少倍的,傑。”


    “好在哪裏?”


    “好在所有人都聽老子的。”


    “好的,算了。”


    “嘁、真是沒有品味,”五條悟隨手拽住和他擦肩而過,就要走過去的大叔。


    手上湛藍色的蒼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光芒,他明明在笑著說話,手上卻緊緊地按住了男人的血管:“聽了那麽多應該心滿意足了吧,那也差不多該付出點代價了。”


    “你口袋裏的車鑰匙應該不是裝飾品吧?開不來車的話,會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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