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完全沒有問硝子需不需要賠償,他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自然而然的帶了幾本嶄新的筆記本。


    硝子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從夏油傑書桌裏像是進貨一樣批量購入的筆記本大堆裏麵摸來的。


    五條悟甚至連做做樣子數數有多少本都沒有,直接送了一堆。


    畢竟除了銀時偶爾拿出來一本夾著jump,在課上堂而皇之的偷懶之外,這東西也就隻有夏油傑會用了。


    硝子相信這完全有三年份的量。


    五條悟送完就風風火火的一手推著夏油傑,一手拉著銀時飛速跑掉了。


    終於清淨了,硝子隨手翻翻那一摞質量上乘的筆記本。


    沒有……


    五條悟這個人渣不記筆記,所以肯定也不懂得筆記對於醫學生的重要程度。


    如果說硝子知道自己要被禁足,不能獨自離開咒術高專的範圍,這件事隻是讓她點了根煙而已。


    那如果筆記本出了問題。


    硝子當即就要威脅銀時按住五條悟,她要狠狠抽五條悟一頓啊!


    “可惡,那堆人渣跑到哪裏去了。”


    硝子猛地站起身,夕陽西下的赤紅色光芒透過了窗玻璃灑落一地,她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一抹等待著他們回來的孤獨。


    想到這裏,硝子又有點不耐的揉亂了短發。


    都是最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緣故。


    看著他們笑著說話的時候,聽著他們滿口垃圾話的噪音,就算沒有黏著待在一起,也知道他們在哪裏吵吵鬧鬧。


    所以才會覺得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傍晚有些難捱。


    硝子又翻了翻他們挨在一起的書桌,確認翻不出來自己的筆記本。


    “被五條裝起來帶走了,還是說……”禪院手裏的jump嗎。


    這堆人怎麽還對同期玩陰的!


    硝子摸出手機目標精準的從通訊錄裏麵翻出銀時。


    【家入硝子:禪院,把筆記本還給我。】


    “看吧,她發現了。”銀時感覺到懷裏手機的震動聲,舀冰淇淋的手沒有絲毫停頓,看都沒看就對著旁邊的兩個人說:“不過怎麽是先來找我,銀桑的人物形象是不是有點扭曲了?你們要給我負責任的吧。”


    “付,讓傑來付款吧,他在剛才的行動中完全沒派上用場。”五條悟一口一個和果子。


    “是你們行動的太快了。”


    被硝子找來找去的筆記本就平整的放在夏油傑麵前的桌子上。


    和兩個白毛的甜品遠遠的隔開。


    “歸根結底,咒術界就那麽黑暗嗎?硝子都想要犧牲自己的利益來保護我們了。”夏油傑沒有食欲,硝子寫下的那些對於他來說很超綱。


    就像是在夏油傑還拿著三好學生獎狀,朝氣蓬勃又充滿棱角的時候。


    硝子已經自發的被社會磨礪了棱角,變成了圓滾滾的模樣。


    一個充滿理想信念,覺得隻要提交合理的申訴就能夠得到批準的學生。


    和一個已經接受了潛規則,自覺躺平任由剝削的學生。


    這兩種人的氣質都顯然完全不同。


    吃著甜品的白毛們擠眉弄眼的互相發送信號,對決出一個向夏油傑解釋的人出來。


    否則還沒有幫到硝子呢,夏油傑就先要幻滅了。


    最後五條悟在擠鬼臉大賽中落敗,他把最後一塊和果子塞進銀時的芭菲裏麵,一針見血的對著咒術界高層下定義。


    “所以才說是爛橘子嘛。”


    “我隻覺得你在諷刺他們不做正事。”


    “這倒是也沒錯。”


    咒術界高層和他們這些需要接任務的咒術師們不同,簡直可以說是活在兩個世界。比起將一天的工作都落實到應對咒靈的具體問題。


    他們更願意進行一些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利益交換。


    比如禦三家的權勢,除了禦三家之外的家族掌控的權勢。


    咒術界高層中保守黨和激進黨的權力製衡。


    外麵打成什麽樣子,和他們也沒什麽太大的關係。


    除非外麵的咒術師全都死完了,否則他們是不用擔心咒靈對於自身的影響了。


    能夠關注一下硝子的位置問題,還是因為他們說不定有需要用上反轉術式的時候,這個比較關乎於切身利益。


    至於硝子的想法。


    這個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現在可行的方法有兩個。”五條悟豎起手指,“一個是幹脆讓五條家或者禪院家為硝子站台。”


    “你哪來的自信說禪院家會願意啊,又不是硝子真的要加入了。”


    “你哪來的自卑說禪院家肯定會拒絕啊。”五條悟晃著晃著手指,又把它放下了:“不過就算我們願意,硝子本人也不像是打算明確加入任何派係的樣子,畢竟不小心就倒台了嘛。”


    “都已經是禦三家了,本身就是延續了很長時間的大家族吧。怎麽可能偏偏要在這一代出現問題。”夏油傑理論依據充足的反駁掉五條悟隨口亂說的話。


    銀時把混著冰淇淋的和果子吃掉,插進五條悟故意拉長的誒聲裏麵。


    “不,這個確實一個不小心就說不定了。”


    “連銀時也這麽說?禦三家變得這麽脆弱了嗎。”


    五條悟一副有人支持他,贏了的表情,自顧自的繼續說第二個方案:“另一個就是,幹脆我們出麵把那堆爛橘子揍到半死,然後再把硝子叫過來。”


    “你是打算讓他們直接記恨硝子,從而略過記恨我們的這一層嗎?”


    “才不是,那個時候就這麽說吧,”五條悟耍帥的伸出手臂擺poss:“想要我救你們嗎?那就先跪下說再也不敢忤逆尊貴的治療了,從現在開始深刻的反省吧。”


    夏油傑微笑看著五條悟的姿勢,然後轉頭看向銀時:“我覺得還是從硝子身上下手比較快,幹脆說服她加入哪個家族的派係吧。”


    “都說了硝子不願意。別自以為這麽做就是為了孩子好,孩子就算被壓榨剝削,日日加班也不想混進爛橘子的名利場的。誒,這麽想想那個小丫頭還有點骨氣的嗎。”


    “所以說克服一下她不願意的心情,算了,這麽勉強她更像是老媽了。”


    “終於有點自覺了嗎,傑。還以為你以後也意識不到這個問題的。”


    夏油傑絕對是大家都鍾意的帶孩子聖體。


    剛讀高專就開始積累豐富的帶孩子經驗,等到畢業就有三年的工作履曆了。


    “攤上你們是我的命吧。”他歎了一口氣,指了指銀時的懷裏,“手機剛才就時不時的響一聲,硝子果然很生氣吧,還是先告訴她筆記本安在比較好。”


    “生氣的女人無論多大都很可怕的,銀桑還需要這口芭菲做心理準備。”


    銀時將最後一口吃掉,饜足的舔著嘴角,這才摸出手機。


    “糟糕了,硝子要一個人單刷咒術界高層了。”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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