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這是最近的時尚流行,但凡擠在同一個鏡頭裏麵,就會有奇怪的cd、廣播劇批量生產,不過一會兒就能在粉紅色的軟件上看到最新的拉郎配本子了。銀桑出身在隔壁劇組還能安全一點兒,你別帶著我一起。”


    帶著一起也太可怕了吧。那是什麽姿勢和什麽混成毛線球的感情線?上麵下麵夾心餅幹,要是湊在一起鐵定會擠到奇怪的修羅場裏。


    禪院直哉就是這種定位!


    偏見!歧視!但就是這種氣息!


    都是禪院家的問題吧?!真是不得了啊,竟然能夠延續那麽多年,銀桑都感到佩服了。接下來要怎麽延續下去啊,不如說已經要改姓了吧。


    想到這裏,銀時又有點釋然。


    “因為已經是最後了,所以隨便搞一搞也沒關係吧。真抱歉啊,剛剛用上了奇怪的濾鏡,現在感覺現實就是奇怪的,倒也不是很需要加上濾鏡。”


    他一邊說一邊吃,一股要把五條家的晚宴當成自家餐桌的架勢。吃回本順便連吃帶拿,含糊不清的說著話。


    甚爾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但直覺是他在罵禪院家。


    在甚爾心裏,他和銀時都能和禪院家割席了。


    所以沒問題,隨便罵。


    甚爾一邊點頭一邊挑著銀時沒有危及到的飯菜吃。


    不愧是大擺宴席的五條家,就算在這種場合下,所有人都在進行世家大族的交際,根本沒有人會奔著吃席來,但味道和質量絲毫沒有掉以輕心。


    銀時吃著都覺得禪院家你學學!


    學學!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五條悟一進門先看到的不是夾道而來的貴客們,而是大吃特吃、大看特看,就是沒有看他的三人組。


    他感覺有點生氣。


    沒有絲毫雜色,在室內的燈光中無比璀璨的銀白色發絲,連絲毫裝飾都沒有的月白色和服,就連那和發絲同色的純白睫毛,都是為了襯托蒼藍眼眸的裝飾品。


    神子的表情淡然冷漠,眼球沒有絲毫顫抖,仿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人的讚歎與他何幹,五條悟生來便是天道的寵兒。


    人們越是讚揚,就越是凝視著那眼球。


    即使從始至終,五條悟都沒有施舍的投去絲毫視線,仿佛他們並不存在。


    可是外表再怎麽淡漠都是母親提前說了好幾次的事情。


    什麽作為神子要在人們麵前表露出神聖的感覺。是很帥啦,旁邊的讚歎聲簡直像是洪水一樣,想要將他吞沒到讚美聲的浪潮中。


    五條悟卻很孩子心性的在生氣。


    偏偏是年紀看上去差不多大的人沒有看到他,飯菜就那麽好吃嗎!那些全都是他的誒!因為五條悟生來就必定會繼承五條家,所以五條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給別人吃倒是無所謂了,可是因為吃東西就無視他,這也太離譜了吧!


    五條悟是五條悟啊!


    我可是五條家的六眼!


    在真實的生氣,還是按捺著性子去保持高貴冷豔的狀態之間。


    五條悟到底還是個孩子。


    再加一個前提,他是從小就被給予了厚望和無盡的自信,自尊心高得離譜的孩子。


    所以他坦率的生氣了。


    在世家大族的簇擁中,漠視了眾星捧月般的視線。五條悟緩緩走向大吃特吃的兩人,絲毫沒有顧及母親在他身後伸出的手。


    縱使那是他的生身母親,凡人的母體和聖潔的神子本身就存在著割裂般的差距。他的母親沒能阻止他,在下意識抬起手的動作後,就沒有再度鼓起勇氣製止的力量了。


    五條悟正是活在這樣的世界中。以他為驕傲的父親,尊敬他的母親,多如繁星的下仆。吃穿用度無一不是重中之重。


    他被捧入雲端,全然憑著自己的心意做事。


    至於旁人的目光,擅自對他進行的判斷和評價。五條悟不管那些,起碼現在他就是可以堂而皇之的無視。


    “喂、我是五條悟。”


    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徑直走到了餐桌旁邊。他以一種矜持而又倨傲的口吻說出自我介紹。


    如果交給那些被五條悟無視的大人物們來判斷,他們會輕而易舉的分辨出男孩話語中潛藏起來,又表達出來的東西。


    五條悟。


    先是五條,其次是六眼,最後是悟。因為是五條,所以他們所站的這塊土地屬於五條悟,被他們放入嘴中的食物屬於五條悟。在他是六眼的當下,這就是確定的事實。


    五條悟擁有一切。


    這也是自信與驕傲的由來。


    甚爾或多或少能聽明白。不是他有意去思考世家的小孩們有什麽心理狀態,實在是見得太多了熟能生巧。


    生來就擁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和才能,將他們這群凡夫子弟踩在腳底下有什麽不對。像是人可以碾碎腳底下的蟲豸,他自然也可以睥睨著芸芸眾生。


    甚爾放下了手中的餐碟,靜默的注視著這個新生的怪物。五條悟若有所感,蒼色的眼眸與他對視。


    五條悟當然沒有將他看在眼裏。


    隻是感知到了他的存在。甚爾在咒術師的世界中渺小的如同一粒石子,可是五條悟卻能感知到他。


    甚爾略微揚起唇角。


    他有點好奇了,這個怪物會和他家的笨蛋有什麽化學反應。


    瞬息後,五條悟重新將視線放回了關注對象的身上。


    銀時對他們肚子裏的圈圈繞繞絲毫沒有興趣,就算知道這是重要人物首次登場,讀者可以把錢給他打過來了,那也敗在了自助餐的誘惑下。


    搶飯嗎?總不會是要搶飯吧?這桌就他和甚爾兩個人,之前和五條悟完全沒見過,又不是一見鍾情說:你吃飯的模樣好賞心悅目,讓我小鹿亂撞。


    所以不是奔著人來的。


    那肯定是奔著吃的來吧。銀時加快了往嘴裏塞的速度。所以說他討厭貴族家生來就什麽都有的小孩啊,覺得在別人手裏的東西好吃就想搶過來。


    五條悟會做這種事情嗎,他不知道啊!


    但相信五條悟小時候是個乖孩子的信任感,很遺憾的被飯桌的重要性踩在了腳底下。


    於是在五條悟伸手搶之前,銀時果斷的提前采取了行動。用常人無法匹敵的速度,完全不在意對方是東道主的厚臉皮,一腳把五條悟踹開了:“這裏是我家的飯桌!誰都不許靠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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