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時,你老師已經看上你了,我這一遭,不過是對你的考驗罷了!”


    李赫延急中生智,總不能說,我隻能收你弟弟吧?


    老狐狸,孫玄機看了他一眼,本來想用他做個台階,抬高一下自己的身價,這下好了,給人家做了一個順水人情。


    “我總不至於奪人所愛!”


    李赫延又補充了一句。


    你可明白了,咱是很滿意你啊,奈何有孫玄機這個攔路虎,不是我不收,而是你小子,已經被別人盯上了。


    他心裏樂嗬嗬地想著,還忍不住炫耀的看了一眼孫玄機,謝了,老兄!


    周秉文一時之間,受寵若驚!


    “如今,你心中可開懷了?”孫玄機笑著問道。


    “你瞧你這問題,不是明知故問,還非要拿來為難人家孩子!”李赫延忍不住懟道。


    人家開不開心,你不會看啊,還非要問出口,人家說一句開心,你就好受了!


    既然早就想收徒了,還非要,讓他經曆這麽一遭,如今知道心疼了?


    孫玄機也不惱,反而趁此機會,教育了周秉文一番。


    “秉文,你如今年紀還小,莫要執著於書上的知識,書富如入海,百貨皆有。人之精力,不能兼收盡取,但得春所欲求者爾。你可懂了?”


    “學生受教!”周秉文想了想,一團烏雲漸消,心中清明了許多。


    嘖,這悟性!


    李赫延不由得在心裏,讚歎道。


    “夫子,學生有一個問題!”


    “哎~怎麽還喚夫子,你當改口了!”李赫延忍不住調侃道。


    “老師!”周秉文連忙改口,行事大方得體。


    “問!”


    孫玄機越發滿意。


    “老師曾言: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可我似乎並不太清楚,如何能認清自身!”


    周秉文皺緊眉頭。


    “當我覺得自己學會之時,月考卻不盡人意,當我覺得一知半解之時,反而成績較平常,也無甚差別!”


    “人之常情也,你聽我慢慢講來——”


    “噓——”


    周雁秦正要敲門,卻被李成榮一把撈走了。


    咋了?周雁秦驟然失重,被嚇的心神不寧,差點驚呼出聲。


    “那屋裏,還有別人,咱們可莫要攪了人家的正事!”


    李成榮捂住他的嘴巴,出了院子,這才小聲解釋道。


    “你咋個知道的?”周雁秦拉下他的大手。


    “自然是耳朵聽到的!”


    “那咱們現在幹嘛去?”周雁秦揉了揉,自己癟癟的肚子,餓了!


    李成榮看他這模樣,便知道他餓了,豪氣地說道:“走,哥哥帶你吃飯去!”


    “成榮哥,這國子監的食堂,是不是皆是好吃的?”


    周雁秦有些興奮,忍不住嘰嘰喳喳的問道。


    李成榮有話必接,一點都不掃興,隻是問到這個問題,他卻停下了腳步。


    這麽難回答嗎?


    周雁秦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去,隻見課室的窗口大敞著,一個學子,正埋頭奮筆疾書。


    沒啥好驚奇的呀?


    “成榮哥,你看什麽呢?”周雁秦忍不住問道。


    李成榮沒開口,抱著他,大步進了課室。


    隻見他停在學子身前,大手直接奪過了,人家的書本。


    “李師弟,你回來了!”學子也不惱,眼睛中似乎有些驚喜。


    李成榮沒理他,隻是抬起一隻手,揮了揮,示意這人站起身來。


    學子聽話的起身,拘謹的豎在一旁。


    “成榮哥,你這也太過分了吧!”周雁秦搶過李成榮手中的書本,遞給麵前的少,青年。


    實在是這人,看著有些苦相,不似十幾歲的意氣少年。


    “大哥哥,不好意思啊,我替他給你道個歉,你快坐下學習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你,跟我們一起出去!”李成榮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學子,“以後再不準來這間課室了,若是有人問罪,就說是我說的!”


    “李師弟,這萬萬不可啊!”


    學子嚇得直哆嗦。


    “咋的,我說的話,不好使是吧?”李成榮猛的拔高音量,聲音裏滿是怒火!


    這是幹啥呢?搞霸淩?周雁秦還沒見過,他如此強勢的模樣!


    “成榮哥,人家怎麽得罪你了?”周雁秦一頭霧水。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


    這不是趙變口中的那個誰嗎?


    可這少年,全然不似在趙變麵前的謹小慎微,反而多了些囂張跋扈。


    “吳耀宗,東西可準備好了?”


    他剛喊完,轉頭諂媚的笑道。


    “呦,這不是周少爺和李少爺嗎?給你們問好!”


    “你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周雁秦見李成榮冷哼一聲,隻好笑著寒暄道。


    “劉少爺,這書都抄好了,就放在這位置上了,還請您檢查了,給小王爺指一下位置!”


    “吳耀宗,你還有沒有點骨氣了?”李成榮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吳耀宗低垂著頭,手裏整理著書桌,好似沒聽見一樣。


    “吳耀宗——”


    李成榮咬著牙,一把將人提了起來,“人家都把你當奴才用了,你就真的半分骨氣不要?”


    “李少爺這是說的哪裏話,我花錢聘他做功課,他拿錢辦事兒,錢貨兩訖,怎的就把吳兄比作了奴才?”


    劉啟不明所以。


    “上次您就因為他,和小王爺鬧不痛快,這次,不會又要故技重施吧?”


    他又轉頭看向吳耀宗。


    “吳兄,不會是你告的狀吧?”


    說著話,他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你不會是得了好處,還要到處,編排我家小王爺的不是吧?”


    “劉少爺這是哪裏話,一切都是誤會,李少爺太過剛直,誤會了咱們之間的關係,我這就給他解釋解釋!”


    吳耀宗心頭一震,連忙卑躬屈膝地說道。


    “不用說了,我有眼睛。”


    李成榮的眼睛裏,馬上就要噴出火焰了!


    “劉啟,國子監是用來讀書的地方,不是要你們來逞威風,欺榨同窗的,吳耀宗是師兄,不是你們的雜役,功課你們當自己做,還有,跑腿有小廝,哪裏能需要他來做?”


    “李少爺,您就莫要管了,這是我自願的!”


    隨著李成榮越說越多,吳耀宗的臉上,帶上了一層陰霾,他有些憤懣地說道。


    奴才?他做這些事情,怎麽就不能是友愛師弟?就非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難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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