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去把周秉文請來,就說他弟弟來了!”


    趙變指使身後的少年。


    “這就不必了,我哥正讀書呢,我若是打擾他,我祖母定是不會輕饒我的!”


    周雁秦臉上的笑,越發的虛偽,這怎麽還要請家長尼?


    “這有什麽,就說是我請的,再說了,馬上就要午時了,我請你們兄弟吃個飯,就當是自家人認識認識!”


    趙變的心情極美,甚至還不忘提醒周雁秦。


    “周弟,你這以後,可莫要稱呼李成榮哥哥了,實在亂了輩分,這不,剛才我就險些誤會了你!”


    說著,他又看向李成榮,“我周弟年紀小不懂事,你李成榮可莫要誆騙他,讓他喊你哥哥!”


    李成榮撇了撇嘴,冷哼一聲。


    “大哥哥,你誤會了,是我要這麽喊的!”周雁秦連忙解釋道。


    趙變的表情,突然變得耐人尋味起來,怨不得要周弟喊他哥哥呢,自己是周弟的表哥,這論起來,這大傻個,豈不是要喚自己一聲叔叔?


    他洋洋得意的笑道:“沒事兒,我是長輩,怎能和小輩計較!”


    這怎麽就自動給自己,升了輩呢?


    周雁秦連忙開口,“大哥哥,我是隨老師來訪學的,可能多有不便,要不咱們下次再聚?到時候我請哥哥!”


    “李相也來了?”趙變眉頭緊皺,“那確實有所不便,咱們就這麽說定了,下次再約!”


    “周兄!”


    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沒等人去請,周秉文就出現在了院子裏,趙變對著那邊,招了招手!


    “小王爺!”周秉文雖然不屑與其為伍,卻還是上前打了聲招呼。


    “平安,你怎麽在這裏?”


    周秉文走上前,才看到了人群中間的周雁秦。


    “大哥!”


    周雁秦身形一抖,卻又覺得不對勁兒,自己又沒做壞事,幹嘛心虛?


    他的聲音立馬正常了許多,“我是隨老師一起來的!大哥,你這是去哪裏啊?”


    “夫子尋我,要我去找他一趟!”


    “那你快去吧,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周雁秦催促道。


    周秉文點了點頭,“那你也快點回去,莫要在外麵逗留太久!”


    “周兄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平安弟的!”李成榮保證道。


    “那就多謝李兄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


    又寒暄了幾句,大家夥終於散了!


    “平安弟,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李成榮迫不及待地問道。


    “哪一句?”周雁秦不明所以?


    “哎呀,就是昭王,真的如你說的這般,看重趙變?”


    “哦,這些啊,假的!”周雁秦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老爹看不看重他,我怎麽知道?”


    “那你說那句,什麽來著,對,變則通,通則達,不是昭王說的?”


    “那句啊,我胡謅的!”


    李成榮終於放心了。


    “我就說嘛,這趙變,天天在學院裏,讓人喚他小王爺,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昭王的兒子嘛,人家昭王,又不止他一個兒子。”


    說到興起,李成榮滔滔不絕起來,“我就看不慣他,天天在這國子監橫行霸道,與那地痞流氓有何區別?”


    “成榮哥,你被國子監退學,不會也是因為他吧?”周雁秦有些好奇。


    “可不就是他嘛!”


    李成榮說到此處,頗有些咬牙切齒。


    “那日,我見他欺負同窗,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去揍了他一頓,你不知道,他那天被我揍的,鼻涕眼淚糊滿了一臉,著實可笑——”


    “那也不至於退學啊?”


    “那是我不想待在這破地方了,這國子監的夫子,也沒幾個好東西,事情一發生,個個都要強壓著我,向趙變道歉,我才不受這窩囊氣呢!”


    李成榮沒好氣的吐槽道。


    “還好玄機師叔,及時通知了我祖父,祖父嘴上雖然嫌棄我,但是心裏可稀罕我了,一聽說這事兒,直接帶我歸家了!”


    “也是,咱們不受這窩囊氣!”


    周雁秦讚同地點了點頭。


    “今日真是解氣,你都罵他是下九流的戲子了,他還要請你吃飯,實在解氣!”


    李成榮頗有些揚眉吐氣。


    “夫子!”


    周秉文進了房間,看到孫玄機,躬身行禮。


    “秉文啊,這位是我的好友,李相爺!”孫玄機對著他招了招手,介紹道。


    “相爺!”他又行了個禮。


    “舉止有度,確實是少年英才!”李赫延忍不住稱讚道。


    “那你還不願意,收人家做徒弟?”孫玄機沒好氣的調侃道。


    “實在是沒有緣分啊,玄機,你若是喜歡,不若收他為徒!”李赫延訕訕的笑道。


    “我正有此意!”


    孫玄機笑道,“我喊他來,就是讓你看看,你錯過了一個多好的苗子!”


    “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


    李赫延也不生氣,順著孫玄機的話,往下接。


    周秉文的心裏,直接炸開了花兒,一時間不知所措。


    “秉文啊,你可願意?”


    孫玄機一臉笑意,探究的看向周秉文。


    “我,我自然是願意的!”


    周秉文猛的驚醒過來,下意識地回答道。


    “你這孩子,莫要緊張,到夫子這裏來坐!”


    周秉文維持著禮數,僵硬地坐在一旁,見兩人的茶杯空了,還貼心地添了茶。


    “秉文,你如何看待,李相拒收你為徒,這件事兒啊?”孫玄機問道。


    “相爺拒收我,自然有相爺的道理,於我而言,自是我身上還有不足,這事兒隻會勉勵我——”


    周秉文認真地回答道。


    “你的話不無道理,但是,也不過是你的猜測,我今日將相爺請來,就是為你解疑!”


    孫玄機點了點頭,他觀察這孩子良久,能吃苦,亦好學,謙遜有禮,身上自有大家規範,隻是抓自己,抓的太緊了,不懂得鬆弛有度。


    他早有收徒的打算,隻是正好趕上了上次的事情,這才耐下心來,準備好好考察一番。


    果然,這孩子並沒有讓他失望,麵對輿論,沒有自怨自艾,反而更加勤勉,是個好苗子!


    這老東西,慣會給自己挖坑,我說怎麽盛情相邀,原來是借自己,教育徒弟呢!


    “孩子,我收了你弟弟,卻未收你,這段時間,肯定被很多人議論吧?”


    李赫延麵對這麽懂事的孩子,也有些愧疚。


    “你老師說的對,我不收你,不是因為你不夠優秀,亦不是因為你比不過你弟弟,他還未啟蒙,如何與你比較?”


    周秉文心中滿是苦澀,緊緊地盯著李赫延,眼睛裏寫滿了渴求,仿佛在問:那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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