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李舜躲在宅子躊躇得吃不下睡不著,他覺得這輩子的官位到頭了。宅子裏鬧出失火的事不管怎麽著都有他一份責任。同樣的李夫人也很是躊躇,原是想著湊著這難得的機會,還能給女兒謀一樁好婚事,誰曉得自家老爺的官職都要不保了。倆夫妻對坐著唉聲嘆氣,愁得白髮一下子多出好幾根。而東院遲遲沒有傳來發落,更讓夫妻倆寢食難安到什麽壞想法都冒出來。


    直到祁寧去前廳讓右預把李舜叫過來,叫他在官位上好好做。祁寧說話一向比較溫婉,言辭又比較懇切,霎時把李舜一顆顫巍巍的心肝撫得平平的。


    李舜連連叩首,感激涕零。


    祁寧順著提了提雲燁。


    李舜舉掌揚言發誓,雲先生是殿下的好友,下官定然將雲先生伺候得妥妥噹噹。


    失火一事全因雲燁引起,李舜能說出這番話,祁寧倒是有些驚詫,可見李舜也是把關係摸清了。即便生再大的火氣,也不能暗地裏收拾雲燁。


    雲燁明知失火可能帶來危害卻因害怕承擔責任而逃走導致火勢更為嚴重,必須要承擔懲罰。昭陽嘴上沒有要鬆口放過雲燁的意思,但其實也沒有想怎麽為難他。祁寧一心為她考慮,提都不敢提,她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誠然她曾一度認為不應該輕易地放過雲燁。然而她又不免產生矛盾,到底該不該計較。


    雲燁之罪可重可輕,而重輕之間全然在於昭陽的想法,她若認定雲燁意圖謀亂,縱火之意乃在於她,則是株連之罪。她若認定雲燁乃無心之過,又因他救治盼盼有功,放過他也不是說不過去。


    等祁寧回到屋子的時候,昭陽正睡醒,便開口問了問他的想法。


    祁寧除了驚詫還是驚詫,驚詫之餘仍然保持著最初的想法,坦誠道:“我聽你的。”


    昭陽一時不言,半響後緩緩道:“再關他幾天吧。”


    “隻這樣?”祁寧非但不高興,反而生出些不開心,他的昭陽諒解別人怎麽就那麽容易。


    昭陽疑惑地把他望著:“你這是不高興了?”


    祁寧確實有些悶悶不樂。


    昭陽忍俊不禁,抬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你不高興個什麽勁?難道還要我再多關他幾天?”


    祁寧張了張嘴,很是委屈地道:“昭陽,你以後也要對我好一些。”


    昭陽哭笑不得地掐了掐他的手臂:“你能不能正緊些,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或者你希望我怎樣?”


    這些天來,昭陽做了很多的反思,她也覺得確實固執了些。一般,她不計較往往是因為她根本不在乎。譬如她那位三皇姑的女兒,一直以來都驕縱得厲害,對她的尊敬還抵不過三皇姑對她的尊敬。但她沒心思對一個小姑娘計較這些,總之一年到頭也不過宮宴上看見,隻要做得不過分,她完全不在乎。但相反的,當昭陽一旦真正在乎起一件事,誰都不可能改變她的任何決斷,這份固執和獨斷一度讓身為母親的熙帝無可奈何,花費多年嚐試改變她的這個性格,沒有絲毫效果。


    而今的昭陽卻考慮做些改變,從前她絕不可能有這個念頭,可漸漸地跟祁寧相處得近了,卻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這大約是祁寧事事順遂她的心,而她終於也願意偶爾順遂他的心。


    “比如……”祁寧揚起腦袋,眉眼含著真摯的笑,“你可不可以主動親親我?”


    昭陽嘴角抽了抽,最後掐了一記他的胳膊,賞了他一個慣用字,‘滾’。


    祁寧很受傷,趴在床沿死活不走,死皮賴臉這種事情他如今越發順手。昭陽覺得他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揉著額頭問他,“你以前戲弄醉花坊的小姑娘也用過這樣的法子?”


    祁寧暗吐一口血,怎麽可能,明明是隻可遠觀不可褻般端著一副矜貴樣的好不好,為什麽昭陽總是把他往壞的方麵想呢?


    “不回答,這是默認了?”昭陽揉了揉手掌,眉眼含笑,她本就生得極好看,因幾乎從來不笑的緣故,一直叫人覺著有些害怕,可要是笑起來,那當真是明媚無比。


    祁寧一顆心肝有些把持不住,被她直勾勾地望著,看得心神蕩漾,當即眼下什麽都不是最重要的,湊近在她唇畔印下纏綿的吻。


    昭陽使勁掐他,氣得差點直接咬他,“問你話,你再鬧試試?”


    祁寧不甘不願地結束親吻,脫口而出道:“昭陽你要剖心麽?若你忍心,便剖我的心看一看。”


    昭陽心底微微刺痛了一下,繼而按下心頭的波瀾,咬了咬他的唇,“你說這些有什麽用?我總歸不能當真把你的心挖出來看一看!”


    祁寧臉白了白,更委屈地控訴道:“昭陽,你這是在欺負我!我怎麽可能對別的姑娘獻殷勤,又怎麽可能對她們有好感,你明明都知道這麽多年來我的心一直就隻記掛著你一個……”


    昭陽幽幽地瞅了他一眼:“可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撒嬌耍賴,這麽不要臉呢?如果不是做的多了習慣了,怎麽能這麽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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