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在之前的那間大廳當中,“此子年紀尚輕,您如此安排就是不知他能否勝任此任務,別到時候連拓老怪的身前都過不去,反倒露出馬腳。”司徒承的二哥在這時思量著說到,“二弟你放心吧,據說拓老怪的故友孽曜城城主前些日子已經想辦法聯係到了拓老怪內院的管家,雖然現在拓老怪的大多親信都已經被鏟除殆盡,但是要想了解拓老怪現如今的狀況卻也並非全無辦法,若想要不被察覺的進入到絕殤城,就需要通過特殊的手段才行。”家主輕笑一聲對著老二說到。


    “雖然拓老怪的子弟門人現在鬥的很厲害,但是他們在對待拓老怪之事上卻似乎達成了一致,他們都不希望拓老怪這次能夠安然脫難,所以聽聞對於持城主令進入絕殤城的所有人也都盯得很緊。”老三在一旁也接著說到,“此子也隻是一個後手罷了,我早已經安排了四部的其他子弟潛進了絕殤城內。隻是想到此子年少且修為低下,機靈點的話多半不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在方才我才會同意三叔的提議。況且他作為五弟的弟子,此次任務便全當做是對他的考驗,隻要在絕殤城內他能安然保住自己的小命,至於結果如何並不重要。”家主隨意的說著,絲毫沒有在意老二和老三眼神中流露出的不滿。


    “就當前絕殤城內的反應來看,弑神霸刀直到現在必然還蹤跡全無,拓老怪的子弟門人也必定還沒有拿到手,否則整個絕殤城早就已經大亂了。那柄弑神霸刀和城主令以及拓老怪的生死,現在可以說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渾水摸魚之下究竟最終誰能走到最後還猶未可知,所以我們也要想辦法確保能在第一時間便要掌握絕殤城的一切動向。”聽到老者如此說,在場所有人全都認可的點了點頭。


    淩泉在晚些時候便離開天星城返回了聖山,因為通往絕殤城的傳送法陣已經被徹底關閉,所有人若要想進入絕殤城便隻能選擇從附近的城池一路走過去。但是在絕殤城主城門口處還會有極為嚴格的盤查,一般人是不允許隨意出入的,所以淩泉還需要先回聖山準備一番。臨行前司徒家主還給了淩泉一個絕殤城的通行腰牌,有了此腰牌他便可以輕易進入絕殤城內,隻是此腰牌是否還有其他什麽作用淩泉卻不清楚。


    要想混進絕殤城而不被發現,便需要將自己徹底隱藏下去,這也不由得讓淩泉再次想起了消失數年卻始終沒有任何消息的真君。雖然淩泉不願相信真君已經隕落,在平日裏也盡量不去回想過去的種種,但這幾年此人毫無消息,淩泉內心中其實也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若真君此刻在這裏,他必然有辦法先把喬裝打扮一番,然後再輕易的混進絕殤城的人群當中去,至於絕殤城內的危險什麽的,他也必然不會放在眼裏。淩泉突然想起真君當初走的時候還給自己留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或許此次便可以用得上。於是淩泉立馬將儲物袋打開,翻出了幾顆拇指大小的圓球,這些便都是他當初給自己改頭換麵的工具。


    淩泉學著真君當時的做法將其中一顆圓球泡到清水裏,待圓球徹底散開之後再貼到臉色,隻是看著鏡子當中一個陌生孩童的臉,淩泉無奈之下當即將那張麵皮取了下來。自己現在的身形配上孩童的樣子實在是怪異的很,於是隻好又嚐試了另外一個。這次是一個皮膚黑黃而又清瘦的青年模樣,淩泉戴上之後很滿意的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為了更加貼近這個樣子,淩泉還特意又找了一件破舊的麻布衣穿到了身上,同時將身體也佝僂下去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這樣看過去竟看不出絲毫破綻。


    絕殤城依山而建,遙遙看過去整座城的範圍極其寬廣,然而當淩泉站在城門口卻不禁好奇絕殤城為何會這樣破落。殘破不堪的城門和城樓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但是在城門口處值守的守衛們卻都嚴陣以待一副緊張的模樣,不由得把原本想要混進人群的淩泉也影響到有了一絲慌張。“什麽人,來絕殤城做什麽?”其中一個守衛看著淩泉當即嗬問到,淩泉聞言趕忙將手中的腰牌遞了上去,此刻他的心裏當真是極為忐忑,因為他自己也並不知曉這個腰牌究竟是否有用,能否讓自己順利的進入絕殤城內。不料那守衛看了一眼淩泉遞過去的腰牌,竟隨意的朝裏擺了擺手,淩泉心領神會急忙答謝一聲便快步走進了城內。


    絕殤城外邊已經極為破落,沒想到城內竟然更加破爛不堪,放眼看過去目之所及的大片房屋當中竟然沒有一間是完好的。昏暗的天幕再加上滿眼的殘垣斷壁,在走進此城的瞬間淩泉便感覺到了一種無盡的絕望和死亡的陰霾。淩泉一路快速靠向主城,沿路所見使他實在不敢想象,生活在這裏的人們又是怎樣的艱難。街道上幾乎已經空無一人,隻能偶爾察覺到不遠處一閃而過的探尋目光,生活在此城的人們都畏縮的躲在院牆後邊,偷偷的看著淩泉獨自一人行走在街上。隻是這些人看向淩泉自己的眼神卻讓他不禁毛骨悚然,因為這些眼神當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但最明顯的卻是憎恨、畏懼以及一絲暗藏在心底的那份歇斯底裏的瘋狂。


    整個街道上依舊彌漫著無盡的惡臭,這股惡臭甚至比淩泉第一踏入的那座黃沙城還要更甚百倍。淩泉忍著這股惡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他可不想給自己再招來其他的事端,便隻能當做視而不見沿著腳下的路一直走著,這也是當時司徒家的那位管家同自己所講的注意事項之一。隻是無意間的一瞥,卻又讓他整個人瞬間後背發寒的急忙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個破院後邊,有一個人的嘴裏正啃咬著一肢手臂,一個人的手臂。


    一股強烈的惡心使得淩泉再也忍不住幹嘔了出來,這哪裏是一座城池分明就是人間的煉獄。隻是此時空蕩蕩的街道上,淩泉卻不敢有過多的異樣行為,隻能強忍著心裏的起伏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趕快找了一個方向便躲進了一個小巷子裏。按照管家當時的說法,淩泉需要去到靠近主城附近的一處宅院當中,將院子裏的一個破瓦罐擺到門口的石塊上,並在瓦罐內放一枝幹樹枝,這樣就會有人將他帶進去。


    淩泉按照指示最終找到了那間破敗不堪的院落,接著又在石堆下找到了那個灰色的瓦罐,隻是淩泉卻並沒有找到枯樹枝而是隨手拔出一棵幹草便就此擺了出去。雖然這一切已經做完,但是至於成與不成淩泉卻絲毫無法確定,他也隻能藏在院牆後邊靜靜的打坐等待著。


    一直到了夜晚時分,一直默默打坐的淩泉忽然聽到嘩啦一聲響,原本放置在門外的那個陶罐竟被人給打碎了。淩泉心裏緊張急忙站起身,不禁猜想是否是有人在故意搗亂,陶罐碎裂自己可再找不到第二個,之後又如何進入城主府。想到這裏淩泉決定親自出去看看,然而當他走到大門口卻發現一個身穿土黃色長服的陌生人正直直的站在那裏,看到淩泉走出來那人先朝著左右看了一眼,緊接著便拋給了他一套同樣顏色的衣物。淩泉明白此人應該便是來接應自己的人,於是也急忙將那套衣服穿到了身上,接著那人也不言語直接轉身便朝著前方走去,淩泉不敢耽擱也立馬跟了過去。


    那人帶著淩泉饒了一個很大的圈子,一路不停的彎彎繞繞,最後才在一個隱蔽的小門前停了下來。隻見他那人快速的從發髻裏掏出一把鑰匙將小門打開,接著便帶著淩泉一起走了進去。然而沒想到在屋子的對麵竟還有另外一個更為隱蔽的小門,那人再次將第二道小門打開,淩泉才隨著此人穿過一條幽深的窄巷,進入到了奢華的主城當中。隻是這裏與外邊相比卻簡直有天壤之別,放眼看過去無處不提現著令人瞠目的奢華,寬闊的街道、高聳的樓閣、精美的雕塑,甚至在每間閣樓頂處都鋪有七彩的琉璃瓦片,即便在夜幕下依舊閃著光華,淩泉被眼前炫目的光彩晃的眼睛生疼,索性低下頭去不願再看任何東西,誰能想到這絕殤城內竟然比司徒家族看起來都要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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