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對話變成了晦澀難懂的藏語,朝蘅默默聽著,卻忽然皺眉。


    她聽得懂,那老太太居然是當年文錦去塔木陀的嚮導。


    事情變得好玩了。這個老太太肯定和文錦有聯繫,那麽跟著她很有可能就會找到失蹤的文錦。定主卓瑪會不會答應帶他們去找塔木陀呢?大概會的吧,她感覺這個老太太也是文錦計劃的一環。


    等到對話結束,行禮後中年婦女將老太太扶了出去。在中年婦女回頭的一瞬間,朝蘅仿佛看到她對著自己笑了笑。


    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她沒來得及發出聲音,那個婦女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了。她看了看張起靈,心裏有些疑惑。


    那個中年藏族婦女好像認識她。


    可是她來西藏都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認得她的人都已經去世。


    “今天,中午十二點,全部人出發。”阿寧說完就出了帳篷。


    “那他怎麽辦?”黑眼鏡似笑非笑,指了指愣神的吳邪。


    阿寧隻是挑了挑眉,指著張起靈道:“他帶回來的,讓他自己照顧他。”


    帳篷裏隻剩下了黑眼鏡、張起靈和朝蘅。


    黑眼鏡幹笑了兩聲,也靠到毛氈上點起煙,吸了一口道:“你說現在怎麽辦?”


    張起靈抬起了頭,淡淡地看了吳邪一眼,似乎也是很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回去吧,這裏沒你的事了,不要再進那療養院了,裏麵的東西太危險了。”


    吳邪心裏不滿,剛想說話卻被一隻白皙的手阻止了。


    朝蘅把端著的茶杯放下,紫灰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你就覺得,吳邪牽扯進來是偶然事件?他真的就能回去嗎?”她輕輕說,目光落在張起靈的臉上,“從他收到那盒錄像帶開始,他就已經進入了所有的計劃內,你想保護他,也沒辦法讓他從這些事情裏麵隔離出去。文錦為何要給他寄錄像帶?難道就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嗎?你應該知道,文錦不是這樣的人,她選擇的每一步都有特殊的意義。就算真的分散它的注意力,吳邪也被盯上了,還不如讓他和我們一起行動。”


    張起靈皺眉,黑眼鏡也沉默起來。


    “讓他一起行動吧,這樣我們也能照看著他。”朝蘅摸了摸吳邪的頭,“塔木陀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我也不能完全保證你安全,這樣你還願意跟著去麽?”


    “讓我去吧。”吳邪說,“你們能去,我也能。”


    “好,那你去跟阿寧說一聲,要一套裝備。”朝蘅終於露出了微笑,“和你三叔一樣,我都忍不住想叫你一聲小三爺了。”


    “去吧,我們也要準備走了。”她拍拍吳邪的肩膀,起身走了出去。


    簡單吃了早飯和午飯,中午十二點所有人集合,浩浩蕩蕩的車隊朝著塔木陀出發。朝蘅和張起靈坐在一起,黑眼鏡和吳邪也跟著選了一輛車,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後目光落在最後上車的阿寧和定主卓瑪以及兩個新的藏族人身上。


    阿寧:“???”


    隊伍的最核心的人都集中在一輛車上了。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高加索人和一個藏人司機。車隊一路補給,很快就到了敦煌。之後的兩天,車隊向戈壁深處滲入,路虎的速度非常快,兩天就進入了柴達木的腹地。進入戈壁後,車隊很快離開了公路,定主卓瑪就開始帶路。


    她和她的兒媳婦兒、孫子坐在最前麵的車裏,和阿寧一輛車。朝蘅並沒有反對,隻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為那個年輕的藏族媳婦給她一種特別的感覺,說不出來。而且,她總是感覺那個女人不是一個正常人,她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不知道是什麽的味道,那味道實在是太過於淡,她怎麽也聞不出來。


    傍晚,車隊根據定主卓瑪的指引,來到了叫“蘭錯”的村落,村裏竟然還有人住,有四戶人家三十幾號人。進入村子的時候,一輛車翻進了一道風蝕溝裏,人沒事,但是車報廢了。當天晚上眾人就在報廢的車子邊上休息。


    幾個人沉默著在篝火邊上坐了很久,就各自進自己的睡袋休息。


    朝蘅睡不著,她裹著被子,並沒有拉緊睡袋。


    聲音漸漸沉寂,似乎其他人都陷入了睡眠。


    她合眼,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正當她陷入淺層睡眠時,有個人悄然走近了她。朝蘅的神誌還沒清醒,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她從睡袋中竄了出來,一手準確無誤地掐住了來者的喉嚨。等到她完全清醒了,就看到藏族青年紮西那張因為缺氧憋紅的臉。


    一個壯碩的青年人,被她掐著脖子如同野雞一樣提了起來。


    朝蘅抿了抿唇,鬆開手。


    紮西捂著喉嚨咳嗽了幾聲,後退幾步之後才低聲說:“我奶奶要見你,請跟我來。”


    定主卓瑪要見她?


    朝蘅詫異地看了看他。


    等到朝蘅過去了,她才發現定主卓瑪和她的兒媳都沒有睡覺。她們坐在篝火邊,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氈,毛氈上還坐著一個人。


    張起靈看到她之後點了點頭。


    然而朝蘅坐下之後,定主卓瑪還是沒出聲。


    等到另外一個人過來,她才開口和紮西說了什麽。聲音太輕,朝蘅沒有聽清楚。


    “我這裏有一封口信,給你們三個。”定主卓瑪忽然換了口音嚴重的普通話,“讓我傳這個口信的人,叫做陳文錦,相信你們都應該認識,她讓我給你們傳一句話。”


    “陳文錦在讓我寄錄像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如果你們按照筆記上的內容進來找塔木陀了,那麽,她讓我告訴你們,她會在目的地等你們一段時間,不過……”


    紮西把手錶移到定主卓瑪的麵前。


    她看了一眼,道:“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從現在算起,如果十天內她等不到你們,她就會自己進去了,你們抓緊吧。”


    “她是在什麽時候和你說這些的?”張起靈微微皺眉。


    “我隻傳口信,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你們也不要問,這裏,人多耳雜。”定主卓瑪冷冷一笑。


    “對了,還有一句話,我忘記轉達了。”臨走時定主卓瑪忽然回頭,咧開嘴,露出有些陰鷙的笑容,“她還讓我告訴你們,它,就在你們中間,你們要小心。”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小女娃,你自己小心。它的目標,主要是你。”她看了看朝蘅,轉身離開了。


    朝蘅看著走入帳篷的定主卓瑪,忽然打了一個機靈。


    她想起來了,那個年輕的媳婦兒,跟陳文錦太像了!但是這總歸是一種猜測,她皺了皺眉,沒有跟張起靈說。


    她似乎有了一些頭緒,然而定主卓瑪讓她小心,又是一個謎團。


    “你先回去吧吳邪。”她揉了揉額頭,“我和他有事要說。”


    “我……”吳邪似乎想要問一些東西,在看到她有些疲憊的眼神後把那些話都咽了下去。他看了看似乎和黑暗融為一體的兩個人,沉默著回到自己的睡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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