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早上十點,芙苓醒了過來。


    “不好,我怎麽睡著了!”


    芙苓不由得有些焦慮,如今是非常時期,需要她批閱的文件有很多,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睡著!


    芙苓搖頭,當即便要繼續工作,可一起身,卻發現自己正在芙寧娜的房間裏。


    “我回到房間裏睡了?看樣子是中途芙寧娜醒過。”


    她笑了笑,正欲去辦公室,可眼角餘光卻瞥見桌子上放著一份肉沫通心粉,還有一瓶牛奶。


    旁邊還擺著一張小紙條:芙苓,不用太焦慮哦,我已經幫你把辦公室的文件批閱完了。


    我是早上8點半睡的,睡前我還洗了澡刷了牙,這樣你醒來之後不用洗漱就可以吃早餐了。


    你最近很辛苦,吃完早餐後可以再睡一會兒,沒事的,以後我也會幫上忙的(^▽^)


    ......


    “哈!”


    床前,手持紙條的芙苓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


    溫暖與欣慰匯聚成了名為幸福的情緒在她的心中流淌。


    她拿起早餐認真吃完後,卻沒有按芙寧娜說的再繼續睡,而是徑直奔向辦公室去查看芙寧娜批閱的文件。


    不是信不過芙寧娜的能力而著急去盤查,而是高興。


    此時她的心態,非要打比方的話...


    就像是姐姐著急著想看妹妹的北大通知書一樣,喜悅、期待。


    她,芙苓,為了芙寧娜而來。


    而那些被芙寧娜批閱的文件,代表的是芙寧娜的成長。


    因此芙苓急著去看那些文件,實際上看的是芙寧娜的成長變化,也是想看她自己努力守護芙寧娜的成果。


    來到辦公室,芙苓迫不及待翻看起了文件,一陣翻閱下來,芙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芙寧娜的批閱,雖然稍顯稚嫩,但總體方向沒有錯,第一次批閱文件,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


    隻需要再多練習一段時間,完全能夠成為一位不錯的君王。


    雖然芙苓知道,芙寧娜不喜歡成為神明,她也不希望芙寧娜成為神明,但她還是會為芙寧娜的成長感到高興。


    因為經驗與智慧這種東西,不用是一回事,沒有又是另一回事。


    “芙寧娜也變得了不起了呢!”


    芙苓笑了笑:“真好,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


    芙苓還在欣賞芙寧娜的傑作,辦公室的門卻被敲響了。


    進來的人是納西妲。


    芙苓一看納西妲拿著一根小木棍挑著一個包裹的可愛形象,不由一笑:“怎麽,要走了?”


    “嗯!”


    納西妲兩眼彎成月牙:“老師你說過,深淵的災難很快就會再次侵蝕提瓦特大陸。”


    “以當前教令院賢者們的能力以及須彌的整體國力,無法應對那樣的災難,我作為須彌的神明,應該提前回去,坐鎮須彌,為即將到來的災難做準備。”


    “有信心嗎?”芙苓笑道。


    納西妲點頭:“這段時間在老師身邊學習了很多,再加上老師的指點,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嗯。”芙苓微笑頷首:“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願你學會了陰謀與算計之後,仍能保有童心與浪漫。”


    “謝謝老師的祝福,感謝老師這段時間的照顧和教導,我走了!”


    “請代我向芙寧娜道一聲再見。”


    納西妲笑笑,挑著她的小包袱走了。


    ......


    乘著巡軌船,納西妲踏上了回歸須彌的路。


    她這次回去,就是要從教令院的手中奪回大權,真正登上須彌的神位。


    至於她要怎麽做才能奪回大權,這個就要提起前段時間芙苓抽空給她上的一堂課了。


    芙苓作為一個國家的神明,平日裏頗為忙碌,能抽出時間專門給納西妲上課十分不容易。


    因此納西妲每次都會提前想好要問的問題,在課堂上請教芙苓。


    在那一堂課上,納西妲向芙苓發出了疑問。


    “老師,我這段時間曾仔細思考過,如果想要奪回大權,最好的方法,還是向您一樣,挑撥沙漠和雨林的矛盾,借助沙漠人的力量幫助我得掌大權。”


    “但隨著您的介入,如今雨林已經成功甩掉了沙漠這個大隱患,我好像並沒有什麽可以借助的力量了。”


    “那倒不一定。”


    芙苓微笑,開始向納西妲授課。


    想要顛覆教令院,乃至其他國家,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其內部矛盾。


    確實,沙漠這個須彌最大的隱患已經解決了,但須彌內部難道就沒有矛盾了嗎?


    芙苓問了納西妲一個問題:你覺得,虛空的存在,是好是壞?


    納西妲一愣,思索片刻後回答:應該算是好壞摻半吧,虛空的存在,確實是為須彌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但我認為它的存在也阻擋了人們的求學的好奇心。


    納西妲說得沒錯,虛空係統,是前代草神大慈樹王遺留下的財產。


    它借由草神之心的力量搭建而成,虛空算是一個超級計算機,而全須彌的百姓都會擁有一個虛空終端裝置,這個裝置可以讓人們連接到虛空。


    虛空可以收集須彌人學到的各種知識並儲存起來,人們如果需要知識,可以直接向虛空發問。


    這樣做固然便利,但也會讓人們對虛空產生嚴重的依賴,失去求學的興趣和好奇心。


    “你說得不錯,但你還是沒有看透這其中的本質。”


    芙苓敲了敲黑板,講述她的見解。


    虛空收集了全體須彌人的知識,但卻並不會對什麽提問都回答。


    掌握著虛空的教令院,其實也就相當於掌握了整個須彌的知識,以及知識的分配權。


    教令院為須彌製定了一套知識發放機製,如果虛空認為以你的資質不配得到某個知識,那麽它便不會回應你。


    打個比方,比如你隻是一個種地的,你卻向虛空詢問須彌的重型攻伐機械造得怎麽樣了,那虛空肯定是不會回應你的。


    但若僅僅是這樣的發放機製倒也還能接受,偏偏虛空的知識發放機製還要更加嚴格。


    芙苓為納西妲講了一個比方:


    “你是一個須彌的普通人,因為條件困苦,你想改變命運,讓家人過得更幸福。”


    “當你長大,到了可以佩戴虛空裝置的年紀之後,你第一次戴上虛空裝置就迫不及待的向虛空發問,希望能得到與醫學相關的知識。”


    “但虛空卻認定你出身農家,沒有資質學醫,應該繼續在家種地,於是發給了你種田除草的知識。”


    “須彌的社會環境特殊,一個人第一次從虛空那裏得到的知識,基本上就代表了他未來會成為怎樣的人。”


    “換言之,這個農家出身的孩子,自戴上虛空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就已經被虛空,或者說是教令院給注定了。”


    芙苓臉上帶著淡笑,可眼中卻泛著莫名的深意:“納西妲,我講到這裏,你應該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聽到這裏,納西妲已經是恍然大悟。


    反應過來的她,後背都滲出了汗水:“老師,您...真的太可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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