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裏的印記,讓厲明修下意識的動了一下腳尖,很快他反應過來,他是厲明修,不是駱羽。


    隱藏了二十多年,一旦讓裴懷瑾發現,他必死無疑。


    “裴懷瑾,你什麽意思?你竟然還忘不掉駱羽,把我當成了他?”


    厲明修羞憤交加的瞪著裴懷瑾,而後是滿眼諷刺和痛下決心的狠絕。


    “裴懷瑾,你威脅侮辱我二十年,我已經受夠了,我們分開吧。”


    低聲吼完這話,厲明修眼淚婆娑,奪門而出,快步走了。


    屋裏的裴懷瑾,雙拳捏緊,黑眸沉沉,剛剛他的腿動了。


    難道,他真的是駱羽?


    那真的明修在哪?


    離開的厲明修,回到自己的臨時宿舍,打開他的房間和裴懷瑾的房間中間那道假牆,到了裴懷瑾的屋裏。


    他躺在他的床上,回憶著剛剛裴懷瑾躺在床上的樣子,迷醉間,忽的瞪圓眼睛。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不然,好好的說起駱羽幹嘛?


    還有他剛剛那一瞬間的不自覺反應,他可有察覺?


    不行,如果讓裴懷瑾發現了他是駱羽,他一定會為了厲明修殺了他。


    不,他要跟他在一起,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那些謠言,越來越多,這帝都待不下去了。


    他要帶著裴懷瑾和九號一起離開帝都,找一個世外桃源,再也不回來了。


    厲明修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子,換了一身黑衣,帶上一瓶藥,又去了地下室。


    看著去而複返的人,裴懷瑾勾出寵溺的笑。


    他打開了床頭的錄音機,播放出一曲婉轉纏綿的音樂。


    “明修,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厲明修鎖好門,撲過去,擁吻間,趁機喂下藥。


    “懷瑾,我們一起離開吧。”


    “去哪裏……”


    裴懷瑾還沒有說完,人暈暈乎乎的倒下了。


    厲明修癡迷的摸著他的臉,又虔誠的親吻他幾下。


    “懷瑾,你明明有了我,為什麽還惦記著厲明修?


    你可知,我深深愛著你啊,愛到沒有自我,愛到滿心滿眼都是你啊。


    愛到我殺了他們,也沒有半分後悔。


    你知道嗎?


    每次我們在一起時,聽到你喊我明修,我有多心痛嗎?


    我那麽愛你,愛到骨子裏啊,沒有你,我就不能活,你怎麽能一點也記不得我的好呢?


    我恨你,可我又忍不住靠近你,我時時刻刻也不想跟你分開。


    懷瑾,忘了厲明修,愛我吧,隻愛我駱羽一個,好不好?”


    厲明修也是駱羽,越說越瘋狂,摟著裴懷瑾,做盡羞恥之事。


    最後嗚嗚哭起來。


    “懷瑾,現在,我隻能對你用藥,才能和你這麽親密靠近嗎?


    你是不是嫌棄我啊?


    對不起,我是愛你啊,沒有你我會死的。”


    厲明修一邊哭一邊折騰,直到心滿意足,才鬆開昏迷的裴懷瑾,站起身穿好衣服。


    再一次附身,吻著愛人的唇。


    裴懷瑾,你是我害死那麽多人得到的愛人,哪怕死,我們也要埋在一起,永不分離。


    離開的厲明修,七拐八繞的出了醫院,又在暗夜的巷子裏到處轉。


    來到一處擁擠雜亂的破舊巷子,走到最隱蔽的一戶門前,敲了敲。


    不一會兒,門打開,露出一張儒雅中透著滄桑的臉。


    進去後,那人問:“你準備怎麽應對那些流言?”


    厲明修看向他,“先生當以為如何?”


    “你都準備拋棄一切離開,名聲什麽的,對你來說,無任何用處,你大可還回去。”


    “哦?如何還法?”


    那人端著茶碗,輕抿一口,道:“讓你的生父為九號證明,他就是駱羽,不過,厲明修的兒孫要背一輩子的恥辱,你舍得嗎?”


    “他的兒孫與我何幹?”


    厲明修一臉狠厲,“原本我是要放過他們,偏偏他們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心狠。”


    那人笑,“哈哈,她是妖邪,不是人,你但凡有一絲仁慈,都製服不住她。”


    厲明修蹙起眉,“也別想的太輕鬆,有那些人保著她,我們未必能成功。”


    那人眸色發狠,“你隻要按照她的期待,劫走九號,引誘那些人追到那個地方。


    到時候,就算我們仁慈放過她,她在這個國家,也無立足之地了。”


    “好,祝我們大仇得報。”


    另一邊的地下室裏,睡了好久的裴懷瑾,終於悠悠轉醒,看著滿床狼藉,竟然幸福笑了。


    他的厲明修還是第一次這麽主動,可惜,他沒有看到他的騷樣。


    他轉過身,拿出櫃子裏的無聲錄音機,按下暫停鍵,又按開播放鍵。


    裏麵傳來的聲音,讓他臉上的笑漸漸收起,變的陰森恐怖。


    “駱羽,你該死!”


    隔日,天大晴。


    帝都城內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清掃積雪的人。


    陸朝顏騎著自行車,在各處轉轉,幫他們把屋頂上的雪,全部收進空間。


    說好的救周仲欽,她也沒有食言,騎著自行車去了一趟周家,這次,依舊是周橙一個人在家。


    吃了這麽久的藥,周仲欽能站起來了。


    陸朝顏給他針灸後,他整個人氣息順暢了。


    曾經,他弟周仲珵給他安排火化場做工,他還不願意,幹了沒幾年,就走了。


    沒想到,竟是那幾年的經曆,讓他有這番機遇。


    陸朝顏現在手裏,有阮亭那個重病人,還有景博睿,沒再他身上用太多異能。


    半個小時後,離開了周家。


    她又拐去了黃家看裴雋。


    送點米麵和藥過去。


    前天給他那麽一凍,足足讓他病了兩天沒有下床。


    黃家三人,出於本能的善良,也因為剛病死去的兒子,對他嗬護備至。


    讓裴雋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體驗過的親情。


    陸朝顏去到後,卻沒有給他好臉,直接把人從暖和的炕上拽下來,帶進山裏砍柴。


    有她的空間和異能在,不過一個小時,就砍了兩擔柴。


    陸朝顏挑一擔,裴雋挑一擔。


    少年病剛好,腳下還是虛浮的,扁擔放到肩頭,根本挑不起。


    陸朝顏抬起一腳,又把他踹到雪裏。


    “你不挑回去,那炕怎麽熱?飯怎麽做?凍到你媳婦孩子爹娘怎麽辦?”


    這天下從來沒有治不好的壞小孩,若有,那一定是沒讓他吃夠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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