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顏衝齊先生點點頭,“好,你等一下,我先給婭婭針灸。”


    語罷,她牽著婭婭,領著陸寒青進了小隔間,這一次,是陸寒青給婭婭紮針。


    陸朝顏依舊單手摸著婭婭後腦,掌心裏藏的藤蔓絲,順著毛孔的縫隙進入大腦,吸走裏麵的瘤子組織。


    半個小時出來後,婭婭的整個狀態,和正常的孩子差不多。


    眼神清澈,動作平穩,語言也清晰了。


    齊先生也更加相信陸朝顏的本事,他進入小隔間後,陸寒青解開他的上衣,用酒精擦拭他的身體。


    陸朝顏順手帶進去一個接髒汙的搪瓷盆。


    她清洗幹淨手,在齊先生胸前肺部位置和咽喉處施針。


    同時,一根細如發絲的藤蔓,不著痕跡的進了齊先生的嘴裏,鑽進他的肺,到了肺葉孔裏的栓塞中。


    在陸朝顏異能的操縱下,藤蔓裹挾住栓塞。


    半個小時後,齊先生劇烈的咳嗽起來。


    陸朝顏扶起他,“齊先生,你不必忍著,用力咳,把裏麵的異物咳出來。”


    齊先生本就咳的忍不住,聽了她的話,拚盡全力的咳起來。


    陸朝顏扶在他後背的手,不停的從下往上推送,操控藤蔓,把肺裏麵的栓塞物往咽喉處推。


    忽的,齊先生感覺氣管那湧出一坨東西,他難受的張大嘴巴,吐出一大口汙物,正好落在瓷盆裏。


    “人參?三姐,他吐出一根人參?”


    陸寒青驚愕的看向地上瓷盆中,那長著很多觸須,形狀跟人參差不多的黃包綠,綠裹黑的黏膩東西。


    “那不是人參,是排不出去的粘痰,在肺中沉定久了,行成了栓塞。”


    陸朝顏冷靜解釋完,繼續用異能推送齊先生肺裏的栓塞,直到他全部咳出來。


    原本整個肺部像被漿糊堵住一樣,幾乎不通氣的齊先生,此刻,大口呼吸著。


    新鮮的空氣,在他的肺裏暢通無阻。


    他的心,也跳的更加有活力了。


    他抬眸看向陸朝顏,帶笑的淚眼裏全是感激。


    “陸大夫,你讓我又找到了活著的感覺,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陸朝顏不想綁架別人感恩他,笑著說:“先生不必客氣,你付了藥費,我出了力,咱們互不相欠。”


    “哈哈,你是個通透的好姑娘,不過,我們看似付出很多診費,但獲得了新生,終究是賺了,這恩情還是要記的。”


    齊先生出來後,陸寒青體貼的準備了熱水給他清洗。


    柳之柏滿心嫉妒,剛剛死丫頭說那玩意是肺裏的粘痰。


    讓他想起小時候,陸雲歸也曾給患肺病的人弄出來過。


    就是沒這麽大,也沒這麽多。


    可惜那老東西的手法,他沒有記住,竟讓這死丫頭學到了。


    陶雨薇瞥見那盆裏的髒汙,嫌棄的想逃,讓陸朝顏一把薅住後脖子。


    “剛剛大義凜然的為齊先生著想,現在幫他把這汙物端去倒了,不嫌棄吧?”


    “我,嘔……”陶雨薇想到陸朝顏還沒有洗手,難受的直幹嘔。


    “你放開我,我,我懷孕了,我難受,嘔,嗚嗚。”


    看她哭的稀裏嘩啦的,齊先生尷尬的要自己去端,讓陸朝顏阻止了。


    “齊先生,她是我們家花錢請來的幫工,這活就該她去幹,你若沾手了,這診費就得跟她算。”


    說完,陸朝顏把陶雨薇往搪瓷盆前一推,隨後在她身後一抬腳,把人踢跪在粘痰栓塞跟前。


    威脅道:“陶雨薇你要不端,信不信我掀了後院?”


    近距離看著那些髒汙,陶雨薇終於忍不住吐出來。


    吐完後,心裏眼裏都是壓不住的憎恨。


    她知道陸朝顏的威脅不止是說說,絕不能讓她去翻後院,發現那些東西。


    她側頭看向柳之柏,見他背對著她,根本沒打算管她。


    隻好端著盆,去了屋後茅坑。


    齊先生清洗幹淨後,對陸朝顏又是一通感謝,才跟李虹梅她們坐車離去。


    一次救治兩個人,陸朝顏的異能消耗的有點多。


    她去了後院,換洗一番,正欲進空間睡一覺補充異能時,魯圓圓跑過來拉住她的褲腿,指著廚房,“姨姨!”


    “圓圓,廚房裏有什麽啊?”


    陸朝顏牽著她來到廚房。


    司正硯從爐子上的鐵鍋裏端出一個兩層的蒸籠,一股淡淡的香味從裏麵溢出。


    他打開最上麵的蓋子,裏麵四個小白瓷碗裏,那金黃色的蛋糕溢出來的樣子,跟可愛的大蘑菇一樣。


    看著暖心又暖胃。


    他柔柔的看著陸朝顏,“這四碗的糖很少,你嚐嚐可否合口味。”


    陸朝顏粲然一笑,“謝謝你。”


    “跟我不用客氣。”


    司正硯暖笑著端下上麵的蒸籠,下麵四個碗裏也是蒸蛋糕。


    “這四碗是甜的,給二姐寒青和圓圓吃的。”


    “嘖,你也太細心了。”


    陸朝顏讚歎完,端一碗送到西屋,給正在做衣服的陸月丹吃。


    她再來到廚房,司正硯端著碗,在喂魯圓圓。


    他細致而有耐心的樣子,讓陸朝顏更加欣賞。


    司正硯或許會是個好爸爸。


    她搬個小凳子,坐在兩人旁邊,端起已經不燙的雞蛋糕,嚐了一口,確實不甜,也不腥氣。


    “司正硯,你很厲害哎,蛋糕蒸的很好吃。”


    陸朝顏舉起大拇指。


    司正硯眼裏掠過羞澀,“剛去部隊時太年輕了,老首長把我調到他身邊做了三年勤務兵。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跟著他學會了讀書畫畫做飯寫文章,我還會雕刻。


    是我爹教我的。


    他小時候跟富貴叔的爺爺學過徒,還沒有學成,富貴叔的爺爺去世了,他就沒學了。


    我們乞討路上,他給我雕刻過不少小玩意,我便學會了。


    後來,一個老金匠看中我的雕刻手藝,讓我跟他做學徒。


    母親非要司正楊去,那老金匠不要他,我也沒有學成。”


    這次談論起過去,司正硯心中沒了以前期待母愛的心思。


    身上沒了落寞氣息,隻有對父親的感恩和懷念。


    陸朝顏並沒發現他的變化,側頭看過去,笑著安慰他。


    “老天爺給你關上一扇門,肯定會給你開一扇窗,現在,你也挺好的。”


    “嗯,現在的我很幸福,回過頭再去看那些苦難,都微不足道了。”


    司正硯說話時,眼裏的柔情蜜意毫無掩飾。


    陸朝顏,你就是老天給我開的那扇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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