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烏黑的頭髮緩緩滑下,遮住了沈肜半邊的臉。


    蚩尤什麽也不說,隻是用一隻手臂牢牢的按住沈肜試圖掙紮的雙手,用腿壓著不住撲騰的腳,然後慢條斯理的開始替沈肜一件一件的除去衣物,遇到帶子多解起來麻煩的就幹脆的撕開,沈肜看著自己的皮膚逐漸暴露在空氣之中,看著蚩尤麵無表情的審視自己,看著他褪去自己的衣物,開始驚恐的小聲求饒。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多說了一遍,解釋了一番他的不得已和口不擇言,再描述了一番自己的後悔和渴望重來一次的機會,然後一遍一遍說對不起,我不敢了。蚩尤把沈肜說得話全部當成耳畔清風,他放慢了速度,俯下身子慢慢的吻沈肜的脖頸,輕輕的吻,輕輕的吮吸,輕輕的咬,沈肜不斷的嚐試掙紮,高抬起頭企圖拉開自己與他的距離,然後不斷的說,求求你,求求你,對不起,對不起。然後蚩尤自顧自的不停下移,他的手指很冷,嘴唇也很冷,然後蚩尤移到了胸前,輕輕的咬住胸前細小的凸起,沈肜倒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血色刷得一下退得精光,然後瘋了似得掙紮,蚩尤抓得很緊,他用雙倍的力氣去回應沈肜的每一次掙紮,很快沈肜欺霜賽雪的肌膚上就留下了一條一條的青痕。“不要動。”蚩尤低低的用喉音說。然後沈肜沒有聽他的,他弓起身子,將蚩尤推開了一隙,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屋外跑,還沒有下床就被蚩尤狠狠的拉回來壓在身下,沈肜一頭長髮在一送一拉之間全部披散在胸前,蚩尤將他的雙腿分開到屈辱的距離,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強迫著擠進內壁,沈肜慘哼一聲,一口咬在蚩尤的肩膀上,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之後,蚩尤撤離手指,然後將自己的灼熱貫穿了沈肜的身體。


    身體像被撕成兩半一般的痛楚。沈肜的腦袋裏嗡得一聲,然後一片空白。他還沒回過神來似的睜大雙眼,眼睛裏一片迷惘。


    就那樣睜大眼睛,不哭不笑,也不鬧。心像是一下子碎成了片片,就那樣一直保持著那樣得表情,茫然而麻木。


    蚩尤不停的抽送著,被擦破了的內壁慢慢滲出血液,方便了他的進出,沈肜隨著蚩尤的動作緩緩的晃動,眼睛大睜著,像是絕望的東西慢慢在眼裏充盈,最後載不了似的流瀉了滿臉。沈肜並沒有看蚩尤,那目光似乎越過他,看向更遠的後方,在盯著那扇飽經風霜的木門。滿是苔蘚的門,滿是裂痕的門。沈肜似乎在看那門,又似乎在看天空,在看更遙遠的東西,但那大睜著的眼睛裏唯獨沒有蚩尤,被刻意忽略了。


    沈肜想起小時候很多的事情,想起那時候的下水道裏的異味,冰冷的石板路的觸覺,再往前,兄弟哥兒們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對著漂亮的姑娘吹口哨,再往前,再往前,在記憶中模糊不清的搖籃曲──溫柔的,低沈著,像是在不斷的,嘆息似的哼著。


    蚩尤看著懷中的人空洞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他咬著牙試圖將沈肜緊緊握住的手撫平,但是無論怎麽用力,怎麽用力,手還是緊緊的握住,緊緊的握成拳頭。


    “你看看我啊。”蚩尤說。


    “看著我啊。”蚩尤大吼。沈肜大睜的眼睛裏一片茫然。


    蚩尤愣愣的看了他一會,慢慢的將頭深深埋進沈肜的脖頸之中。有液體順著蚩尤的臉上滑下,將沈肜的頭髮打得濕濕的。


    沈肜漸漸的回過神微微側過頭去看他,隻看到一些柔順的短髮溫順的擦過沈肜的臉頰。沈肜他想,他記得這個人。


    他身上的味道很幹淨,怎麽也討厭不起來。


    第30章 厚德載物


    沈肜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衣服整整齊齊的穿著,屋子裏麵很安靜,空蕩蕩的,陽光肆意的從窗子裏灑進來,過分的耀眼,沈肜抬起一隻手捂在眼睛上擋住陽光,這時有幾聲腳步聲從屋外一路蔓延到屋裏,於是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接著是輕輕的幾聲響,看來是對方搬了條板凳到床前,再是輕輕的咯吱一聲,估計是對方坐到了椅子上,此時對方一手支著頭聚精會神的看著沈肜,然後開口,這次不是輕輕的,他擲地有聲斬釘截鐵的說:“我知道你醒了。”沈肜像睡死了一樣動也不動,直到對方把他蓋在臉上的手狠狠的提起來,才露出一雙空蕩蕩的眼睛。


    像死魚一樣泛著幹枯的色澤。


    那種感覺接近於絕望,就像文化大革命開始的時候,紅衛兵突然跟學生們吼上一聲,不用上學了,把老師都給我打倒!學生會突然覺得不知所措,曾經千百次規劃過的人生突然不受控製的背道而馳。


    一切天翻地覆的變了。


    在幹什麽,喜歡什麽,將要幹什麽,一瞬間,便全亂了套。


    連希望都沒有了,連陽光都覺得刺眼。


    蚩尤放下沈肜冰涼的手改去扭沈肜的耳朵,然後說:“不要這副樣子,不好看。”蚩尤擰著耳朵發現沈肜沒什麽反映於是改去擰臉,最後蚩尤把手背放在沈肜額頭上說:“沒發燒啊。”


    沈肜無力的推開了蚩尤的手。


    蚩尤想了想,突然伏下身子,嘴唇在沈肜唇上輾轉流離。沈肜倒吸一口氣,然後滿臉厭惡的雙手推開。他把眼睛睜到極限怒視著蚩尤坐在板凳上擦嘴巴。然後縮在棉被裏的雙手狠狠的抓住床單。


    潛意識{惡}:咬死他咬死他咬死他……


    {善}:瞪死他……


    “你睡了兩天。”蚩尤擦完嘴巴說。“現在應該吃點東西。”沈肜吐了一口悶氣重新縮回床上。“你也許覺得生氣。但是我比你更生氣。”蚩尤皺了皺眉頭繼續說,沈肜忍住自己沒立刻跳起來毆他而是給他個機會聽他說完,但是偏偏他這次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說下去,所以沈肜看著時機準備狠狠咬他幾口的時候,然後蚩尤在這時候又開了口。


    “我也不會再跟你計較了。”蚩尤繼續說,還點了點頭。


    沈肜準備跳起來撲上去咬他,突然發現腰根本直不起來,剛抬起來一厘米又撲通的摔在床上,由於蚩尤看著地板在說話,因此沒有看見沈肜此時青麵獠牙的麵孔。


    “所以不要生氣了。”蚩尤最後說。


    沈肜呆呆的想這算是安慰嗎,然後突然很想笑,笑得歇斯底裏撕心裂肺,然後又忍住了,隻是肩膀顫抖個不停。


    居然要在這時候接受他,他的憐憫。


    蚩尤有些手足無措的站起來,不小心踢到了一個凳子,然後蚩尤頭也不敢回的往門外沖,衝到一半又繞回來,伸手點了沈肜睡穴,然後終於放下心來似的,用正常的步伐往外走。


    半個時辰後他又走了回來,把一大堆打包的稀飯和粥疊放在桌上,猶豫的走到床前解開了沈肜的睡穴,然後看著沈肜睜開眼睛又似乎有點害怕的將沈肜另外十二大穴給點上了。


    氣氛一時爛到了極點。


    沈肜:“解開……”


    蚩尤:“……不解”


    沈肜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解開”


    蚩尤整理很久思路後說:“你喝碗粥我就幫你解開。”


    沈肜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他想都不想的說了聲不喝。


    然後這次蚩尤條理很清晰的說:“那我不會幫你解穴的。”


    氣氛雪上加霜,一時仿佛有火與冰在室內交替出現。


    就這樣僵持很久之後,沈肜從嘴裏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說了聲:“我喝。”然後蚩尤把沈肜扶正身子,靠著牆上坐好,沈肜穴道受製任他擺布,隻是脖子上的青筋又多了幾條。


    蚩尤拿勺子舀了一口粥,耐心的將粥的熱氣吹掉,遞到沈肜嘴裏,沈肜將勺子狠狠的咬住,蚩尤驚訝的試著把勺子抽回去,沈肜死死咬住不放口,於是他的頭就跟著勺子晃來晃去,可憐了滿頭青絲跟在他背後不停抖動。


    最後蚩尤發話來結束這場鬧劇,他說:“鬆,不然我吃點虧用嘴餵你。”


    沈肜表情僵硬了一會,慢慢鬆了口,然後手臂上一層一層的起雞皮。


    蚩尤就這樣一勺一勺的餵完了一碗皺,他猶豫了一會,開始解沈肜的穴道,剛解完最後一個,沈肜就伸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蚩尤沒有閃開,沒事似的揩盡了嘴角的血絲。


    沈肜欲待再扇,蚩尤一手擋住他的手,一手再次點上了沈肜的穴道,沈肜沒扇過癮似的大吼一聲:“你又要怎麽樣!”


    蚩尤一臉冷靜的說:“喝一碗粥,扇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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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昏,賣米的大娘準備收攤回家,這時候,一個人影從通向山邊的那條路一路走過來,長袖翻舞,衣襟飄動,依稀就是白天來買粥的那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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