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如鼠,生鱗甲,耳似垂兔,身如大蟒,頭頂獨角,麵貌若人,這便是荒古猛獸——狸蠄,傳說其能操縱天地神風,一口氣就能席卷萬裏草木,令其百年生靈不顯。


    “沒想到是你這麽個蟲子不蟲子,老鼠不老鼠的,我說,你還是人形好看些!”


    聽到劉昭的諷刺,狸蠄也不惱怒,隻是悠悠道:


    “眾生無相,人也不過是個臭皮囊,莫非你不明此理?”


    劉昭譏笑一聲,身軀一晃,六十丈大的相拔地而起,狸蠄瞧著這威嚴的法相,詭異的人麵上滿是狂熱,


    “相自心起,合一,果然!你和我們同一種人!劉昭,等的我好苦啊!快!讓我吃了你!”


    狸蠄怪吼一聲,身上湧起一陣怪風,卷起滔天巨浪,徑自向著劉昭撲來。


    “宇之力和風的融合,怪不得能有席卷萬裏的威力!”


    狸蠄是聚繭境,也就是實沈境,超過兩個境界的差距,加上天生操弄風的神通,僅這一擊,便是百名降婁境都會飲恨,但劉昭卻是不避不躲,反而縱身殺上。


    狂暴的風化作道道空間利刃,宛若疾風驟雨般攢射著,劉昭有褫霆護身,倒是傷不了皮膚,但反震之力卻在瞬間摧毀了他體內的一切,不過對他來說,恢複也是瞬間。


    在不斷的摧毀和恢複之中,劉昭衝殺的速度絲毫不減,甚至越來越快,他清楚,麵對實沈境,絕不能有一點後退,否則,自己的生死就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好家夥!果然夠膽!”


    見劉昭不顧一切殺至身前,狸蠄仰天怒吼一聲,口中紅芒匯聚,隻眨眼間就將劉昭淹沒。


    這紅芒可是不簡單,乃墮落之意,陰炁,以及狸蠄的本命神通三者合一所成,除卻能將草木肉體這些實物刮成碎末外,更可直襲靈魂,若你心神不定,管教你魂飛魄散,因是三者合一,故喚三奇陰風。


    “哪怕我不能用全力,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乖乖成為我的資糧吧!”


    狸蠄已經可以想象到,劉昭變作盤中餐的模樣,人麵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可下一刻,粗大的紫雷徑自劈下,刹那間,就將它淹沒在雷暴之中。


    “狂妄,自大,愚蠢,這是你們這些畜生的通病。”


    忽得,劉昭出現在狸蠄眼前,雄偉的相盡情俯視著掙紮的蟲子,而後,八條臂膀化作殘影,攜著道道紫雷肆意捶打在狸蠄身上,不過瞬息,粗壯的蟒身就已發黑,穿出陣陣糊香。


    “夠了!”


    吃痛之下,狸蠄暴喝一聲,卷起滔天狂風將劉昭擊退,又是發出一聲怪吼,其聲淒厲難當,似是萬鬼啼哭,又有宇宙之力暗藏其內,相竟是如玻璃般轟然崩碎。


    “好一個鬼哭狼嚎!”


    法相崩碎,劉昭隻覺得氣血翻湧,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他算定對方礙著歸墟的規矩,不敢全力施為,以自己如今的本事說不定能鬥上一鬥,但實沈境與降婁境的差距不是所謂的壓製就可以跨越,對方隻認真一下,他就再無力反抗。


    “不過,我的目的也達到了!”


    “羅星,你們獸人族是想壞了規矩嗎?”


    尖厲的怪吼憑空炸響,一隻碩大的巨型黃蜂在空中慢慢匯聚,狸蠄將頭一矮,淡淡道:


    “自然不敢,不過見獵心喜,考校一下後輩。”


    “考校?”


    黃蜂冷笑一聲,凜然道:


    “首鼠兩端的家夥,把你的心思給本帥收起來,這裏不是隕仙星,容不得你肆意妄為!”


    狸蠄似乎很是懼怕對方,老老實實的道了聲是,便扭身離去。


    見狸蠄逃走,劉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也支撐不住,搖搖欲墜,但他沒有倒,反而強行定住身子,恭敬行了一禮,


    “劉昭,見過蜂陰帥!”


    “小子,你們這些人倒是有趣,一個個修為不高,蹦躂的倒是不低!”


    “不敢,我等也不過為了救人罷了。”


    劉昭神色不改,隻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巨型黃蜂。


    “救人?我看是殺人才對,本帥雖不喜那些人,可規矩總得守,你們來了才幾日,我這酆泉坊都亂成了一鍋粥,怎麽,真以為那些破爛玩意就能打發本帥?”


    聽到這話,劉昭心下稍鬆,當即笑道:


    “蜂陰帥為一方統帥,之前的不過是小小見禮,想必您也清楚我們的來曆和目的,有些話,晚輩也就直言。


    未來之事必然不會一成不變,既然要變,何不提早準備?”


    “小子,你在教本帥做事?”


    磅礴若嶽的陰炁當頭砸下,劉昭渾身的骨頭驟然崩裂,身軀止不住的顫抖,然下一刻又是恢複原狀,卻又被擠碎,如此往複百次後,劉昭這才覺得好受許多,拭去嘴角鮮血,笑道:


    “蜂陰帥行事,自不是晚輩能夠揣摩,今日搭救之恩,晚輩銘記於心,告辭!”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


    劉昭停步,轉身彎腰,恭聲道:


    “稍後晚輩自有謝儀奉上。”


    蜂去憂聞言一笑,怪聲道:


    “難道本帥就是個貪財鬼不成!告訴你吧,沿著黃泉河遊到盡頭就是九幽,免得你下了深淵小命不保!”


    “成了!”


    聞聽此話,劉昭展顏,恭恭敬敬的道了聲謝。


    “小子,教你個好,剛過易折,太過勇猛就是魯莽。”


    “晚輩謹記。”


    ——


    玄衍閣,劉昭調息恢複後,見北冥舞與李疏雨麵色不佳,心下一歎,謙聲道:


    “是我魯莽了,卻也是無奈之計,這歸墟之中來來往往俱是妖魔鬼怪,我等還未踏入就已中了計策,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引蛇出洞一招。”


    “哈!”


    北冥舞氣極反笑,沒好氣道:


    “人家都是引別人出來,你倒好,自己做了那條蛇,若是蜂去憂不出手,你該如何?等死嗎!”


    劉昭自知理虧,也不辯解,扭頭看向了李疏雨,


    “李將軍,羅刹一族打探的如何?”


    “他們的確和天人族有交易,不過也是為了振興族群罷了,所以,我打算讓他們換個合作對象。”


    劉昭眸子一亮,又是看向北冥舞,後者輕哼一聲,沉聲道:


    “答應他們沒問題,但實質性的東西沒法談,若圖南在,別的不說,單是一座王府也比那群喪家之犬要好的多!”


    “這麽說,天人族在歸墟也沒討到好啊,吃著獸人族的飯,又盯上羅刹族的鍋,首鼠兩端,倒是貼切!”


    “行了,九幽之事你怎麽想?這次絕不能讓你一個人獨行。”


    北冥舞神色一正,肅聲道:


    “這次還有人兜底,九幽不同,那群家夥絕對會出手,難保不會再來一次伏擊,所以我的建議,隻留一人。”


    “太冒險!”


    李疏雨搖了搖頭,低聲道:


    “救人固然重要,可咱們目的不能忘,眼下局勢也算明朗,我的意思,領精銳前去九幽,其餘人撤出歸墟。”


    “這……”


    北冥舞黛眉微蹙,她並非意氣用事之人,隻是憂心同伴再受損傷,多去幾人,一來增加勝算,二來便是有了意外,也不是沒有手段。


    “我讚同李將軍的意思。”


    劉昭瞧了眼二人,慨然道:


    “我知道北冥千戶你有後手,但一旦啟用,隻能說明我們失敗了,這樣的結果我想大家不願意看到,那些死去的同學更不願意背負這樣的結局,就這一次,再讓我們拚一把!”


    “好吧,不過事不可為,一定不能再意氣行事,我不想再見到有人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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