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族,歸墟萬族中數一數二的強大種族,曾經輝煌一時,彼時的夜叉和修羅都不過是其附庸,在與靈妖星的大戰中,夜叉族忽然背叛,本該前來支援的修羅族也遲遲未到,羅刹族身陷重圍,族內精銳十去八九。


    便是如此,羅刹族依然有傲視群雄的力量,但牆倒眾人推,不出百年,強橫一時的羅刹族徹底敗落,殘存的族人退回族地閉門不出,至今已有兩千年。


    “這倒是麻煩了!”


    劉昭揉了揉眉心,接連而至的線索看似有理有據,實則總是將他們引向更加未知的地方,


    “坊市,五泉野,金剛星,聖羽門,玄一宗,九幽,現在又是一個不知在何處的羅刹族,這是有人在推著我們向前走啊!”


    “別多想了。”


    陳亦瀟推門而入,遞過一枚玉簡,


    “羅刹族已經兩千年沒有在外露麵,可就在不久前,也就是我們遭遇伏擊的前一個月,羅刹族的少族長恨離月現身黃泉坊,極為高調的開了一家頤月樓。


    這頤月樓做的是風月生意,收羅了三星與歸墟各族的男女,其中之人具修得雙修之術,與其歡好不但享世間極妙,更可增益修為,不過幾月,就已門庭若市。”


    劉昭聞言一笑,麵露苦澀,無奈道:


    “傻子都看得出來其中有詐,偏偏這個坑不跳還不成,北冥千戶和李將軍什麽意思?”


    “他們正嚐試和恨離月接觸,想必很快就有消息,另外,在外收集消息的同學也都被召了回來。”


    陳亦瀟神色凝重,輕歎道:


    “天人族主動現身,他們恐怕會主動出擊,現下不如暫退一步。”


    劉昭微微頷首,又問道:


    “蜂去憂那邊還是沒有鬆口?”


    “不粘鍋一口,沒見到實質的利益前,盡是些廢話。”


    陳亦瀟踱步至戰圖南身前,美眸中滿是憂色,


    “魂魄離體這麽久,哪怕有神兵和命格護著,他們的情況也越來越差,這一遭,還真是黔驢技窮!”


    聽到陳亦瀟的歎息,劉昭心下也是不好受,這一趟下來,收獲先不說,死去的同學就將近二十人,還有這不生不死的六人,更是讓眾人心勁難振,若非有鄧通冒險傳遞消息一事,隻怕整個隊伍都要散。


    劉昭長出一口濁氣,起身來到樊榮身前,旁邊躺著的則是熊墨仁,


    “二姐,你說我去九幽如何?”


    望著少年剛毅的側臉,陳亦瀟有心勸解,可她清楚,眼前的少年絕不會隨意開口,征求她的意見隻能說明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可以,但要等舞姐姐回來。”


    “我等不及了。”


    話音剛落,劉昭已然不見了蹤跡,陳亦瀟來不及驚駭,急忙給樓下之人傳訊,但她那裏知道,掌握宇宙之力的劉昭直接來到了大街上,幾個閃身就出了酆泉坊。


    出了坊市,劉昭徑自來到了酆泉河上,因著坊市的緣故,河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船隻,小的是為了打撈河裏的冥魚,大的則是那些酒樓歌館特意增設。


    艄公怪異而嘹亮的號子,與絲竹管弦靡靡之聲交雜飄蕩,令這條亡靈之河滿是生氣。


    “黃泉無亡靈,真是有意思!”


    劉昭曾在琉河上見過這等繁華之景,如今在歸墟見到,倒是頓生荒謬之感。


    “外客可是要雇船?”


    正胡思亂想之際,一葉扁舟劃至劉昭身前,船艄上站著一佝僂的灰袍身影,打眼一看,隻見乃是鼠頭鼠尾的獸人,毛發花白,獸瞳渾濁,嗓音猶如鈍鋸拉木,一看就上了歲數。


    劉昭眸光微閃,縱身躍至船上,笑著問道:


    “老艄公,你這船能劃到哪裏去?可否送我去九幽啊?”


    “哎呦!外客您這是拿老漢打鑔,九幽哪是咱能去的地方,老漢我啊,也就能領著您在坊市邊上轉一圈!”


    老鼠艄公拱手陪笑,又指著自己的烏篷船,賣力擠出笑意,


    “您看,老漢這船是從太爺爺那裏繼承來的,九大坊市剛開的時候它就在河上飄著,嘿,這個結實!您看,您想去哪兒轉轉?”


    “沿著河,一直向西,能走多遠就有多遠。”


    “這……”


    老鼠艄公麵露難色,可見到劉昭扔出的十枚靈石,當下眉開眼笑,喊著號子撐起船來。


    烏篷船緩緩行駛在寬闊的酆泉上,往來的號子聲和沿岸的燈火,讓劉昭不由得心神放空。


    他靜靜的享受著難得的安寧,挺拔若嶽的身軀上忽得湧起黑白二芒,這光芒氳繞而上,竟是匯聚成一龍一虎。


    這龍長有八丈,通體若墨,卻又散發著淡淡瑩光,遨遊飛舞間蕩起陣陣罡風,那虎大有九丈,黑白相間,似是美玉刻成,騰挪躍跳中聚起片片白雲。


    風雲激蕩,龍虎交匯,紫雷漸起,平靜的酆泉河忽得漣漪作亂,浪花滾滾,周遭的艄公見狀不妙,急忙劃船逃去,卻有一艘大船,見此情形不退反進。


    “是劉昭!”


    李疏雨心頭微震,與對麵的北冥舞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給陳亦瀟去了消息,暗中卻是叫起苦來。


    “真是的,一個個的都不安分!”


    “咦?頓悟?觀河頓悟可是不常見,不知這位是哪路神仙啊?”


    這是一道慵懶卻又嬌媚的嗓音,迎著走來的乃是一高挑身影,襲著烈焰燙金繡鳳長裙,不著兜褲雲履,微風輕拂,蔥白若玉的長腿映著一片白光,足荑丹蔻似那飽滿多汁的石榴籽,令人垂涎欲滴。


    再看其相貌,生的是麵若夏月粉玫,眸似涼月澈水,兩把劍眉蘊嬌媚,三千白絲顯葳蕤,不施一絲粉黛卻自生昳麗嫵媚之狀。


    北冥舞與李瑞雪不好答話,這女子也不多問,再看劉昭之時,卻是連人帶船沒了蹤影。


    “哦?動作真快!”


    看著身後遠去的喧囂,劉昭慢慢轉過身子,幽幽道:


    “還沒問你的名字。”


    老鼠艄公咧嘴一笑,嘶啞著嗓子,道:


    “黃泉渡客,故人在否?相逢何必曾相識。”


    劉昭嗤然,譏聲道:


    “灰餘?我說你們怎麽總是喜歡玩這套?”


    “怎麽,故人相逢,你不喜歡?”


    “破綻百出,徒增笑耳。”


    言罷,劉昭一把攥住老鼠艄公的頭顱,隻一用力就將其捏碎。


    “我說,你就這麽不願意和我多說幾句嗎?”


    劉昭扔掉手中的屍體,死死盯著眼前的巨獸,不由得擰出一絲笑意,


    “我更喜歡和你的屍體多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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