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二道山這一路並沒有我們預想的那樣順利。


    那時候的農村還沒有實行山林土地承包政策,即便周圍都是山,也都是清一色的天然山林。


    這些山林夏天時植被豐茂,山珍眾多,榛蘑之類比比皆是,常有雉雞、野兔等野生動物出沒。


    冬天,山林白雪皚皚,厚雪直至開春才逐漸消融,化為溪水注入山腳下的河泡。


    平日裏,附近村民就愛上山采點山貨,打個獵啥的,這也是大自然對樸實村民最好的犒賞……


    我和白澤越過兩個山丘後,才到達二道山腳下。


    看著山上皚皚白雪,我喘著粗氣說道。


    “看來這二道山很久沒人來這打獵了,這雪都沒被人踩過呢。”


    那時候的東北,每年冬天雪都會下得很大。


    但是人們常走的路段就會把雪一層一層地壓實。從而壓出一條路。


    而像二道山這種,很久沒人來過的地方,一腳下去雪都能沒膝蓋。深一點的地方雪能攔腰深也是常有的事……


    白澤白嫩的臉上被凜冽的寒風刮得泛起紅暈。


    他歎了口氣,一陣暖流從他鼻尖升起。


    “唉,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快點上山。如果天黑前下不了山會很危險。”


    “好!”


    我點點頭,緊跟白澤身後往山上爬。


    白澤那個時候個子不算高,好在有個好體力,他在前麵趟出一條路,我跟在他身後還算容易些。


    可即便這樣,我的大棉鞋裏也早都灌進去了雪,撥得我腳脖子一陣冰冷。


    有的時候,一個站不穩,我便會摔到旁邊的雪堆裏。


    厚厚的積雪,幾乎會埋掉我整個身子。


    好在,他力氣足夠大,遇到難走的路段能一把將我拉過去。


    我們倆就這樣不知道在雪地裏摸爬滾打了走了多久,白澤突然開口說道:“你看前麵!”


    我站定腳步,嗬哧帶喘地向前看,隻見不遠處有一處樹木特別密集,像個屏風一樣擋著它的身後。


    然而,這還不是最詭異的。詭異的是,隱隱有一層薄霧,貼著地麵的積雪,從密林的縫隙中緩緩滲透出來。


    “師兄,那霧氣怎麽會貼著地麵流動。”


    白澤眯著眼,陰深深的說道。


    “那不是霧氣,那是厲鬼所化的怨氣……”


    “什麽厲鬼?”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過去看看,你在這等我。記住,若天黑前我沒出來,你就獨自下山給師父打電話,知道嗎?”


    說著,白澤將他那部摩托羅拉遞到了我的手上,轉而又問道。


    “會用嗎?”


    我那見過這玩意啊,但又怕白澤小瞧我,隻好強裝麵子點點頭。


    “會……不過師兄,我想跟你一起去!”


    “不行!讓你跟我進山隻是讓你引路。你現在沒有道行,貿然帶你進去隻能給我拖後腿,乖乖站在原地等我。”


    “可是……”


    還沒等我反駁,白澤加快腳下步伐往密林裏走去。


    “唉!師兄!”


    “師兄……”


    眼看白澤身影融入灰暗的霧氣中,眨眼便不見了。


    密林深處飛出兩隻老鴰子,哇哇地叫個不停。


    隨後,一陣陰風吹了過來,卷起地麵積雪打在我的臉上,害得我一時睜不開眼。


    當陰風停下後,我睜開眼竟發現周遭的天色一下就暗了下來。


    我拿出白澤的手機看了看,正午 1點 10分。可天怎麽會這麽黑……


    我禁不住心生懼意,忍不住帶著哭腔衝著密林呼喊。


    “師兄,你在哪啊?我跟你一起走好不好!我害怕!”


    邊喊著,我邊沿著白澤的腳印往密林深處走去。


    “師兄,我進來找你了!師兄……”


    明明剛跟白澤分開沒多久,可他怎麽會一點回應都沒有……


    密林裏麵是刺骨的寒冷,陰風呼呼刮著,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我不知沿著白澤的腳步走了多久,卻怎麽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又走了沒多久,我竟發現白澤腳印旁邊有一串小小腳印……


    不對,我回頭看向自己走過的路,這小腳印明明就是我自己的!


    我忍不住一驚,我竟在原地轉圈!難道是遇到鬼打牆了?


    可我明明是按著白澤腳印走的,即便是遇到鬼打牆,也應該看白澤才對呀!


    我強壓心中恐懼,回想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澤說這裏的霧氣是厲鬼怨念所化,就說明這裏肯定有厲鬼。


    鬼慣會騙人的,那麽我所看到的腳印,極有可能是厲鬼所用的障眼法。


    白澤有道行在身,也許他進入密林後也遇到了鬼打牆,但是被他用道法破了。


    所以我和白澤有可能現在並不在一個維度空間裏,即便我喊破喉嚨,白澤也不會聽到……


    想到這,我拿出手機,鼓搗了一會打開了白澤的電話簿,找到閆瓊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連試了幾次,都顯示我的手機沒有信號無法撥出……


    既然叫不了救兵,就隻能靠自己了。即便內心再恐懼,也要咬緊牙關走出去。


    我好不容易得來的 15年陽壽,可不能就這樣交代在這裏……


    抬頭看看天,想以天上日月星辰為參照物,走出這片密林。


    可這會整片天烏雲壓頂,灰蒙蒙的,什麽也看不見……


    “既然師兄的腳印是厲鬼所施的障眼法,那麽我就不按腳印走!”


    想到這,我手裏握著一根折下來的樹棍,邊走邊在雪的地麵上劃動做出記號,以免自己在再原地轉圈。


    可即便如此,我也好幾次走著走著又遇到了之前走過的路。


    我扔下手裏的樹棍,一屁股坐在雪地裏。氣喘籲籲的說道。


    “看來,這鬼打牆沒這麽容易破啊!”


    我喘得跟頭老牛似的,心裏想起姥姥曾跟我說過,如果遇到鬼打牆用童子尿就能破。


    好恨自己是個女孩啊,如果此時鄭毅在該有多好。


    此時的天也越來越黑了,泛著銀光的雪地,加上周遭形如枯爪的枯樹枝,心裏是越來越怕。


    好後悔跟白澤來之前怎麽就沒跟他學個一兩招保命呢!


    如果這次能順利走出二道山,我一定要刻苦學習道法,再也不會讓自己像今天這般無助……


    定了定心神,我開始仔細觀察整片密林。如果說鬼打牆是個陣,那麽破這個迷魂陣的關鍵就一定是周遭的樹木。


    這些比平常多出幾倍的樹木,明顯是有意在遮掩什麽,不想讓人發現裏麵的秘密。


    想到這,我便有了主意,人們常說——站得高望得遠。那我就要爬上樹,好好看一看它們在搞什麽鬼……


    想到這,我便有了主意,人們常說——站得高望得遠。那我就要爬上樹,好好看一看他們在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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