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接殺了就好了。”


    時音看向宋玉,此時這個名為宋玉的男人毫無形象地抱著樓梯的護欄,幾乎將那鐵欄杆折彎。


    他大口喘息著,眼神忽明忽暗,青灰色幾乎已經蔓延到了脖子。


    周圍的警衛都是葉少衡的人,也都被告知了這是什麽情況,也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南燭說的沒錯,宋玉是個優秀的外交官,他在外交上很有建樹,並且在國內也十分活躍,和葉少衡有些交情,和葉少衡的秘密小隊也一起工作過,他們還挺熟。


    隻是……


    “要不,我們想辦法把他帶回去?”葉少衡麵露不忍:“說不定能製作出喪屍病毒的疫苗,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多少實驗樣本……”


    “人類要是真能發明出疫苗,我能到現在都沒跟你們說成分嗎?”時音眉頭微蹙:“我們帶給研究院的已經是最新的研究成果了,疫苗毫無進展,沒有任何成功案例。”


    “還是說你下不了手?”時音說。


    “喂喂!”


    “你等一下幹嘛呢?”


    “你瘋了?快回來!”


    時音和葉少衡聊天的功夫,前方卻引起一陣騷動,兩人聞聲望去,卻見一個小警衛掙脫開了隊友的束縛奔向宋玉。


    “喂!幹什麽呢!”葉少衡頓時就急了,拔腿就想衝上去,被時音單手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你犯什麽渾?”一個年長一些的警衛想要阻止那個年輕的小警衛,卻像想起了什麽似的,猶豫地站在原地。


    “他說不定還有救呢?你們為什麽要站在原地看著?”年輕的小警衛義憤填膺:“你們是站在遠處扔鎖鏈把他繞起來的,給他的活動空間這麽大,難道不是給他機會傷害自己嗎?你們至少把鐵鏈捆的緊一點!”


    “這混小子……”葉少衡咬牙切齒。


    他都說了,不要靠近,不要靠近,怎麽總有人覺得自己很聰明似的?


    要是真的能靠近把他捆死,他還至於命令大家,所有人保持距離不得靠近,以拋和扔的形式束縛宋玉嗎?


    他們挺熟的關係不錯,又不是有仇,你能想到的我們想不到嗎?就你腦子好使是吧?


    “你要是敢過去,我連你一起殺。”時音冰冷的聲音響起,葉少衡剛想衝上去抓人的腳步又頓住了。


    葉少衡咽了口唾沫,回頭,正對上時音冰冷的眸子,清冷的桃花眸像是被秋水洗過,沁人心脾的涼。


    時音一甩手,將葉少衡按到一邊,緩步上前。


    “宋玉,你忍一下,小心一點。”年輕的小警員上前拾其地上的鎖鏈,試圖以一種幹淨利索的樣子捆住宋玉:“已經去叫人了,很快就會有救護車把你帶走……嘶。”


    看的出來,這個小警員身手不錯,能被選進葉少衡的秘密小隊都有兩把刷子,在宋玉如此狂暴的狀態下,竟然非常靈活的躲開了他每一次的攻擊,硬是捆住了宋玉的雙臂。


    隻是在小警員跳躍躲避的時候還是被擦傷了一下,宋玉的指甲在他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不深,指甲蓋大小,這種程度的傷,恐怕用不到一天就能痊愈了,可是,大家的眼神卻在這一刻齊刷刷的變了。


    “別靠近我,別過來。”宋玉蜷縮在地,將自己的頭抱緊,狠狠的向地上砸去:“殺了我,別過來……”


    時音停在宋玉麵前,看見時音,宋玉愣了一下,已經開始遲鈍的大腦似乎在用盡全力思考著麵前這個女人是誰,眼神竟然有了一瞬間的清明。


    但是很快,又被痛苦占據。


    “快殺了我,我控製不了自己。”宋玉已經變形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樓梯的扶手,試圖控製自己想要撲倒時音的衝動:“不可以讓我傷人,快殺了我。”


    “當然。”時音舉起手中的武士刀手起刀落,毫不猶豫揮斬而下:“我就是來殺你的。”


    雪白的刃在陽光下閃爍,如一道清白的閃電。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顆頭顱滾落,扔到欄杆才堪堪停下,露出宋玉如釋重負的臉。


    “你,你為什麽要殺了他?他還有意識,他明明還有救……”小警員終於回過神來,他瞪著時音,一臉不可置信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隻是他話還未落音,便感覺脖子一陣劇痛。


    世界在他的眼前飛速倒轉起來,他似乎看見了別人的鞋子,緊接著是地麵,在然後,世界陷入黑暗。


    “還有你。”


    時音一甩手,將武士刀上的血跡盡數甩落,轉了個漂亮的刀花,將刀收入鞘中。


    “無聊到當聖母的人,沒有必要存在於秘密小隊裏,所謂的秘密小隊隻需要絕對服從命令,摒棄一切感性。”時音看向身後的葉少衡:“想當聖母就讓他們當,最後連著一起處理掉就好了。”


    “這……會不會。”葉少衡臉色有點發白:“被感染上喪屍病毒沒救這件事,大家也都不知道……在這之前我也有想,能不能有疫苗血清之類的……”


    “重要嗎?”時音問。


    眾人:“……”


    “這不重要,沒有人能承受猶豫的風險,你們所有人包括我都沒有資格。”時音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你們每個人都身手了得,成為喪屍之後會更加棘手,一個人的猶豫和疏忽,就有可能造成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死亡。”


    “你們身為人民的城牆,就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和無謂的慈悲,我隻說這一次,要麽退出小隊,要麽你們就明白一件事,除了命令,所有的一切多餘動作都是不被允許的。”


    “無論你們是誰、是否有家人、有何苦衷,隻要做了不該做的、可能會引起無法估量的後果,我便會殺了你們,不管你是誰,包括你——葉少衡。”


    說罷,時音轉身離開。


    地上兩具屍體靜靜的躺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和一股不知怎麽形容的腐敗氣息。


    所有人都麵色嚴肅,臉色變換。


    倒是南燭,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臉上依舊掛著那標準的微笑,在時音轉身時,跟在時音身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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