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雖然失了節奏,初霽在子娍唇上摩挲的手指跟著頓了頓,眸色一黯,眉頭不覺間已微微擰起。


    子娍在初霽發問時心跳又停了兩拍,半闔了眼,待心跳的節奏正常了些,才細細琢磨著方才與初霽的對話。


    真的對他無意嗎?子娍在心中反複問自己。


    子娍的思緒越飄越遠,與初霽從初識到如今的畫麵,如幻燈片般,一一自腦中閃過,她才意識到,她竟與他一同經曆了這麽多事!


    窘迫的,無奈的,歡騰的,緊張的,危機的,風光的,應有盡有!


    若是無意,毫無修為的她會窮盡心思,守約將玄椎的魔晶帶到“完美學院”?當時她和他還隻有一麵之緣!


    若是無心,她會對他的失約惱心惱肺,甚至傻呼呼地在山間穀底等她整整一宿?


    若是無情,她為何見他要被公孫尋的人帶走時,生拉硬拽,費盡心思讓自己一同被擒去?


    若是無念,她為何會被他的情緒牽動?為何會有意縱容?為何會……容著他……夜夜與自己同床共枕?盡管他們什麽都沒做。


    念及此,子娍的臉又燙了兩分,由桃紅轉為了石榴紅,眼神也有些躲閃遊離。


    初霽的耐心已快被磨到了盡頭,此時見她卻有躲閃之意,心中下一痛,竟像被針紮了般,難以忍受。


    不甘化作怒火,低頭,擒了她淡粉的唇,狠狠吸吮,碾磨,見她毫無回應,張嘴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唔!”唇上傳來的痛處讓子娍瞬間回神,她方才被他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懵了,他竟還咬她,而且這一口。咬得要不輕!


    不做多想。子娍反口就咬回去,齒間咬在有些冰涼的柔軟上,卻是一愣,接著,一股腥甜在唇邊蔓延,漸漸擴散。


    子娍原本以為初霽會向往常一樣躲開,這一口下去力道自然大了點,不料他這回竟不躲不閃地任她咬,回神時,趕快放開了他的唇。


    子娍見他色澤較淺的唇上溢出的鮮紅。心一揪,伸手想撫。卻又擔心再弄疼他,正在徘徊,被一隻大掌抓了去,將她的手指按在他唇上流血處,輕抹慢撚。


    子娍想要抽回,哪有那番力氣,不僅有些心疼道:“疼……”


    初霽眸中怒色盡散。蕩出一絲柔情,聲音有些沙啞:“心疼我?”


    子娍咬著唇,嗔瞪了他一眼,這家夥人前是冷若冰霜的謙謙君子,在她麵前卻從沒個正行,從來都是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時不時能將她鬧得眉頭豎起。


    “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呢,”初霽見她有些惱了,將她的手拿離了他的唇。大掌包著她的小拳頭握著,放在心口處,目光再逼她的眼眸,“當真不喜歡?”


    聽他念念不忘方才的問題,子娍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你那夜說的話,作不作數?”


    初霽怎會不知曉她為何會有如此一問,眼裏閃過一抹無奈,柔聲道:“自是作數的。”


    子娍聽了隻斜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唇角扯出一絲苦笑,沒握著她小手的另一隻手捏了捏她雪嫩的臉頰:“你可是要問我,這幾日為何不來看你?”


    子娍望天花板:明知故問!


    初霽見她不答,將她靠在床柱上的身子拉近自己,一手環過她單薄的肩膀,將她輕輕嵌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額上蹭了蹭:“若是能來,我怎會不來。”


    “你若真想來,誰攔得住?”子娍自他懷裏仰麵看他,他雖未告訴過她,他的修為,也未曾在她麵前展示過全部實力,但直覺告訴她,整個完美大陸,能奈何他的人,局指可數。


    “嗬!‘初霽又是一笑,她倒是了解他,輕撫她與他一般無二的發,聲音仿似飄到很遠處,“先前我便告訴過你‘醫仙末溟,命不久矣’,你可還記得?”


    子娍心像被錘子猛地錘了一下,愕然停住的呼吸半響才恢複,聲音猶有不解:“這些,不都是你編出來蒙蔽世人的麽?”


    “是,也不是,”初霽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才繼續道,“你道我對‘魂脈’一事如何了解得如此清楚,我自然也是靠‘魂脈’來修習。”


    他見子娍猛然抬眼,盯著她的眸子閃著詫異,詫異中又帶著不安,心有不忍,卻又不想欺她,瞞她:“我雖不像你這般‘靈脈’盡無,但也差不多了。自我知事起,姑姑便告訴我,當時完美大陸暗處勢力動蕩,仇家尋上門來,我便是在那時被仇家傷得‘靈脈’所剩無幾,爹娘也是在那次失了下落。


    當時繈褓中的我也是奄奄一息,幸得恩師相救,才保住了性命,自此跟著恩師修習。”


    “那,那你剛才說的……”子娍欲言又止,心越來越慌亂,不覺雙手竟已環上了他的窄腰。


    被她軟弱無骨的小手環上,初霽心下一蕩,語氣竟不似方才那般壓抑:“我雖撿回了條性命,卻落下了暈闕的毛病,暈闕的時間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為此,恩師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直到後來我的修為能將暈闕的時間控製在每年固定的時間,恩師才讓我出門遊曆。”


    子娍稍稍鬆了口氣,隻是暈闕,不是什麽絕症,可剛送的一口氣卻在初霽接下來的話裏,變得更緊了。


    隻聽他道:“我雖能將暈厥時間控製在每年這時的幾天,依恩師當年所言,若非意外,我能安然活到三十歲。”


    聽他這話,子娍瞬間呼吸有些困難,心像被鈍刀子生生磨著,痛處蔓延雖不快,卻更難忍,發出的聲音有些顫抖:“那,三十歲之後呢?”


    “若三十歲之後再暈厥,很可能再也無法醒來。”初霽說完,感受到腰間瞬間收緊的小手,心下一暖,輕拍著她的背哄道,“我如今才二十,還有十年,夠你長大嫁給我了。”


    他的話讓子娍百味陳雜,眼中竟有濕意,悶頭在他胸前也不抬起,也不去反駁他言辭中的調笑無賴,隻悶悶道:“你醫術如此高明,就不能醫好自己麽!”


    “醫好,我當真沒把握,可要延長我的壽命,卻也不是沒法子。”初霽見她瞬間抬起寫滿緊張和襲擊的小臉,又俯身親了親,“上回讓你去黑耀國地下宮殿偷的便是其中一味藥引,還有六味藥引下落還不明確,我正在找。”


    “若是都找齊了,能延長多久?”子娍聽他對醫好自己的病無把握心裏雖難受,可能延長一時是一時,便為尋求治愈的法子多了一絲勝算。


    “多則六年,少則一年。”初霽輕飄飄的口氣,像是訴說著旁人的故事般。


    閉眼深呼吸了好幾次,按捺住心中滔天的悲涼,子娍睜眼間,眼中盡是決然,輕聲開口:“我陪你一起。”


    “嗬!你是要陪我一起尋藥引?還是伴我共度餘生?或是,我走了,還陪我到地下,做一對鬼夫妻?”初霽被她這句話塞得心裏滿滿的,故意又開始逗她,前兩項她就算不陪,他也會讓她陪;可最後那項,她就算想隨著,他也不會由著她,他自會有他的法子。


    不去理會他的調笑,子娍抓緊他胸前的衣襟,作洶洶狀:“我警告你,明年你暈厥的時候必須在我身邊,否則……”


    “否則怎樣?”她越是心急緊張,他越是開心,這代表她在乎他,她不舍他。


    “否則!哼!我現在不告訴你,你到底答應不答應?”子娍心下一動,否則怎樣她自己都還沒想好,怎麽告訴他,故意賣了個關子。


    “好!”初霽微微一笑,他巴望著時時都能與她在一起就好,又怎會不答應,見她方才因抱著他,被子滑落身子,怕她著涼,將她摟著躺在床上,自己退了鞋,不客氣地也上了床,側身將她摟進懷裏,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舒服得微眯了眼。


    “你這幾日都暈著?”子娍想到他睡了整整四日,又在這守了她三天,以他那倔強的性子,肯定不會吃別人做的飯菜,有些擔憂地側過臉看他,“不餓麽?”


    “還好,等你肚子不疼了給我做飯。”初霽也不睜眼,說話間,卻將臉貼到了她臉上,靜靜感受著她臉上逐漸升高的溫度。


    “你七天沒吃飯了?!”子娍想到她今兒來事兒,等她好了估計又是七天,估摸著初霽倒是早就餓地沒型了,掙紮著便要起身給他去弄飯菜,卻被他緊緊纏著動彈不得,正要發作,卻聽他道:


    “我如今的修為,就算一兩月不進食,半月不進水,也無大礙,你別去折騰了,陪我睡會兒。”


    子娍聽了先是詫異,仔細回想自己修為提升後,對食物的需求確實在降低,便放下心來躺了下去。見他將她又往身前緊了緊,她也配合著將頭埋到他頸窩處,輕閉了雙眼,心中甜中帶苦,漸漸的,苦慢慢被甜占去,化作堅決,她定要找到救治他的辦法……


    ps:


    小總又熬到深夜了,坑爹的周六周天滿課!~


    希望大大們繼續支持小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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