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流民?哪裏來的流民?再說咱家都收留了快三百的流民了,為什麽還要收流民?”程二虎一聽又要收流民,心裏著急跳得厲害,一連串的為什麽衝口而出。


    “因為咱家要做的事多,需要的人手也多,本地的又不能大量的請 隻能收流民。”


    “咱家不就燒磚,燒琉璃這兩樣事嘛,現在是蓋房子占了人手,等房子蓋好人手就多了。要這麽多人幹啥用?俺都不知道以後這三百多號人咱家咋養活。”


    “老爹放心,咱家要做的事多得很,現在沒做隻是因為沒人手,全部鋪開最少也要有幾萬人才夠。“


    “唉”程二虎聽兒子這麽說,自己也不能理解,隻能歎息一聲:“咱知道沒有你聰明,你說的太多俺也聽不懂,隻能隨著你。而且你說的收幾萬人,俺也不知道俺家能不能養得起,隻是你說的流民打哪裏來的?”


    “當然是遼東來的,今年咱們準備了一年,就是準備大量收人。”


    “遼東來的?兒子你的意思是明年俺大明又會打敗仗?”


    “不是打敗仗,也不是明年而是今年。是管遼東的兩個大官吵架,其中一個帶著他的兵跑了,遼東一下沒了大半的兵,不就全丟失了,所以那邊的百姓會跑很多過來。”


    “這些武將咋能這樣,吵個架多大點事,就不管百姓死活了?真是該死。”程二虎聽說是當官的跑了,直罵那些武將禍國殃民。


    ”不是武將跑了,是最大的那個文官跑了,那個最大的武將兵太少,最後都戰死了。”程風趕緊的解釋,這事可不怪武將,都是那些該死的文官們。


    “文官沒一個好東西。”程二虎恨恨的罵道:“那咱準備收多少人?”


    “最少也要收下三、五萬人,不然被官府安排到各地當花子,最後會跟著別人殺官造反。”


    “兒子,你這話說得老嚇人了,你跟爹說實話,這些兒事都還沒發生,你是咋知道的?是你先生告訴你的?”這事太大,程二虎越發的沒底,心跳得更是厲害。


    “不知道是不是先生說的,就是這些事會時常在腦袋裏麵出來,就像看戲一樣,定然是會發生的。”程風無比真誠的說。


    “這事如果是真的,那太重要了,咱是得好好準備準備。”


    “這事可是天機,隻能咱倆知道,大爺都不能說,讓外人知道了兒子會有麻煩的。”程風提前說這事,一是怕自家老爹不用心,到時間什麽都沒有準備好耽誤事,二是想提前給老爹打預防針,為自己後麵要做的事先預個熱。但心裏還是怕這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後朝精怪方向多想,最後把自己當妖怪燒了,所以先提醒老爹別往外說。


    程二虎心裏自然的知道這事亂說不得,但又不知道如何做才好,隻得問程風:”兒子,你爹俺沒啥本事,也沒什麽好的想法,不會做事,但具體的該當如何做,你告訴爹,爹按你說的做可行?”


    “剛才咱不是剛說過建堡子的事,老爹你就按兒子說的安排就行,等開建的時間我給你設計圖就行,時間已經不早咱們回家去。”秘密的話已經說完,程風想回家了。


    “那咱們回家。”程二虎把兒子抱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父子倆慢慢悠悠的走著,總共三、四裏地,兩人一馬走了半個時辰才回到家。傍晚的時候,程大龍來到程風家,告訴了程風調查結果,流民中隻有一位四十多歲姓黃的一家是鐵匠,其他的都是莊稼漢。另外你讓俺們注意的那四個流浪頭目原是招遠縣的礦工,去年鬧教時趁亂逃出來後來到文登縣城,過後也不敢回去,隻好在縣城收攏那些小叫花抱團乞討為生。


    “有沒有郎中、船工、掌櫃、金銀匠人之類的人?哪怕是盜墓的也算。”


    “沒有,一個都沒有。”程大龍很肯定的說。


    還是難辦呀,人少地方小,想找一兩個能用的人都難,程風很是無奈。晚飯時又讓自家老娘資詢資詢那些姐姐姑姑們有沒有識得字的,學過醫的,會做手工的。


    第二天清晨,吳正抬著晚上剛燒製出來的陶瓷管來找程風。程風收了陶管後又讓吳正去拿了幾塊廢品玻璃片回來,並讓吳正抬出鐵碾子出來把廢玻璃片研磨成粉。趁吳正研磨玻璃的時間,程風拿了兩個陶管去找劉老實,讓劉老實幫忙拉些銅絲,粗細要剛好能穿過陶管孔。銅絲表麵要有毛刺。


    剛上工做好準備工作的劉老實隻好放下手中的活,接過兩陶管後開始著手拉銅絲。像銅絲這種東西早在春秋時期就有非常成熟的工藝,對劉老實這種老手藝人來說拉銅絲實在是太簡單。把銅絲拉出毛刺更簡單。程風隻等了一兩個小時時間,十斤銅就全拉成了絲。


    十斤銅程風也拿不動。還是劉永福幫忙,一手卷起銅絲,一手抱起程風才把人和物都送回實驗室。


    當程風回到實驗室,吳正己經把磨好的玻璃粉裝在一隻玻璃碗中,自己回去睡覺去了。


    趁著劉永福在,程風把要做的拉製銅絲同劉永福說了個明白。


    劉永福準備按照程風的要求試製時,發現實驗室裏沒有加工工具。劉永福隻好又跑回銅器工坊拿工具。


    重新回到實驗室,劉永福先試製了兩條毛刺銅絲,程風裝入陶瓷管比較了一下長短後,定下了尺寸。


    東西太簡單,又有了標準,劉永福按標準加工,十斤銅絲的原料,沒到吃午飯時間就全部做完,也不知道有多少,滿滿當當的堆滿工作台的一隻角。


    萬事俱備,程風發現還欠著東風。沒有木炭,自己想做的東西還是做不了,隻好讓劉永福去找回自家老爹。程二虎回家聽兒子讓自己去城裏買一百斤最好的木炭,最好是柳木的,還要快去快回,急著用。


    雖然程二虎覺得自己兒子好生奇怪,六月的大熱天買木炭,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賣的,真的太為難爹了。隻是兒子要的東西肯定是有大用的,在難也要想辦法不是。


    程二虎趕緊的去外麵找到石老爺子放馬的地,牽了一匹戰馬回家套上鞍具,翻身上馬直奔成山衛城。


    無事可做的程大少爺隻好跟著劉永福去了銅器工坊,在工坊裏看劉老實幾人試製最後的幾樣器具,看著幾人反複的試製,做出來的壁厚都太厚,達不到要求,程風估計還得試驗幾十次才會有合格的產品出來。


    百般無聊的他也不看他們做玻璃了,隻轉身看著旁邊的玻璃工坊生產出來的近千片窗戶玻璃,感覺夠整個堡子用了。看著這些小片小片的玻璃,程風覺得應該試試生產更大的玻璃片。


    於是程大少回頭就叫劉永壽過來交待試製更大玻璃片的問題,要求也簡單,就是把現有的玻璃片的長度做為寬度,按寬度的三倍做為長度試驗新尺寸。


    劉永壽仔細的聽取了程風的要求後,就去找人做木板模具去了。


    在工坊混了一個多時辰,程風才晃晃悠悠的回實驗室。


    看看老爹還沒有回來,無聊的大少爺開始把各種比倒的配方寫在紙上,又按配方把硝石和玻璃粉未分別秤出來。每一種配方都準備了十份。


    臨近中午,程二虎才回來,說是大六月的天氣買木炭實在太難,自己找了好幾家才買回來一麻袋。程風直說老爹辛苦,老爹受累。安慰好老爹心情,這才拿了幾塊塊大質輕的放在院子外的太陽下暴曬著,倆父子才晃晃悠悠去了建築工地混午飯。


    吃過午飯的程風回到家睡過午覺醒來。正是太陽最是火爆之時,拿了院子裏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木炭回到實驗室,把那木炭研磨成粉後,又用一塊細棉布篩出極細粉,並按各種配方各自秤了十份。


    所有材料準備好後,從第一個配方開始調配,把硝石、木炭粉、玻璃粉混合均勻,在把加工好的毛刺銅絲彎曲成波折狀插進陶瓷管內,再把調配好的引火藥倒入陶瓷管壓緊至三分之二。又用宣紙團成球把陶瓷管堵死,一種配方剛好能做十支。所有的配方全部裝填好,黑黢黢整整100支。按從壹到拾標記分類放好。整整齊齊的平放在操作台上。


    隻差試拉看效果時,程風比劃來比劃去還是心虛得很。說實話程風一個人在實驗室裏還真不敢自己試拉,怕有個萬一自己叫救命都叫不到人。最後想想還是不行,隻好關了門離開實驗室去找老爹。雖然建房的工地離家不遠,可對於一個隻有三、四歲的小孩來說靠自己那兩條小短腿走百來米還是有些難的。


    正在建房的工匠站得老高,有一工匠剛抬頭想休息一下,猛的看見遠處有一黑不溜秋的小孩正朝自己這邊走來,除了兩隻眼睛有點白色,整個人黑得分不清哪是哪。


    工匠看來看去認不出是誰家小孩,但看小孩過來的方向是程百戶家,覺得有可能是程百戶家的小孩。


    “百戶大人,百戶大人,那邊有個小孩,看看是不是你家的,黑不溜秋的看不出來。”工匠對著正在院子裏幫忙的程二虎大喊。


    程二虎抬頭看看站牆頭的工匠:“啥小孩?俺家風哥兒你不是見過?咋認不得了?“


    “看著像你家的,可黑不溜秋的又不像你家的,你還是過去看看吧。”工匠真不敢肯定。


    沒辦法,程二虎隻好繞過牆麵朝自己家的方向看,果然看見一黑小孩正朝這邊走來,不是自己兒子是誰。


    隻是兒子咋這麽黑?難道摔石炭裏了?也不對啊,自己燒的都是焦石炭,摔裏麵也不能這麽黑。


    程二虎是三步並著兩步趕過去抱著程風是前後左右一通亂看,沒有見到有什麽傷。


    還好還好,見兒子沒傷,程二虎心裏踏實了:“兒子你這是咋整的?咋把自己搞得跟個黑猴似的。”


    “沒事,可能是臉上有木炭灰吧,老爹幫我去叫下吳正叔叔,我要你們倆幫我個忙。”程風笑著跟老爹解釋,還隨手往臉上擦,小手一劃拉,小臉更花了。


    “你吳正叔叔一會去叫,現在先去找你娘幫你洗洗,這都成啥樣了。”程二虎不由分說抱著程風去大食堂找程王氏。


    正在大食堂幫廚的程王氏見自己兒子黑得像塊炭的樣子,也是個哭笑不得,接過程二虎手裏的兒子就往家趕。


    程王氏到家反複洗了三盆水才把程風洗洗幹淨,重新換了身幹淨衣服後,白生生的程風又蹦蹦跳跳要回實驗室。


    程王氏領著兒子來到實驗室,打開門看了一眼後就不讓程風進去了。


    指揮著程風在院子裏坐了,程王氏才拿了掃帚和抹布自個進去把程風留下的後遺症清理幹淨。


    看著自己老媽一盆盆黑炭水朝外倒,程大少在院子裏如坐針氈般很是無奈。


    等程王氏收拾幹淨實驗室許久,程二虎才和吳正一起過來。


    這回程大少沒有自己動手,隻叫了吳正用一托盤把那些加工好的拉管一組一組的拿出來院子裏實驗。


    程二虎和吳正也不知道這陶管是做什麽用的,隻是按照要求一組一組的拉,從第一組的十拉三燃一直拉到第六組,終於是十拉十燃。第八組時燃燒速度加快。第九、十組時燃燒時間反而慢了。應該是第九、十組因為木炭粉高,硝石粉少的緣故,更容易被點燃,但燃燒速度反而更慢。


    找到最佳的配方,程風把第八號配伍清單用鉛筆畫了個圈圈,心裏終於踏實了。夢想中的手榴彈總算是有了最關鍵的高科技產品:拉火管。


    有了拉火管,做事也有膽。程風這兩天也不讓吳正做別的事,專心致誌的試製拉火管,每次十支,做好就拉,剛開始時沒經驗,常有拉不著火的,反複做了一天,拉了幾百個後,吳正終於掌握了技能,連拉一百個無失敗後,也就不再全部試拉。每做出五十個程風隻要求從中抽出五個試拉。


    就這樣又用了兩天時間,吳正把三百八十個陶瓷管變成了拉火管。


    拉火管有了,又要試驗做導火索。導火索的配方非常簡單,隻用七成硝加三成木炭粉,混合均勻成為引火藥。再用棉線集束成筷子粗細,把混合好的引火藥吸附在棉線束裏,外麵有棉紙卷了,按所需要的時間長短來剪成節插入拉火管就可。


    程風讓吳正反複試驗導火索長度,要求點燃導火索的時間是吳正從一數到十的時間。吳正按要求實驗了很多次才找到合適的長度,並一口氣做了一百多條。


    六月初六那天早晨,程風剛起床就聽客廳裏老爹同大爺正在商量收麥後種什麽好。趕緊的出來問麥子的情況。


    當得知小麥己經可以收割後,當下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大爺、老爹,關於收小麥的事,您們聽聽我的意見可好?”


    程大龍點點頭:“風哥兒的意見定是不一樣的,俺們當然要聽聽。”


    程二虎也點頭表示同意。


    “我見咱們種麥時用的那種子大小不一,想來長出的麥穗也是大小不一的。我看咱們能不能組織人手用剪刀把麥穗兒剪下來做比較。隻把飽滿的大穗兒的留出來做種可行。”


    程家龍虎同時點頭:“這個主意好,這樣俺能自己留下好種子,明年能種出更好的麥來,隻是把那麥穗兒剪了後,那麥杆兒咋辦?”


    “當然是全割回來做原料,還能放把火燒了不成。”程風真是哭笑不得。


    “對對對,全收回來,這不還有這老些的牛羊嘛。墊墊圈也能成上好的肥料,隻裏收割後咱種啥好?”


    “種小米啊,還能種什麽。還沒過夏至,現在種也不算晚。”程風肯定的說。


    於是六月初七太陽剛把地麵草地上的露水曬幹,全堡子裏四五十把剪刀齊上陣,婦女們在前麵剪麥穗,男人們在後麵割麥杆。隻一天功夫,二十畝小麥穗全部被剪了回來,麥杆兒隨後也被收割回堡子碼成了草垛子。


    初八天,婦女們全在程家幫忙比對麥穗兒大小。幾十號男人加上六頭牛開始翻地施肥。


    人多力量就是大,天還沒黑,麥穗兒就比對完成後又分別被脫粒出來。過秤後二十畝收得小麥近四十石,被單獨挑選出來的大麥粒也有七石,又把這七石小麥又挑選了兩遍,最終粒粒飽滿的小麥也還是有五石。


    程風算了一下,平均畝產也有三百來斤,如果種子再好點,產量還能再高些。看來這泥炭肥效果還是不錯的,這樣的沙土地也能趕上一般的良田產量了。


    好在現在選出了七百多斤上好的麥種,明年產量會更高些。


    等婦人們收拾完小麥,收工做好晚飯時,男人們也把二十畝地重新翻耕完,就連小米種子播撒完回來了。


    聽說收了四十石小麥,大家都很高興,冬小麥的成功讓大家充滿了希望,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該收的該種的事幹完,大家又開始各自的工作。而程風又開始琢磨手榴彈的火藥問題起來。


    做火藥可不是小事情,程風人小力弱真不敢自己來。想了半天後畫了份圖紙,叫來袁十五,介紹了圖紙所畫物品的細節及要求。袁十五聽明白了這物件的功能後,拿著圖紙和兩個菠蘿杯走了。


    下午時,劉有財過來說那些貨郎的商隊應該也要來了,想問一下少爺需不需要準備準備跟隨商隊再次送貨去縣城。程風想了想:“還是準備準備,這次多帶些物件過去,把珍寶樓要的送過去後,別急著回來,等一等看有沒有商隊去登州府,你老去登州開拓一下市場。如果有等待的時間,先在縣城裏買套院子,總是住店也不是辦法。”


    “院子買多大的合適?”劉有財問。


    “最低要二進院吧,太小住不下人。如果有三進院價錢又不高的也可以買。買下了請兩人看守就行,記著買下院子後一定要多買些糧食備著,最少備三月的量。這回帶上你家哪兩位小哥哥一起去,多讓他們曆練曆練,多教授些經驗讓他們能早些獨自辦事。”


    “謝謝少爺栽培。”


    “還有到了登州把貨賣掉後,看看能不能請到會造船的工匠。能請的都請回來,最好是帶家眷的,咱包他們全家的衣食住。如果有可能買到船,就買條船,隻要錢夠又有大船賣,就往大了買,越大越好,別怕花錢。如果隻有那種最多裝十幾人的小船就算了。”


    “到登州後如果手裏銀子有餘,最好也在登州賣家能做買賣的院子。另外去登州的伢行看看,有小孩和年輕人不管男女,或者是有手藝的人也買回來有家眷的更好,以後不管去哪裏,都要去伢行看看有買小孩的或者是手藝人全買回來。”


    “少爺真是善良的人,小人記下了,以後不管到哪裏都會去伢行看看。”劉有財眼睛有些濕,不停點頭。


    “那就沒什麽可囑咐的了。對了,萬一在外十天半月的回不來,又趕上連日暴雨時,一定要等雨停穩後再回來,千萬別冒險。可記住了?”


    “少爺放心,小人一定記住不冒險。”


    “劉叔,以後別自稱小人,我不喜歡,不是在外麵也別叫我少爺,就叫風哥兒可好?”程風真的不喜歡比自己大的人在自己麵前稱小人叫少爺。


    ”小人記住了,謝謝少爺體恤小人。”劉有財還是改不過來自稱。


    程風無奈,隻能搖搖頭讓劉有財自去準備貨物不提。


    晚上一家人都回了家,程風又想起買糧食的事,程二虎說是己經買到夠四百人吃一年的糧食,學校自己買的也夠吃半年了。正準備問要不要繼續買時,程風是毫不猶豫:“買,手裏有錢就盡量買,多準備沒壞處,真是連續兩月雨,秋糧必然減產,糧食定會漲價。冬季萬一有人沒糧食了也能接濟接濟。”


    六月十二,新建的六戶新房全部完工,剩下的隻有裝門窗玻璃。堡子裏的幾位木匠更忙碌了。六群施工隊伍進入別外的六家開始新的基礎設施建設。到此,新堡子建設算是過半了。


    六月十三大清早的,袁十五終於把程風要的加工工具做好送了過來,睡夢中的程風聽說做好了,激動得起床氣都沒有發。親自試了功能後還算滿意,原想找老爹幫忙做火藥,隻是老爹很忙,白天看不到人。


    袁十五交付了物件後也趕著去幫忙給各戶裝門窗玻璃去了,其他人幫不上忙不說也不敢讓他們幫忙,畢竟這事須要保密,沒辦法,程風隻好先自己少量的做。


    整個早上開始,又是過稱又是粉碎又是用篩子篩的忙了一上午,最後稱了十二兩硝石,二兩硫磺粉,二兩木炭粉混合均勻後倒入模具壓緊,程風把自己都吊在了壓杆輪盤上想壓緊實火藥,可惜三十來斤的體重跟本扳不動輪盤。無奈何隻好又去玻璃工坊叫來吳正幫忙,多了一百多斤的體重,終於是把一斤原料壓成四個中間有個小指頭大孔洞的火藥餅。


    讓吳正回玻璃工坊後,程風又稱了十二兩硝石,二兩硫磺,一兩五錢木炭和五錢白糖,又是分開反複研磨成粉後混合均勻,再次叫來吳正幫忙壓了四個火藥餅。


    最後還是讓吳正幫忙把兩種配方的火藥餅各自裝進菠蘿杯裏,又在中間的孔洞裏倒入散裝火藥輕輕壓實,又把拉火管的銅環套了條粗線後插進木柄中,引出長長的粗線。再把導火索插進拉火管,組裝完成的木柄裝進菠蘿杯裏,最後隻是用小鐵釘各自釘緊了一棵。


    至此,兩顆完美的手榴彈完成了組裝。但這成品的手榴彈放在吳正麵前,吳正也不知道這兩陶瓷杆杆兒的怪東西是做什麽用的。


    看看外麵天色還早,程風讓吳正去把程家龍虎找到,讓他倆人騎兩匹馬回來。


    吳正領令而去,滿堡子找人去了。而又無事可做的程風回家裏找了條細麻繩,又拖了兩把鐵鍬出來,這才坐在院子裏等待。


    等到自己被老爹搖醒,趴桌子上睡得正香的程風才慢慢的回過神,回到實驗室裏一隻手抓著一棵木柄棒槌出來就朝程二虎腰帶上一別:“老爹帶上這個,大爺你倆拿上那繩和鐵鍬,咱們去東邊試驗一下這玩意兒能不能用。”


    “這玩意兒是個啥?”程家龍虎真的沒看懂。


    “咱們去東邊試試你們不就知道這是個啥玩意了。現在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咱們還是快些走,不然天都要黑了。”程風哪有時間解釋,急催著快快上馬趕路。


    程二虎隻能掛好繩子,把鐵鍬遞給已經上馬的程大龍,這才把程風抱上馬背,自己也翻身上馬,三人調轉馬頭,直奔虎口頂。


    越過虎口頂,沿著海岸又走了大約二裏地,程風看了看不遠處有一個土丘,土丘周圍沒有樹木,就是這裏了。程風手指土丘:“咱們去那裏。”


    倆人隨著程風手指的方向來到土丘前,三人下馬放下繩子和鐵鍬,程風又讓把馬拴得離土丘遠一些。保證了馬的安全後,這才讓倆人把那土丘挖一半堆積在土丘上麵,一挖一堆,半邊土丘就有了一米多高的矮牆。


    程風把繩頭壓在矮牆下麵,又把另一頭扔過矮牆。這才讓兩大人拿上把鐵鍬牽著繩頭直走直到繩子被拉直後停下等待。


    這看程風看繩子已經拉直,這才從土丘後出來,走到倆大人等待處,才指著繩頭的地方:“這裏挖個一尺深的坑。”


    一切行動聽兒子指揮的程二虎拿起鐵鍬就是一通鏟,隻幾下就挖了出來。程風又在離挖好的坑三尺遠的地方挖了個坑。這才把別在老爹腰上的倆陶瓷杆杆兒分別放進兩個坑裏,還把其中一棵的拉線和繩子綁定好,這才用土把坑填好壓實。而另一個隻是在上麵薄薄的蓋了層土。


    程家龍虎就這樣看著程風在那裏忙活,直到程風站起身來拍了拍那雙烏漆麻黑的小手說:“咱們先回土丘那裏去。”倆人都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麽。


    三人又回到土丘處,程風讓倆大人像他一樣扒地上,這才把繩頭給了程大龍:“大爺一會我數到三,讓你拉繩時你就使勁拉,記住拉的時候頭和身體一定要低,千萬別抬頭。”


    “行了,記住了,你數數,我好拉。”程大龍沒好氣的說,這熊孩子還擔心起大人來了。


    程風又對程二虎囑咐:“老爹你看我怎樣做你跟著我做。”說完就全身貼地,雙手抱頭。整個麵都快貼地麵上了。程二虎看兒子那認真的樣子,趕緊的照做。


    程大龍見這父子的樣子,心裏有些狂跳是咋回事,可自己要拉繩子,沒辦法雙手抱頭,隻好盡量把頭放平,沒雙手抱頭,正緊張的時候,隻聽著耳邊響起程風的奶音:“一、二、三,拉。”


    程大龍一個激靈,雙手猛的一拉。手裏的繩子緊了一下就鬆下來了。並沒有什麽事發生。隻是耳邊聽著風哥兒在數數:“1、2、3,”沒什麽事!這是啥情況?程大龍正想抬頭看一下,又聽見程風大喊:“別動,5、6。”


    嚇得程大龍雙手抱頭,一動不敢動。正聽到“6”時,外麵就是“嘭”的一聲爆響,跟著就是一陣花拉拉的泥土石塊掉落聲。等所有的聲音都沒有了動靜。程大龍才想起這是個啥玩意了,這不就是個小一大圈的震天雷嘛。剛知道是啥玩意的程大龍就聽到程風的奶音又起:“咋回事,不是應該數到十嗎,咋才數到六就炸了?走,走,走,拿上鐵鍬咱們去看看效果去。”


    程大龍一轉身看見程風已經站了起來,程二虎還擱那趴著呢。


    “起來起來,咋還扒著,看你兒子一點事沒有,真夠慫的,讓你兒子看了笑話。”程大龍輕踢了程二虎一腳,嘿嘿的直笑。


    程二虎這才回過神來,翻身站起,拍了拍耳朵,伸手拿上鐵鍬,正想伸手抱兒子,兒子已經被程大龍抱起正朝爆炸點走去。


    三人來到炸點,好家夥,地上少說被炸出個二尺多的坑,炸點旁邊的那個放手榴彈的坑都填了半坑土。程風扒拉開上麵的浮土就看見坑裏的手榴彈安靜的躺著,一點事沒有。三尺距離沒有被震炸,基本安全還是有的,程風放心了一點。


    “咱們四周找找看可找得到彈片,看看能炸多遠。”


    “什麽是彈片?咱沒見過咋找!”程家龍虎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我的親爹啊,彈片就是剛炸出來的碎瓷渣子。”程大少都想哭了,這都不知道。


    “哦,彈片是碎瓷渣子,知道了知道了,俺四處找找。”程大龍一臉的我懂了,朝程二虎招招手,兩人開始四處轉著找碎片。


    “找著了先到動,我好量距離。”程大少趕緊的提醒兩位注意事項。


    “知道知道,風哥兒(兒子)放心。”程家龍虎趕緊的回答。


    破損的碎片不好找,但是被碎片擊毀的草木倒是明顯,三人很快找到最遠的幾處,程風抱著鐵鍬都測量一遍,最遠的一處量了六鐵鍬。鐵鍬長約一米五,說明破片最遠可達九米。又比了比彈坑,差不多也有半米。


    程風看了看旁邊那個準備試炸的坑,感覺在這裏炸後的測量一定不準,於是就讓程二虎在離開第一個爆炸點大約十五步的地方重新挖了個坑。把另一個手榴彈掛好繩子填上土踩緊,三人又跑回土牆後扒好,還是程大龍負責拉繩子。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龍虎二人也知道是咋回事了,這次聽到程風的小奶音喊了聲“拉”,程大龍穩穩的一拉繩子,耳邊就響起程風的數數聲:“1、2、3、4”,就聽“嘭”的一聲同時響起。


    這回的手榴彈響多了,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碎片稀裏嘩啦響上一片。外麵終於沒了動靜,程風爬起來嘀咕道:“這是哪裏出了問題,這棵咋才數到四就炸了。大爺、老爹俺們找找木柄,木柄應該沒炸碎”。


    三人又是一通的轉悠,還是把兩個被炸破損的木柄找到。又把破片距離測量完,效果果然不一樣,破片距離超過十五米,最遠點近二十米,彈坑也炸出一米多。有糖無糖果然差距很大。


    有了這些數據,程風帶著兩破木柄返回家,程大龍自去了工地,程二虎自去送還馬匹。吃飯時間也沒到,程風自己回到實驗室裏檢查引線時間不定的問題。


    拿著倆破木柄反反複複的看,直到被抱去吃晚飯,程風也沒看出來所以然來。


    正在工地食堂吃飯的程風本還吃得歡實,忽然心有所感,慢慢的仰頭向天,嘴裏咬著筷子頭發起呆來。


    坐在程風旁邊的程王氏見兒子忽然的魂遊天外,隨放下碗筷,輕輕的撫摸著程風的頭:“兒子在想啥呢?這麽出神,趕緊的吃飯,吃完再想也不晚。”


    被老娘的摸頭殺拉回魂魄的程風嘿嘿的笑笑,埋下頭快速的把碗裏的粥喝完,又用筷子把一個饅頭穿了舉著滑下長凳:“娘親,我吃完了。”說完就要往家跑。


    程王氏見兒子火急火燎的要回家,隻好放下碗筷,跟同桌的打了招呼,抱起程風直接送回家去。


    回到家的程風回到實驗室,又把那倆破木柄拿來比較拉火管到木柄外緣的長度。果然一比較,倆木柄的空腔長度誤差約五毫米,難怪時間誤差有兩秒。


    用鉛筆比好了那個棵合格木柄的長度,又把剩餘的二十幾個木柄都比較之後,又發現有十幾個深度不夠的。


    程風隻好又去叫來袁十五把那十幾個拿回去返工,隨便又要求哀十五有空閑時再加工一百個。等到袁十五走後,程風又把剩下的原料全部組裝好,一共得到三個普通的,三個加了料的。


    第二天(六月十四),程風又叫上大爺和老爹一起去把新做的六顆手榴彈全部拿去試爆。先用繩子拉了兩棵,程家龍虎又在不拉火的情況下各投了十幾次後,又把投了三十多次的那棵做了繩拉啟爆試驗,經過三十多次砸地後的手榴彈還是順利的啟爆,啟爆時間好像也沒有改變。最後又把剩下的三棵都手投試驗後,程風滿意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後,程風就讓兩大人幫忙重新調配好加料的火藥,又把火藥粉末壓縮成餅。三個人忙了大半天,總算是加工出八十個壓縮火藥餅。


    把火藥做好,程風又讓老爹去拿了皮膠和桐油來準備好,隻等袁十五把改正好的木柄送回來。直到快晚飯時,袁十五才把改好的木柄送回來。吃過晚飯,趁著天還沒黑,程風又叫上老爹幫忙把改好的十七個木柄全部都組裝好,又把皮膠熬化加上石英粉調成膏狀後把陶瓷頭與木柄結合處的縫隙填了,等到膠幹之後又用桐油把木柄刷了,放在桌子上等風幹。


    眼看天色就要黑下來,事情總算是幹完了,倆父子這才回家。程大妮和母親程王氏早等著倆人回來。


    看見程風那花貓樣,程王氏就知道會是這樣,趕緊的讓程二虎去把燒好的熱水舀出來把程風洗了,重新換了衣服,總算是看著順眼了。


    看著洗白白的兒子被抱上床,程二虎這才問起程風為什麽要把那個火藥壓成餅,有什麽作用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他和大哥程大龍都憋了一天了。


    見老爹提出了這樣一個看似簡單實際有一定難度的問題,程風理了理思路,隻得把火藥的原理與應用方麵的知識簡單的解釋了一遍。程二虎是認認真真的聽了一頭霧水,把個本就不怎麽會動的腦袋聽得更澀了。


    看老爹那表情,程風估計明天老爹同大爺解釋的時候怕是更亂。最後程風隻好告訴老爹:“明天大爺問您,您就說壓緊了能增加殺傷力就對了,解釋複雜了怕是也聽不懂。”


    當程風被外麵的聲響吵醒時,早已經是日上三竿。慢慢從床上梭下地的程風出門看了看太陽,非常肯定家裏都沒人了。


    程風開心一笑,這下臉也不用洗了,當然早飯也沒得吃了,開開心心的跑到作坊看器具的進度。


    來到玻璃作坊,見大家都在忙著。程風走到劉老實那裏,看了看自己要的器具,劉老實已經做出了很多,就是太厚的多,合格的少。工藝還是差太遠,程風心裏歎息。


    “劉大叔,這些做好的你老找那些壁厚最薄的給我配兩套送我實驗室去我先用著,其它的都重新融了你慢慢的試驗。”


    “對不起少爺,耽誤你的事了,這些東西實在是不好做。還請少爺多擔待擔待。”劉老實沒有做出達到要求的東西,心裏很是慚愧。


    “劉大叔可別這樣說,咱這個也不是做出來賣的,你老慢慢試驗,多多總結經驗,不著急,慢慢做總會出成果的。”程風擔心劉老實心急,趕緊的安慰安慰。


    經過程風的安慰,劉老實心裏踏實多了。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陪著程風觀看玻璃板的生產,小尺寸增大本就沒有技術問題,劉永祿和吳正也隻是試驗了十幾塊就掌握了基本操作。看著已經生產出來的幾十塊半大玻璃板,程風又要求試驗更大的,把尺寸再增加增加,從增加一倍慢慢的增加到五尺長,二尺寬。兩人表示等新尺寸的玻璃板生產夠一百二十塊後就開始試驗更大的。


    從玻璃工坊回來,又去看袁十五家做木工。袁十五在幫程大龍家做家具。袁老頭在幫程風扯木柄。


    程大龍家的家具比較樸實,沒有雕刻花樣,所以打造起來也快,再有兩天就做完了。


    袁家老太爺的身體不好,經過這幾個月的治療,病情好轉。聽袁十五說這幾天都有精神出門會老友了,看來再有一兩個月就能痊愈,就是不知道老頭能不能把他那幾個木雕手藝和他一樣好的好友請得回來。


    午飯過後,從午睡中醒來的程風一時找不到事情可做,這不又開始畫設計圖。隻有這個時候程風最是靜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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