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靈便也笑笑,“各位將軍,王爺的意思是……”


    “咱這是要去哪?”我縮在桃夭懷裏,眼看著離戰場的那座山越來越近。


    “等人。”桃夭冷冷的說出兩個字。我覺出他不高興,於是自己也忐忑不安了,不知該開口說什麽。


    過了一會,桃夭策馬的速度慢了下來,他低頭瞅了瞅我,好不容易扯出一個柔和的表情,“小妖,騎了這麽久,你累不累?難受麽?”


    “沒事,沒事。”又是無話。


    到了山腳,天已經全黑了,微微有些涼。“小妖,我是陶之。”


    這也太突兀了,我這個驚,還沒回過神,他說,“而你,就是落禾。”


    作者有話要說:  找一篇合自己味口的小說,這個就可以自己寫。


    ☆、戰爭(二)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看著他修長的身影,“那桃夭是?”


    他淡淡的說:“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你先前是依了這首詩,喚我桃夭,隻是那幾年,我從未答應你罷了。”


    我頓在那裏,想哭卻哭不出來,“你喜歡的不是我?”


    桃夭趕忙搖頭,“胡說,我喜歡的就是你。”


    我看著桃夭緊張的樣子,心裏更是難過,“你喜歡的是落禾。”


    桃夭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你,不就是,落禾麽!”


    我對著他,單看他曾經那雙對我有莫大魅惑力的眼睛,眼淚就掉下來。我是想過和他長長久久的,一起過了修道六苦,一起看這世間繁華落盡。我活了3000年,隻當他是個土地,平平凡凡的像我一樣,我隻想平平安安的活著,和我愛的人一起。可是他偏偏是王上,他偏偏是陶之。我不管我是不是落禾,可若我沒有了落禾的所有喜怒,我沒有落禾的任何記憶,我的生活隻有那麽幾個人,落禾都不認識的人。而那個最愛的人,他竟然不是喜歡我本身,而是喜歡我在他想像中應有的樣子。


    “落禾死了,如果我是她的轉世,那麽我也是一個全新的我了。你敢說我就是落禾麽?我的性子和她真正的一樣麽?我和她竟是一個人麽?你們對我的愛,竟然隻是在喜歡那個我不認識的我的前世?你注視過我麽?今生今世我叫做魚小妖。”一口氣吼完那麽多話,不知不覺淚已經濕了整個麵頰,我用袖子擦去,狠狠地看著桃夭。


    桃夭紅了眼睛看我,“小妖,對不起。”


    我幹笑幾聲“對不起的意思就是你沒有喜歡過我,是麽?”說到是麽,我的語氣已經弱了下來,心裏很空,就像擁有的一切都不見了。


    “小妖,對不起。”桃夭隻是重複。


    我從佑藍那裏,桃夭的表現,早就猜出個大概,我隻是抱著一點點的希望,希望他能喜歡我,喜歡真正的我,喜歡魚小妖,可是我錯了。我是落禾又能怎麽樣呢。


    那天我初能化成人形,不知名的山上四方妖怪都來祝賀,娘說,是該在初化人形之時起個名字,我對著她抿嘴一笑,“娘,叫小妖好不好?”娘說好,依你,依你。人群中間,那個清麗脫俗的男子,終於露出了他給我的第一個笑容。那時我讀的書並不是很多,隻是在讀起“今夕何夕,見此良人”時,腦海裏浮現的都是他當時的笑容。


    我嘆了口氣,“桃夭,要說的說完了,可以回去了。”


    遠方一小圓點愈發靠近,我心想恐怕來者不善,便悄悄做了個起決的手勢,桃夭擋了我,“等的人到了。”讀不懂他臉上的表情。還來不及和他鬧別扭,畢竟我要想想,想清楚。


    一個身披盔甲,騎著戰馬的人,看到我們咕嚕一下滾下來,“快,帶我去見六王爺。”女的?我一掀頭盔,這不是?楓亙公主麽!


    帶她回軍營,天都蒙蒙亮了,縛靈在床邊照料著,由於軍營中好似就我一個手腳靈活的女的,便在一旁等著。縛靈的眉頭皺的,簡直跟我當年一模一樣,我過去提攜他“你這樣子,人家還不是不喜歡你。”


    縛靈麵色好似有些怒氣,“姑姑,您一直都有心尖上的人,您心尖上的人也愛著您,您就到處說風涼話。”


    我登時那個生氣,“縛靈,你跟我回去。”無論如何我要回初白,其他的我都不管了,什麽都不管了。順勢去扯他的胳膊。


    “姑姑,你別煩我,”縛靈一甩手,甩我一個趔趄,倒在地上。那十五道天雷真名不虛傳。


    縛靈又趕忙來扶我,“姑姑。”


    這麽“叮哐”兩聲,楓亙在床上輕輕呻吟了一聲,縛靈還未扶起我就去了床邊,握緊了楓亙的手,“我在。”


    我慢慢爬起來。楓亙蒼白著一張臉,汗水把額發打濕了,她微微睜開眼,“佑藍,佑藍在哪?快找他來。”


    我輕笑,我們家小縛靈傻了吧。


    “你留下,我去找他。”我隻是想讓他和她多待一會,畢竟這種單戀的滋味,也隻有我這種麵上看起來很美滿,實則是單戀界的鼻祖,一單戀就單戀了三千年的人知道的最為清楚。


    佑藍的帳子裏透出微黃色的光,裏麵人輕聲說話。“佑藍,我進去嘍”裏麵突然出現碰撞桌子的聲音,有個女子迅速的跑了出來。沒看太清楚,隻是覺得這個女子的氣質過於熟悉。


    半掀著簾,回頭將那個女子望著“佑藍,你竟……”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看到帳中陳設之後突然停了。擺設倒也沒什麽特別,隻一個矮桌,一個木床罷了,隻是帳中掛著一幅畫像竟有幾分我的模樣,我想起餛飩攤奇遇,“六王爺愛上的是畫中女子。”又從種種事情推斷,“剛剛那個就是你的相好?”


    佑藍臉紅著,“你是天然呆麽?”。我覺得他是被我捉姦在床,心下愧疚。


    “對了,楓亙讓你去見她,你快點。”快速回到縛靈那裏。楓亙支在床邊上,本就有些單薄的身體,看上去更單薄了,地上打翻了個碗,我剛要問怎麽回事,楓亙就開口了“不好意思,身子虛了些,手沒拿穩,縛靈又去煎藥了。”談吐竟是不像初識遇見的那個嬌縱的小姑娘。


    佑藍進來,楓亙要下床,佑藍去扶了她“不必了。”


    “六王爺,我哥哥要包圍你們,你們守的城池,被偷襲成功了,隻剩下你們這外麵的軍營。”說完用袖子掩住了嘴,咳嗽了幾聲。


    佑藍沒有任何表情的“哦”了一聲算是表達他知道了,囑咐了句“你們好生休息。”就出去了。


    楓亙靠著床,頭深深的低下去。


    縛靈端著熱氣騰騰的要走了進來,看我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麽,又瞅了瞅藥,棄我不顧了。縛靈從小跟著我哥學了一身妖術,再配上我爹他爺爺給他的夜月銀環,十分英氣,沒想到為了一個下界女流,這一身英氣與他的行為是完全不搭調了。


    “你有事叫我,我去補覺。”已是哈氣連連。佑藍一大早在練劍,我怎麽好象看見他拿的不是劍而是簫,這回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個幻象,於是我上前說,“師傅,您老的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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